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生活和骗局依然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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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不敢怀疑爱情这东西,总是小心翼翼地让它最低限度的维系一种最小的理论性的存在,好让我觉得这世界又多了一样让我活下去的理由.
日子继续慵懒的向前爬动,恍惚如前列腺病人有气无力却又滴答不尽的尿液。
以后的几天,小柔经常给我打电话,她大概也处在一种无聊的状态,我们就继续保持着吃饭唱歌闲聊的程序,直到有一天,在我们吃过饭又来到一个歌厅的时候,在门口,她忽然拉住我:
“哥,咱能不能不去唱歌了,我最讨厌唱歌了。”
我诧异了一下,就明白了,职业倦殆啊,这职业精神可不行,向我这素质,什么时候都对自己的工作充满了热爱。
但是我还是让诧异在脸上继续维持下去:
“不会吧,你们做小姐的不是天天唱歌吗。”
她听见小姐这个词很迅速的低下头转身就走,我调整出来个恍然大迷瞪后内疚的表情,心里却恶毒的充满了快意,我傻呼呼的追过去:
“怎么了,不唱就不唱,要不咱们去图书馆看书?”
那天的结果是,我们在公园里躲避过值班人员关门前的清理,在一个小树林里徘徊缠绵,说着各种恋爱初期的男女都会说的热情而弱智的话,同时不断挑战接吻的各项难度和记录,只不过没做---我**实在没有高到让小弟弟冒着结冰的危险来工作的地步。后来后半夜了,在我的苦苦哀求下,意犹未劲的小柔才答应我离开。我们跳墙出来,找一宾馆开了房躺下,本来好象是很**的,我们互相脱着对方的衣服,热烈的抚摩揉搓着,我忽然想起电影《大话西游》里的镜头,至尊宝和晶晶在悬崖上冲动的一幕,忽然有了一种旁观者的心情,甚至可笑欲喷,但是手上却依然配合。
当我们都象真理一样**相对时,我感动于她光滑平坦的身体,在床头灯微弱娇羞的光芒映衬下,她羞涩的将身体蜷起来,催我去洗澡。
在浴室白腾腾的雾气里,我的思想开始越过小柔的身体和我的**,筹划起明天的工作,在脑子里小心的想着各种可能,考虑着细节的处理。
等擦干了出来,小柔却已经睡了,象很多小说里写过的那样,象一个孩子似的,安静而陶醉。
第二天,我结了宾馆的帐,顺便买了早点,放在仍然酣睡的小柔床头,然后回家,再次洗澡,然后按照设定的角色穿好衣服,把与这个身份配套的名片,手机,钱包,香烟放到公事包里,点根烟,坐在镜子前,冷冷地看着对面那个镜子里的陌生人。
几年来,这好象已经成了我每次做局到关键处的必备环节,这样的审视,总是让我觉得我已经在某种魔法中逐渐的投入到自己为自己安排的角色中,然后真诚的相信,我就是我要装扮的那个人。
我不是要装做你,我就是你。
我开上车,去将老陈---就是三哥介绍的下家,接到局机关门口,保安看见最近他们非常熟悉的车,热情的放行,我肆无忌惮的在不大的院子里顺溜的穿梭,以显示我对这的熟悉。
下了车,我和老陈,就在院子里四处巡视,对着周围的几个破楼指指点掂,核算着工程量,并且很具体的帮他出注意,器材怎么安置,工人在哪住宿,时不时的还表达着对接不了这个活的遗憾。
周围开始有三三两两懒洋洋来上班的,里面有几个最近在澡堂子里泡熟的新战友,张总张总的和我打着招呼,我不断和他们寒暄着,偶尔见个里头的小领导,就很随意的把老陈介绍一下,然后就拉着老陈上楼,里面有一间空屋子,原来是司机的休息室,我来后,在我的努力下,就把这建设成同几位机关里闲人打牌的娱乐室,这的人也见惯了我在这张扬的做派,见了也是含笑不语。
老陈在诧异于我在这竟然如此趟得开之余,心里自然又加强了对我的信任。
“张总,你老弟在这下了不少本钱吧,看你熟的,就跟是局长似的。”老陈笑着问。
我把门关上,递上根烟,压低了声音:“你老兄又不是不了解行情,干咱们这行的,要是不把孙子们喂熟了,还不得喝西北风去。也就是搭上里头计划处王处的线,然后就是公关,光他妈炮钱就够咱们拿鲍鱼当馒头吃了。”

