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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楠若有所思地回到军营，正是下午学习的时间，全班的战士们都在集合上课，副班长张卫东一看到他就急急地说：“班长，你可回来了，快到连部开会！”
连部里气氛严肃，连长和指导员、各班排长都到齐了。
连长宣布开会，他严肃地说：
“同志们，我们已经接到上级的命令，从今晚九点开始，全团进入一级战备。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抓紧时间保养武器装备和维修车辆，领取油弹和给养。已经通知了休假人员立即返回部队。我们要做好打仗的准备！”
他说：“下面，请指导员给我们进行战前动员。”
一阵掌声过后，人们的目光落在年轻的指导员身上。
指导员说：“同志们，我们接到上级的命令，进入一级战备，同时要做好出国作战的一切准备，这种准备有两个方面，一个是物质上的，也就是刚才连长说的各种装备、物资的准备。另一个方面是精神上的。就是我要强调的。”
他翻开语录本：“现在，让我们一起学习两段最高指示。——伟大领袖教导我们说：‘美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我们是用思想武装起来的人民军队，帝国主义反动派敢于点起战火，必将玩火，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
“我们是一支有着光荣传统的军队。和美帝国主义也不是第一次交手。美国工业发达，武器先进，但是士兵怕死。——再先进的武器也得在人的手中才能发挥作用。教导我们说：‘武器是战争的主要因素，但不是决定因素。决定因素是人不是物。’——我们要发扬一不怕苦、而不怕死的精神，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坚决的和越南人民一道，坚决打败美帝！”
他大声问：“同志们有决心没有？”
“有！”众人齐声回答。
连长铺开地图：“指导员的动员讲得很好，现在我来传达我们的任务。”
他指着地图：“根据团首长的指示，明天早晨7点，全团出发，摩托化开进，沿7号公路向中越边境开进。计划下午到达平远，野战军给养营会先期到达，我们在那里补充食品和油料。”
他说：“我们的位置是在全团行军队列的尾部。补给后即乘夜暗进行全速开进。”
他指着地图说：“由于政治的原因，美国人不敢轰炸距离边境20公里以内的地区，但是穿过这一地域以后，公路就不能使用了。道路是复杂的胡志明小道。因此，我们的100炮、85炮将全部拆卸，使用小型车辆或者是人力行军，担负行军中途防空掩护任务的将是我们和7连的37炮。”
他说：“胡志明小道地形复杂，通过困难，但是很隐蔽，是抗美战争的主要物资通道。还要经过老挝境内，到处是热带雨林和山地、沼泽。战争开始以后，从这里把我们大批的援越物资送到了越南人民军手中，狠狠地打击了美帝。美国人对此无计可施，只有加大轰炸力度。他们在胡志明小道附近的地区空投了大批电子传感器，一有车辆经过就会发出电子报警信号，美军飞机就会前来轰炸。越南人民军和当地群众不断地清理这些传感器，但是难免有遗漏的。另外，美国飞机会经常临空侦查，所以要搞好行军中的伪装，做好随时反击的准备。”
“任务就是这样，全团将在后天到达越南北方的清化桥和清化水库一带，执行防空任务。”连长说：“通知炊事班杀猪改善生活，晚上进行战前动员！”
4（1）
黄尘滚滚，大军在摩托化开进。
一辆辆草绿色的军用卡车排成长长的纵队，车身上披着伪装网，车后拖着一门门高炮沿公路前进着。南国的群山丛峦顿时杀机四伏。
车队尾部的一辆卡车的驾驶台上，唐小楠和司机董玉柱观察着道路的情况，董玉柱稳稳地把着方向盘。
唐小楠看看手表，对董玉柱说：“不用那么快，悠着点，和前面拉开点距离。”
董玉柱松了一点油门：“几点了就？”
“不到七点半呢！”唐小楠说：“下午赶到平远没问题，长途行军最怕出事故，用不了那么快！”
车队隆隆地行进着。
公路边停着一辆吉普车，团长等首长拦住了唐小楠他们的卡车。
“你们怎么这么慢？——象蜗牛爬似的！”一位参谋冲着董玉柱叫道。
唐小楠说：“我们不过是和前面的7连拉开一点距离，并没有落下啊！”
那参谋指着唐小楠：“你下来，和团首长说吧！”
公路上，车队缓缓停下，唐小楠跳下车来向首长们敬礼。
团参谋长没等他报告就问道：“你们怎么回事？和7连拉开一公里多。还不抓紧时间赶上去？”
唐小楠说：“报告首长，我是9连的先导车，我是有意地压低速度，让我们和7连拉开距离，这个距离还不够大呢！”
“为什么？”一旁旁观的团长发生了兴趣。
“报告首长，”唐小楠说：“我们和7连担负的是全团摩托化开进的过程中对空防御任务，因此，随时要准备投入战斗。”
他指了指前面的车队：“按照条令，我们的双联37炮的炮间距离必须大于50米。只有大于这个距离，才能使火炮有较大的射角。如果像前面车队那么挤，一旦发生紧急情况，遭遇敌机空袭，我们没有时间疏散，势必是就地反击。为了使火炮更好的发扬火力，我们拉开了距离。”
参谋长说：“还没进入越南呢，简直是乱弹琴！”
唐小楠说：“我们只是拉开了距离，并没有影响行军速度啊，这是以防万一。”他俏皮地笑笑：“你看这狼烟动地的，我要是美国飞行员，就冲过来投弹了！”
团长点头：“很好，这话有道理，是高度的敌情观念。你做得对！”他对参谋长下令：“命令7连和前队也拉开距离，注意对空警戒，保持和空军的联系，随时准备战斗！”
“是！”参谋长答应一声，下去布置了。团长望望漫天弥漫的黄尘：“这目标也太大了啊！”
唐小楠跨前一步：“首长，这种晴朗的天气，能见度无限。航空兵不用仪器，用裸眼在30公里以外就可以发现我们，得采取措施。”
“有什么好办法？”团长问。
“我们给养连的油罐车都空着，准备到平远加油。现在到河边装上水，让他们走在车队的前面，一边洒水一边走，可以减少尘土的飞扬。”
团长一挥手，对一个参谋下令：“通知给养连，在前面洒水。”
他打量着唐小楠：“你就是那个航空学院的大学生？炮班班长？”
唐小楠立正：“是，我叫唐小楠，9连9班班长。请首长指示！”
团长高兴地点点头：“好啊，新中国的大学生，到反帝反修的第一线来锻炼自己，好！有志气！”他说：“好好干小伙子，前途远大着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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