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杀师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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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身,半边的月亮高高挂在这没有星星相伴的夜。
一条黑影从树上快速闪至一屋前。屋门“讥”声打开,黑影一恍便闪了进去。过了片刻,门再次打开,黑影笑着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你还在睡吗?”突然一个声音在沉睡中的天行耳边响起。天行猛地一惊醒,握起长剑便环视四周。只见窗前,一块黑影正随风飘动,看似是衣服的袖子。于是天行二话不说便从窗户扑了出去。
黑影似乎是早有准备,见天行挺剑扑来,他双脚一镫,人已漂开数丈。天行毕竟是刚从睡梦惊醒,见黑影忽地漂开,竟不会马上去追。等他发力追去时,黑影已与他保持着一段很长的距离。
天行见黑影与之保持着一段距离,心中大感疑惑,暗忖这人到底要打什么主义呢?但此时的他,头脑却忽地变得迟钝,无论如何去想,也得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那现在该如何呢?追,也只有追上去才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突然,黑影忽地一闪,人便消失在黑夜之中。天行定眼一看,只见黑影消失的地方正是师傅的房间。他心里大感不妙,人一闪便进入了师傅的房中。
“师…师傅!”天行低声叫了句。但房内又黑又静,根本没有一点反映。于是他又放高一点声音道:“师…师傅,在…在吗?”
房里依旧没有反映,突然一股怪异的气未慢慢转入了天行的鼻子,是血。天行一惊,连忙便去点灯。
灯光慢慢照亮整间房,天行的眼不禁呆住了。因为他竟然看到凤灵儿倒在了血泊之上。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天行脑里忽地一片空鸣,他慢慢来到凤灵儿身旁。只见她的胸前正正挨了一剑,伤口仍不断有血涌出,一看便知是新伤。他连忙放下长剑,运指便连点凤灵儿身上三十一处与止血有关的**位,并马上为其运功疗伤。
突然,房门一开。天行瞥眼望去,原来是陈广生带着一班人来了。正欲向其求救,陈广生冷冷道:“你这逆徒,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来人,快将其拿下。”
没等天行把“冤枉”二字吐出,几名弟子就如早有准备般将天行抓住。
天行挣扎着道:“你…你你…你们……”陈广生沉声喝道:“哼,早知你这小子叛逆,只是没想到会做出……做出。唉,把他抓去祖师爷灵前听后发落吧。”转头又对一名弟子道:“快将掌门送去疗伤。”说罢,转身便离去。
在供奉历代掌门灵位的堂前,天行正被绑在那里。任凭大家对他如何指点,他仍是眼都不眨地瞪着陈广生。
此时,陈广生沉声喝道:“华天行,你这逆徒到底为何要杀自己的师傅?”
马志上搭着天行胳膊对陈广生道:“肯定是你搞错了,这小子哪有胆敢杀自己的师傅啊。喂,是不是啊,快说话啊?”
天行双眼紧紧盯着陈广生道:“我…我没做过》”
陈广生怒道:“居然还不承认?把血剑拿出来。”
“是。”一名弟子应道,便从另一弟子手上接过一把染满血的剑。
陈广生指着那把剑对天行道:“这剑是你的吗?”
剑不离人,人不离剑。这是岭南剑派的规矩。每个上山弟子,在学艺满一年后,师傅都会赠其一把长剑。而面前这把染满血的剑,正是当年凤灵儿亲手交于天行的那把。多年的相伴,这剑已成为天行重要的一部分,天行又哪会不认得。但剑虽属自己,血却非自己所染。到底此乃何故?想至此,天行道:“剑…剑是…我的。但…但剑上,之血…与我…与我…无关。”
陈广生冷笑:“哼,你剑上之血居然说不关你事?”他旁边弟子李达道:“华师弟你还是承认吧,不然师傅想从轻发落都不行了。”
天行瞪了这眉短眼细的李达一眼道:“这…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李达被天行怒木一瞪,居然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半步。
上官白见状喝道:“天行你怎可对师兄如此无礼!”
天行万料不到上官伯父居然会帮着外人说话,现在的他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放到了马志上身上。虽然面前这老猴看上去时分地不可靠,但他却是现在岭南最高备份的人。暗理说,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应是举足轻重才是。
此时,马志上也发现了天行的目光。他点了点头,对陈广生嚷道:“事有蹊跷,事有蹊跷。肯定不是这小子干的。”
天行听罢,猛地点头称是。陈广生冷道:“师叔说事有蹊跷,到底是何蹊跷?”
马志上道:“嗯,这个嘛……我说有就是有,对,就是这样。”
逯永发推了推马志上道:“师叔……”马志上瞪了他一眼道:“怎么了?你有意见啊?”
陈广生笑道:“好,师叔既说有蹊跷,就是有蹊跷。但是师叔有证据证明不是这逆徒干的吗?”
马志上抓了抓脑勺道:“没有。”随即又大声嚷道:“我说了不是他干就不是他干,你们怎么这样都不明白啊?”
