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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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说起来很显得矫情,所以我干脆不说。
我从事这个职业,靠,这玩意也无非是职业,和做小姐或者做总统一样,只是职业,也许最大的动力,不,不是也许,最大的动力绝对不是金钱。
上帝在我们出生的时候就决定了我们的出身,比这更糟糕的时候,就算你改变了自己的地位,甚至通过漂白自己的后脖颈和内裤,也无法改变这样一个事实,在这个世界,你只能有一种身份,无论伟大或卑贱,无论是汹涌人潮的焦点,或者是无聊风烟中的微尘,你只能用一张脸面对这个世界。
上帝,也不是不可以改变的,如果,我想的话。
我喜欢不断地用不同的身份、面孔、性格面对不同的人,每天扮演不同的角色,过不同的生活,除了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
可是,我知道自己是谁吗?
做这个,金钱的收获也许只是一种副产品,就象吃中药,本来只是想治疗咳嗽,谁料想连前列腺也给捎带弄好了。
我坚决不让小牛参加我所有的项目,还是给自己留块自留地吧。但是,这决不意味着,小牛就是我完全可以相信的人,没有,从来不会有我绝对信任的人.
清清呢,她也只是傻呼呼地把我当作一个依靠祖产做点小生意的,有点小聪明,还有点小情调的大龄未婚男青年,也许,最吸引她的,无非是我满不在乎的态度,不管对于股票、彩票或者爱情。
最近的计划,还是老套路,准备先自己做,实在需要配合了,再找圈子里的弟兄。其实圈子里的几个人,除了外围的,我们几个就算再亲近,说的再热乎,都心里明白,彼此不可能成为朋友,想挣钱,要朋友做什么。古龙说过,朋友就是用来卖的。只不过当卖不上好价钱的时候,就当朋友自己先用着。
还是说回来吧,要不本来好好的小说,生是弄成心灵鸡汤了。
我那个计划不算新鲜---所有成功的骗局都不是新玩意,只有那些开拓进取,勇于创新的哥们才一次次的成为我们这一行的反面教材。
还是个空手道,中间夹杂点李代桃疆时间差的老路子。做个局,第一关键的不是剧本的情节,而是演员的素质,更多的时候是需要临场发挥的。有时成败也许就是某个环节的细节处理。
市里有个局机关,最近置换土地,搬开发区了,留下的一个院子还有几栋楼,就一个下属的生产公司在那撑着,另外就是市里善后的拆迁指挥部了。

开发商是早定了,这是政府罩的,不管招标怎么规范怎么上镜头,没内定的公司也瓜皮都别想,也就是蹲地上拣个瓜子什么的,就足够你发达一阵子了。
我就是要帮助别人捡瓜子。
拆迁的招标,下面的指挥部有点权力,我没指望拿到这个标,成本太高,真是是做这个,就不是骗子,是官商了。我也就是拿个买过来的本来准备注销的小公司,搀呼着去竞标,可千万别竞着了,就是和机关里的各路神仙混个脸熟,吃了几顿饭,就在那机关的破旧大楼里横扫千钧了,连门口的保安见了我也跟见了领导似的.估计那些经常吃我的孙子们对我也蛮同情-----明知道我没戏,那些孙子还依旧心安理得地吃我,捎带同情我一下子,也是人之常情。后来混到我出入各个办公室就跟去自己原配的老婆家似的,得着空了陪几位闲下来的孙子斗个地主,说个段子,个别的关键的人物就出去洗个素澡,满足一下他们的虚荣心。
我那边混着,这边就开始找下家。
就是把拆迁这工程以中标者的身份转包出去,落个差价。我在那局机关里的嘴脸,目前来看,也太象个成功的中标者了,无非那副作用就是被一帮大小官僚当作凯子。
最近就是通过各种关系接触点大小包工头,一起海吃胡混。当然,作为我们打短线的,对于这些将来要计入成本的饭局,一向是很小心的。点菜的时候都是豪气干云的,无非是把菜单扔对方脸前,逼着他点,不好意思的,就自己来,专点素的,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在不经意间把席间的社会潮流引导成谁点海鲜野味,谁就是土包子,爆发户,所以,一不小心就弄了一堆素菜,大家也就忍着,憋出一副什么都吃过来,就想清淡的模样,这成本自然就降下来了。
到结帐的时候,如果觉得对方的合作意向不强烈,就直接通过醉酒呕吐、与服务员经理吵架、拉住某一不相干的客人长聊等方式,把买单的成就感转让给其他兄弟。
对于短线操盘手,从来不考虑积攒人脉,以图后业的问题,一锤子是一锤子,弄不成就赶快闪,靠,哪j8那么多吊客气好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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