老陈那里心照不宣的低声笑起来:放心,兄弟,不会让你吃亏,至少哥哥得把你这炮弹钱给补出来。
“那可不行,陈哥,还有过年买饺子馅的钱呢。”
然后,我们就随便闲聊,我对这行不熟悉,虽然临时补习过,但是还是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的,赶快拉着老陈离开过这是非之地,安排吃喝嫖赌的伟大事业。
八十年代,很多我们同行的前辈们用这个简单的偷梁换柱的小伎俩创造了很多神话,不过那是一个钱多人傻的黄金年代,只要事先扔给看大门的一盒烟,交代几句,第二天领着客人来的时候,冲自己恭敬的喊几声王局长,张厂长之类的,就足以让对方信任,把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工厂或大楼卖出去。
但是,那个骗子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那些大胆而猖獗的前辈们,成为一个个反面教材,将一代人的警惕性提高到空前的高度,让我们这些后来者工作起来增加了不少难度和成本。
中午吃饭的时候,按照事先老陈装作无意提出的要求,我把王处请了过来,我和老陈还有老陈手下的一个工头在包间里坐着,一边点菜,一边商量着合同的事,一会有服务员敲门,门打开后,王处---建国,夹着公文包,同时还打着电话,头也不抬的闯进来,我和老陈赶忙站起来,恭谨的等候他打电话,然后无声的做着手势把他往主位上让。
三哥经常说,建国要是不当官实在可惜了。说的也真是,建国这派头,一脸正气,器宇轩昂,恰到好处的小肚子,随便一收拾,最起码象个正局级,就算穿的破烂点,别人也会以为白龙鱼服深入基层私访的好干部。
建国把电话放下,矜持地坐端正,摆出一幅不食人间烟火的威严姿态,里面还带了点工作忙碌后的困倦,我赶忙介绍。老陈早已经站起来------这家伙也是个老江湖,估计和领导们打交道也多了,一顿热情的寒暄,简练的将欢迎惶恐期待感谢几层意思浓缩到几句话里,让我恨不得马上掏出小本本当场做个记录。
老陈吩咐服务员到酒,说是宁肯得罪领导,也得让领导把这入席酒喝了,建国继续拿捏着,很不情愿的端起酒杯:
“虽然是做生意的,不过小张是个实在人,要不我是参加这活动的。”说着,把酒一仰脖喝了,也不吃菜,“今天就是陪几位聊聊,听小张说了,陈总公司是很有实力的,据说在业界里口碑也不错,不过,光小张说不行,我毕竟要对市里负责-----”
老陈赶快表达随时欢迎领导到公司考察的强烈愿望,同时吩咐着服务员拿菜单添菜。建国,恩,也就是王处挥手谢绝。我就及时把话题转个方向,随便和王处谈些局里子虚乌有的人事变迁奇闻逸事,言谈中故做不经意的透露出王处最近可能高升的小道消息,建国很配合的一副服从组织安排的觉悟,并批评我不要老是在局里上蹿下跳,弄的现在影响很不好。
热菜也陆续上来,我和老陈努力不让冷场,而建国继续保持着见惯了大场面不苟言笑的好干部的形象,偶尔接上几句话,其他的时间内就是发挥老干部筷头上稳准狠的三字箴言,自然潇洒的就把最贵的那几盘菜里的精华给解决了。建国低头吃菜的时候,我还能清晰的看到他脖子后面上次被老婆抓的痕迹。
别以为,我们弄出这场面,得事先演练很久,以我们多年的合作和个人的职业素质,只需要事先在电话里把身份,基本要求和目的一交代,别的就看自己的在这个要求范围内如何发挥了。另外,我们是从不在短信里说这事的,凡是能形成文字的东西一概避免。
眼看基本上到尾声了,老陈已经向我使眼色,那意思是,下半场怎么安排的问题,忽然半掩着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踉跄的身影冲进来,直奔建国伸着手就去了。
我刚开始还以为是走错门的,但是看他一副目标明确的样子,又禁不住心里一沉,担心碰见一个建国的熟人-----这是最大的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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