陈广生笑道:“明白,这我们当然明白。啊,对了,不知掌门现在怎样了?师叔,就麻烦你代我们去看一下吧。”
马志上一听,说了声“好”便已消失在众人眼前。天行见了,只好在心中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陈广生眼里闪过一丝杀气,他望着天行道:“逆徒还有何话要说?如若没有就按门规处理。”
全场马上响起一阵和应之声,逯永发连忙喝停大家道:“虽说岭南弟子个个都是剑不离身,但又有谁能保证剑一定会时刻都在身上?”
旁边公孙谨接口道:“没错,倘若有人想贼装嫁祸,也未尝不可。”话毕,那机灵的双眼向陈广生扫了扫。
陈广生眼里闪过一丝不悦道:“老九此话何意,可别含沙射影才好。”
天行见公孙谨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不禁放声笑道:“哈哈哈……,谁…谁的贼…装,谁心虚。”
陈广生怒道:“你的意思是说我!”
天行冷笑:“此…此话,可是…你说的。”
陈广生气得眉毛树起道:“你……”上官白忙打断道:“陈管事务怒,我也觉得这事情里有玄虚……”
陈广生低喝道:“你这外人在这里说什么话?李达,去拿第二样证据出来。”
李达应了声,便又从另一个弟子手上接过一本册子。然后,他举起册子摇了摇道:“这是掌门所有的《九阴真经》。”
大加听罢,都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李达笑着,又向之前把册子交给他的弟子问道:“阿顺你说说这册子是从哪里找到的啊?”
全场目光马上便落到了这叫阿顺的弟子身上。阿顺避开众人的目光,只望着李达道:“是…是从天行师兄的房里找到的。”
“你…你你……”天行气得眼珠子都欲掉出来。他瞪着陈广生怒道:“又…又是你,干的?”
陈广生冷哼一声道:“还敢恶口伤人?”话毕,一拔长剑便直向天行扑去。
“就等我先费了你这逆徒的武功。”说话间,陈广生手中寒光已直向天行咽喉射去。
“就…凭你?”在此瞬间,天行两手一扬挣开麻绳,人在地上一滚,等他站稳时,他已从一个弟子手上抢过那把染满血的剑。与此同时,他亦已挺剑与陈广生对拆了两招。
陈广生运剑劈道:“哼,你想赢我再过二十年吧。”
天行向旁微微一侧,剑则一引陈广生剑锋。他也懒得与陈广生费话,当务之急便是把这面前搞事人打倒。如此一来,一切都会结束。
想至此,天行手腕一转,一招疾风劲走便向陈广生攻去。陈广生微微一笑,腰一沉,对着天行也是一招疾风劲走。两剑相交,那清脆的“叮叮”声便如骤雨而起。
逯永发连忙喝道:“停手!你们两个是不是忘了同门禁止厮杀了?”
陈广生冷笑:“这样的逆徒还能算是我们岭南弟子吗?”说话间,剑一挺一转,使出一招旋剑刺,便直向天行咽喉廉泉攻去。
天行眼一睁,怒火已充满了他的双眼。他恨陈广生,恨他完全不讲同门情面,更恨他居然冤枉自己。这多年来的不满,以及现在的满肚子怨气,军化作了一招剑式,那便是上官伯父千叮万嘱不能随便使用的独孤九剑。

只见寒光连闪,陈广生的旋剑刺顿时被他化去无形。与此同时,一阵没有破绽的快剑已迅速向陈广生攻去。“叮叮叮叮”一阵没有间隔的碰撞声响起并与其瞬间,陈广生长剑被打飞同时,天行的剑亦已快速刺向陈广生胸前。
“叮”一声清响,天行的剑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打飞。为什么会这样呢?天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打飞他的剑的居然是上官白。
天行难以自信地望着上官白道:“上…上官……”上官白打断道:“难道你这小子没有听到阿发的话吗?”
天行对天一阵悲笑道:“好…好,我…我从津以后,便…便不再是,岭南弟子。你…你管,不了了吧?”话毕,一拾地上长剑便是给陈广生一招破剑势。
一阵剑气把烛光压弯了腰。随即一道剑光冲天而起,紧接着一道鲜血便喷涌而出。
“上…上官老大……”逯永发结结巴巴道。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上官白竟然出剑伤了天行,这有可能吗?但面前的确如此,不单逯永发不相信,连全场人都不相信。那天行又如何呢?现在的他真的很痛。但这并非是手腕上的痛,而是发自内心,那种被人出卖的痛。
此时,天行的剑慢慢从半空落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上官白对天行那绝望的眼神便如不见,他转过身对深厚吓得面无表情的陈广生道:“陈管事听我这外人一言好吗?”
陈广生望着上官白,似乎是今天才认识这人一般。望了许久,他才恢复之前神态道:“到底何事?但讲无妨。”
上官白笑了笑道:“陈管事觉得我之剑法与这小子相比如何?”
