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是离丽人?”
“是离乃离国都城。”韩言解释道:“离国以美人盛名,天下皆知。九国中惟有我国几大女侍可与离国都城名家丽人气质相比,但……可惜我皇兄多行不义,白白毁了这些个女子的清白。”
“想不到将军是如此怜香惜玉之人,”杜英缓了缓自己后怕的心,一边暗暗拼命祈祷那个什么柳楼主早日找到自己的朋友,一边以宽慰的语气柔声对韩言说:“人各有志,这些姑娘即使命不由己,我想再艰难的道路都有出口。纵然惨遭凌辱,她们依然选择坚强的活着,可见她们仍然可以看到生命的曙光,将军无需惋惜。”
韩言听她一番话,怔了良久。而后站起身,带着一脸让人读不懂的表情下了马车。
马车里沉默了很久,杜英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触碰了什么禁忌,不敢贸然开口。
司马落突然以一种幽然的音调开口,衬上他好听的声线,显得异常悠远迷人:“杜姑娘,将军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杜英被他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弄得丈二摸不着头脑。
“我可以看得出,杜姑娘处处都防着将军。”司马落别有深意地看着他。不是反问,是陈述,不带任何感情的陈述。无法反驳。
“你认为我们留住你是为了利用你。你这样想也无妨,正如你不信任我们,我亦然。但是他,信任你。他就是这样,善良公正,纯洁直率,明明生为高高在上的王者,却相信一切。”司马落似回忆起过往旧事,明亮流转的眼眸里透出一种深远的光彩,“至于他为什么要救你,我不妨给你一个提示。”他探出帘外,招了一人上来。
杜英看,竟是司棋。
这司棋本是韩言考虑自己女儿身份为了方便照顾日常起居而带来的。
司棋甚是规矩的站在她面前。司马落也不与她说话,只让她站着,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杜英。
杜英不明韩言救自己和司棋有什么关系,司棋,不过一介侍女,难道别有身份?还是……等下,好像脑中突然萌发了什么念头,刚刚在和韩言谈话时就觉得有些奇怪,有些什么让她在意,到底是什么。
“你们刚刚说的,烟午阁楼主叫什么?”
司马落看着她,嘴角扬起一个惊艳绝伦的笑,缓缓地说道:“柳月琴。”
杜英恍然大悟。
司棋,知书,如画,恋琴。恋琴……唯“恋琴”一名乃韩言亲题。
“这也只是将军懵懂时的陈年旧事了,在柳月琴初入宫时,唯一待她好不曾**她的就只有当年的四皇子。然而他却眼见着她日渐沦落,直至万劫不复。宫中根本无人能及的如此女子,却到此等地步。从前的琴姑娘怕是永远也回不来了,这一名,记录着四皇子生命中第一个不能忘却的奇女子。”

“这……”杜英不知说什么才好,韩言是因为不愿看到自己重蹈覆辙。而韩言和柳月琴,她非常清楚,从来不是那种关系。早已时过境迁,谁也不是谁了。
“恋不一定要说出口,一个‘恋’字,包含着却是太多,请杜姑娘还是不要想太多。”
“我明白。”杜英点点头:“人生交契无老少,论交何必先同调。”
“好词。”司马落赞许地看着她,顿了一顿,道:“是我让将军搬出皇宫的。”
杜英不明地看着他,不知他突兀的一句话是何用意。想他刚才还抢着回答韩言是因为看不得命运悲惨的女子才出宫自建住处的。
“将军本性纯良,不擅与人争斗,这样的他怎能在宫闱争权夺势的激流中自保其身?不如在战场杀敌,无那些奸佞小人嘴脸,保家卫国,倒也痛快。”司马落有些自嘲的笑笑,摇摇头,“可惜,一介明君,现也只能在战场不停地奔波,那皇庭之上,自有人坐享其成。”
“杜姑娘,无论男女老少,高低贵贱,惟有性命,便是首先。这就是我们这里的规则。”
惟有性命,便是首先;生存即是一场战争。
杜英来这里不过一个月之多,听到最多的箴言训语都是如何生存。想不到这司马落看似年少稚嫩,却言语老辣,眼神深厚,看也是城府极深,人生多不平之人。
“多谢军师提点。”杜英知道韩言并非自己原先想象中那样,便放下心来。想就算韩言是有那等险恶用心的人,有这司马落在,自己也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司马落今次一次把话挑明,若是陷阱,何必如此麻烦。直接把她扔给那禽兽不如的二皇子,岂不更省事?想到这里,更是安心。
司马落那可望穿秋水的明眸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带些讽刺邪邪地笑道,更显他潇洒神韵:“听姑娘言语便知姑娘与我是一类人。对于将军,杜姑娘大可不必多想,切莫以我类之心夺将军之腹。将军是必成大事之人,我自然倾力辅佐。但将军过于宅心仁厚,行事坦荡。这之后,军中朝野,为保将军,任何毒计歹策,定是出自我司马落之手!”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