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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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一觉睡得**啊,咦,这是哪里?”刚醒来,白一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发现不在自己的小窝里。脑袋一片模糊,想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咔”门外传来声响,心中一惊,白一从舒服的床上坐起。
“嘿嘿,睡得还真舒坦,就是不知道今晚你还有没有命睡了。”门开了,一个黑衣人走进来。
“跟我走,老实点。”一把抓住白一的手臂,黑衣人冷冷的说,半拉半拽的,白一被弄出了房间。
走了不知多远,白一被带到一个房间门口,小心瞄了一眼里面,除了十几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房间里空无一物,十几个小孩每一个都微微有些不安,东张西望着,只是每人手里都有一把闪着精光的匕首。
“好刀……”白一情不自禁的小声惊呼。从小用刀的他一眼就认出他们手上的都是好刀,和自己捡到的手术刀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一脚踏进房间。
“血!”白一瞬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从小生活在血腥中的他一眼看出墙上的痕迹是血迹,而且是经历了不知多少次反复浸润才能形成的黄里带红的血迹,虽然被清洗过,但那淡淡的痕迹却在告诉白一这个房间的过去。
白一心里一阵颤抖,甚至能感到无数怨念铺天盖地朝他压过来,压力一时竟使白一无法呼吸,刚恢复点血色的脸瞬间煞白。
“很危险,我可能会死。”白一突然想到,“我要离开这里。”
白一狠狠一摔手,想脱开黑衣人的掌握,没想到黑衣人的手竟没有一丝松动。
“想走?来了就不是你说了算了,想走就只有走进地狱了。”黑衣人笑道。但他眼中却不经意露出一丝好奇,一般孩子根本发现不了什么,这个小孩是从哪里看出什么。黑衣人交给白一一把匕首,正要将他推进去。
“等等。”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从后面追上来。
“小姐。”黑衣人恭敬的微微一弯腰,退在一旁,但仍然抓着白一的手。
来人正是迷梦,孔苍的徒弟,因为孔苍的关系,加上她的天分,在组织里,一般成员都叫她“小姐”,地位相当高。
白一听到“等等”二字,立刻停住脚,用力甩了下手,但黑衣人的手就像连在自己手上一样,没有一丝放松的意思。
白一转过头,看见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孩走过来。
仅仅七岁的白一,虽然还没什么审美观,甚至没见过几个女人,没有和任何一个女人说过一句话,但直觉告诉他,她很美。望着她,白一竟觉得好象自己离开了危险,一种温柔包围着他,竟然不舍得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白一静静地望着迷梦。
迷梦也一样看着他,自己那天看到这个小孩,好象就有什么吸引着自己,开始还觉得是可怜他的命运,永远不能练武的人来到彼岸,下场惟有死而已,他的命就算侥幸活过今天的死亡试练,也走不了多长。但那天师傅的表情,好象又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以前我也见过好多和他一样的人,怎么就他让我时时想起,有一种想要靠近他的感觉,好奇怪的感觉。
今天,就是白一的试练日,一早,迷梦就醒了,今天是试练日,他的试练日,也可能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问了几个负责人,终于在试练前看到了他,也许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那个漂亮的女孩走过来抓住了自己的手。黑衣人自动松开手,退在一旁。
“你能出来的,我相信你,记住姐姐一句话,别丢下它。”迷梦说完,转身离开了。迈着沉重的步子,转出了白一的视线。
白一震惊了,“姐姐”多么陌生的词语,她是我的亲人啊,我还有人关心,这种感觉真的**。

我们会再见面的,白一想着,紧了紧手上的匕首,一脚踏进了房间......
迷梦转过身,刚走过一个转角,没注意路丝正站在那里,一滴闪亮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
“唉......”路丝长叹。
“爷爷,我——”迷梦赶快擦掉了眼泪,杀手是不能流眼泪的。
“是我的梦儿长大了,”路丝缓缓道,“爷爷给你做主,只要他能出来。”
“恩,”迷梦坚定道,“他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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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一走进房间,玩着手上的匕首,四周转了一圈,找了个角落小心的坐下。
刚刚醒过来,白一就感到自己的身体变了。以前,自己从没这么舒服过,原来身上的游动物体好象都死了似的,没有一点动静。
静下心,白一好象回忆起什么,那是一个梦,一个刚过的梦,自己来到一个血红色的空间,透过一层红膜,隐约能看见有一团深红色的肉块在跳动,那个东西白一很熟悉,是心脏。每一次吃人自己都是先吃心脏。这是一个身体!白一确定。
突然,四周黑色的细丝吸引了白一的注意,这是什么?
仔细一看,整个空间都布满了这种黑色的细丝,交叉蔓延,全身每一个部位都有无数黑线穿插着,像树根一样扎在土里。
顺着丝线汇聚的方向,丝线合成十几条黑带,插进一个巨大的茧中,一股庞大的能量在里面流动。这是什么?在我的身体里?白一的直觉告诉他,这是自己的身体。
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涌上心头,是它!是它在召唤我!
白一伸出手碰了它一下,它不会伤害自己,还是直觉,即使在看到它第一眼时,白一就知道了一切,它就是潜伏在自己身体里的那些东西,它就是自己痛苦的源泉。“但它不会伤害我的”白一一遍一遍告诉自己,缓缓伸手按在了茧上。
瞬间,心酸,悲伤,愤怒充满了白一的灵魂,它想告诉自己什么?
自己仿佛看到了一个画面,一个恐怖的画面,漆黑的夜,一个小小的身体躺在一个垃圾袋中,已经没有了呼吸,一个猩红的空洞贯穿了那个小小的胸膛,是自己,那竟然是自己!白一想起自己前胸那碗口大的恐怖伤疤,我竟然没死!我是怎么活过来的?
画面动了,突然一个黑色的团状物体从天空中落下,穿过了塑料袋,隐入了自己的胸口,而后,自己胸口冒出浓浓黑烟,一阵翻滚后,伤口竟渐渐愈合了,自己那停顿多时的心脏轻轻的震动了一下。
“它,他,他就是我”白一震惊,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晚,同样的痛苦悲伤和愤怒,但他只能发出无声的惨叫,自己身体里那无处不在的物体竟然是他(它)!
他(它)救了我!
他(它)在我身体里!
是他(它)寄居在我的身上,还是......
我被杀死过!是谁杀了我?
隐约,白一好象看见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受到所有人尊敬的中年人,伴随着他的是光辉,他得到了一切.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疯狂起来,杀戮,疯狂的杀,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最后,在那漆黑的夜,他的身体在最后一刹那灰飞湮灭.
突然,白一明白了,当他看见那金色的小人隐入山涧,白一知道了自己的使命.
虽然那看似很遥远,但自己的命是他的,白一不介意为那虚无飘渺的任务拼上一把.
数不清的画面在白一面前浮现,无数的知识充斥在白一的脑海,那一刻,白一明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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