第四十四章 良师已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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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尊大人的书,快完稿了吧?”美娜很随便地问了一句。
“什么书?”显然,许家驹对此一无所知。
“噢。你还不知道,令尊正在写一本书。外界把这本书称作《发财秘籍》。从已知的情况看,这本书是商业创意的集成。令尊把书定名为《商鉴》。目前,很多出版社持币待购,说他们‘等米下锅’,毫不夸张。书商们就盼着用令尊的书大捞一笔呢。
见许家驹没说什么,“校草”接过话题说道:
“我们学校的一位同学,偶然听了令尊对其中一个章节的论述,把它汇集成一个新产品策划方案,卖给了南方陶瓷厂。首期的策划费就得了四万。更有意思的是,现在你家的佣人都成了全市企业老板的追捧对对象。因为经常陪令尊去做报告,加上有点小聪明,现在被称为‘助理’。前几天,用令尊书里的方案给‘老白酒’公司,也就是原来的市白酒厂,提供了一个中档白酒的市场促销建议。结果‘老白酒’的市场占有率直线上升。听说企业老板为了感谢他,送了他一部手机,竟然还给他存了两万块钱的话费。现在关于这小子的报道,几乎天天都有……”
他说得平铺直叙,并没带太多的感**彩。他把剩下的话留给了美娜。其实这番话已经起到了应有的作用。尽管许家驹表面上不动声色。
“服务员,请把一个星期之内的《云岭晚报》拿给我!”美娜喊道。
茶楼一般都订有很多报纸杂志,供客人品茶时阅读。一会儿,报纸就被送上来。许家驹把桌上的报纸都翻阅了一遍后,对两人所说的事情有了全面的了解。看看照片上的人,正是家里那个“土头土脑”的佣人。刚见到大鹏时的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又从心里涌出来。
“噢,就是他?我回家时见到了。没事时经常看书,最近正在看关于‘企业识别系统’理论的书籍。”他的语调依然平静。
“看什么?‘企业识别理论’……?”“校草”似乎听错了。
“是,‘视觉识别’部份现在看完了。正在看‘行为识别’……”。许家驹说话时,似乎带着几分得意。可“校草“还是不相信,他认为许家驹有炫耀家族学识的成分。——正所谓“宰相门里七品官”,连一个俑人都看这类书籍,主人的学问还用说吗?
他看得出来,许家驹是个城俯很深的人,喜怒不形于色。他坚信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个家伙表面平静,没准儿,回家后就会“清理门户”。
美娜并没参透许家驹的“不以为然”。换了个方式说:
“看来,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令尊的学识都能惠及到一个佣人。我个人在想:这本书是令尊的智慧结晶,千万别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给糟蹋了。那样,令尊岂不成了他们的赚钱工具?令尊一向主张给企业提供免费咨询,这样会让人有机可乘。听了一场他老人家的报告连我这个小女子都白拣了五万块……。”
她说到这里,脚被“校草”在茶桌下面狠很地踩了一下。她明白了他的意思,见许家驹正等着下文,她略去重点,说道:
“经报告会上的提示,我重新注册了一个本地的老品牌。现在,有厂家出价五万元收购……”。
这时,许家驹的电话响了。他听后,脸色突变。回头对两人说道:
“对不起,家父身体不适,我先告辞了……”说完匆匆离去。
许家驹走后,美娜也觉得自己犯了言多必失的错误,有些悔地说:“我一时性急……”。
“校草”没等她说完,搂过她的肩头说:“没关系,况且你也很聪明,把话说得很含混。”
他的理解让她觉得很温馨,顺势躺在他的怀里撒娇地说:“还是你厉害,花一百块买了一张最末排的报告会乙票,却换回了五万。说好了,这钱给我买辆QQ玩玩儿,算给我压惊。那天在广场,真把我吓坏了……”。

“以后你不用怕了,‘疯老头儿’已经成了‘地下工作者’了,村里人这回就找不到你这个美丽的女骗子了,哈……|哈……”说话的时候,他把手伸进了她的衬衣下面,两根手指突然用力捏了一下她瞬间凸起的**。她夸张地颤抖了上身,一脸娇羞地嗔怪道:“坏呀!你。”随即,按住了他正要从胸脯抽出的手……
许家驹接到的电话是大鹏打来的。
父亲病危?——他听到消息,也险些摔倒。那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啊!刚才在家里的一幕重新浮现在眼前,他开始后悔起来。推开抢救室大门的那刻,他的心和双腿都抖……。
一路上,他做过种种猜测和想象。心头那份不祥的预感就象挥之不去的阴云,笼罩着全身。儿时记忆中,父亲的慈祥笑脸、疼爱地抚摸着自己的温暖的手掌、两鬓斑白时眼中期待的目光、那刚才还近在咫尺的西湖醋鱼……。这一切,让他顿感父爱的伟大和珍贵,在一个男人的情感世界里是如此的不可缺失!
他用近乎抽咽的声音在祈祷:“如果父亲平安……,我一定……”。
可是,亲人逝去的脚步不会因迟来的忏悔而缓慢……,抢救室的门被推开的时候,现实,如寒冬一样冰冷。没有什么因悔恨而感动……
他知道;自己就是凶手!
随着一句不曾被感动的诗句跳进脑际的瞬间,他,晕到在地——“你给我生命,我,给你死亡……”。
云岭市殡仪馆告别厅内肃穆庄严,前来吊唁的各界人士络绎不绝。告别厅门口两侧的巨幅挽联,是副市长专门请云岭的知名书法家撰写的,读罢,令观者为之动容:
完来大璞眼天地留得和风惠万民
告别厅内正中,是许家驹的一幅长联,正是他此时的心境写照:
最怜儿女无知犹自枕半娇啼问我父重归何日
但原苍天有眼补此人间缺憾许良缘再结来生
尤其下联中的尾句,一个“许”字用得悲伤中尽现许家后人的才华。许家驹的出现,在商政两界人物的眼里虽是意料之外,却也在情里之中。事先,人们并不知道许教授的儿子已经回国。许家驹的身份和背景吸引了大部份商政人士的目光。
众多企业老板的集体出现,这在以往同类人士的追悼会上是不多见的。他们除缅怀许教授,更重要的心愿是为了进一步结识他的助手大鹏。可是悼念的人群中并没有大鹏的身影。人们在暗自的猜测中,开始向这位“海归“的工商管理硕士靠近。“虎父无犬子”的道理谁都懂。许教授去逝后,他即将出版的遗作的继承人自然是他的亲生儿子。这个想法是人之常情,就连在人群中很久没有找到大鹏的李老板也是这么想的。
此时的大鹏留在了教授家里。许家驹在很得体的话中渗透了这层意思,大鹏没有争辩。他把怀念寄在心里,按照许家驹的吩咐在家整理着教授的手稿。虽然他没下逐客令,但是大鹏也知道,这可能是他在教授家的最后一天。在许家驹惶恐的眼神里,大鹏看出了他的心底想法;他希望大鹏从此消失——大鹏是他气死父亲的见证人,是他耻辱的记忆……
整理好书稿,大鹏跪在教授的遗像前。他想写一幅挽联寄托自己的哀思,可手中握着毛笔,面对白纸,他文思早已被眼泪淹没……。迟疑之际,身后伸来一只女人的手。大鹏一楞:这只手拿过他手中的笔,用并不流畅的汉字写下一副挽联;
著作等身身不死子孙维业业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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