陈广生望了天行一眼,不懈道:“当然是上官兄优胜了。”
上官白又道:“那与灵儿相比呢?”
陈广生一听要比的人是自家的掌门,想了想才道:“掌门这几年剑法大进,应与上官兄不分上下才是。”
上官白正是要他说出此话,他指着天行笑道:“既然如此,这小子与我相差甚远,又如何能杀与我不分上下的灵儿?”
“这……”陈广生顿时语塞。
此时,大家方明白上官白用意。原来这一切皆是上官白的苦肉计。天行望着上官白,眼里的泪水已不禁流下。
上官白望着他,神情仍是如此严肃,他取出一块手帕递给天行道:“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刚才流血都不哭,现在哭什么?快擦掉。”
“是…是”天行接过手帕,边哭边擦道。
“真的好感人哦!”突然一个声音从大家耳边响起,众人顺声望去,只见从外面慢慢走进了一个身穿官服的男人。年纪约摸四十岁,中等身材,长得方面大耳。双眼时分有神,一见他便给人一种很精明的感觉。他笑着,对众人道:“大家好啊,那么晚了,大家在此讨论什么啊?咦,这位小兄弟怎么了,怎么受伤了啊?”说罢,便快步来到天行身旁查看。
上官白道:“这位大人是……?”
陈广生笑着介绍道:“哦,我来给大家介绍,这是朝廷派来的张晋,张大人。”又指着上官白对张晋道:“而这位则是有江南第一剑之称的上官白。”
张晋一听,兴奋地握住上官白的手道:“哎呀,早就耳闻江南第一剑的大名了。一直想登门拜访都无机会,想不到居然能在此相见,张某真是很高兴啊!”
上官白显然是被张晋这热情的态度吓了一跳,他轻轻缩回手,对张晋拱手道:“只是江湖人给我开玩笑罢了,张大人不必当真。”
张晋微笑道:“上官公子无须谦虚,这是江湖人对你的尊敬啊!哦,对了,到底是发生何事了啊?为什么这小兄弟会受伤啊?”
陈广生一听抢着便与张晋说出此事的经过。当然这些事都是陈广生所说的那套。张晋听后,皱眉对天行道:“小兄弟,真有此事吗?”
天行摇头道:“当…当然,没有!”
张晋突然放高声音道:“哼,还敢狡辩,都已经心虚了。”
上官白干咳一声道:“不好意思,我忘记告诉张大人这小子是有口吃的。”
张晋摸了摸后脑勺笑道:“哈哈,原来如此,看来是张某自作聪明了。”说罢,又连忙向天行陪罪。大家一见,都不禁被这张大人的行为弄得丈二摸不着头脑。
此时一个声音道:“张大人可别那么快就相信他,他不是凶手,那谁是?”
逯永发道:“你没听到上官老大的话吗?天行打不赢上官老大,按理也打不赢掌门师姐才是。”
张晋道:“对啊,逯六侠此话有理。”
陈广生冷笑一声,拱手对张晋道:“大人这只是按理说,但这逆徒大可以用掌门嫡传弟子身份接近掌门,继而在掌门毫无准备下袭击她。如此一来,便可说明这逆徒为何能伤到掌门了。”
张晋听罢,对天行道:“到底可有此事,快快从实招来。”
天行冷笑道:“哼,我…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李达冷笑:“嘿嘿,张大人你看他的死样?九成都是他干的?”话毕,马上就响起了一阵和应之声。
上官白忙叫住大家道:“张大人,此事却有蹊跷,不如先把这小子关进面壁房,等查清此事再作决定吧。”
转折了几个圈,天行的命运居然落在了张晋这个外人的手上。他心里不禁好笑,暗忖岭南没了师傅以后,权利竟会落在外人之手
此时,陈广生又道:“张大人,此事万万不可啊。此逆徒武功甚高,岭南之中谨有少数人能敌。若让其逃脱,那恐怕便会有多几人受害。”
张晋点头道:“那陈先生以为如何?”
陈广生眼里闪过一丝阴沉的微笑道:“如能将其武功费去,那便可让大家安心。”
天行指着陈广生怒道:“你…你你……”
“对,费掉他的武功。”
“费武功,费武功。”
全场一阵起哄,天行的声音马上被盖住。
逯永发连忙喝住大家道:“怎可没搞清是什么情况就费掉天行武功?这绝对不行。”
公孙谨接口道:“这么多年了,难道大家还不了解天行吗?若要费的是你们,你们又将如何?还是先要查清此事的来龙去脉,方可下定论。”说罢,眼光放在陈广生身上道:“陈管事你说是不是呢?”
陈广生微笑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是要查清楚,但这逆徒武功也必须费。他既敢与长辈动手,那也必定敢伤害同门。如此一来,逆徒武功一日不费,大家都难以安枕。”
公孙谨冷笑:“是谁难以安枕啊?恐怕只有那真正的凶手才会吧?”
陈广生笑道:“老九此言差矣。大家说此逆徒不费武功,大家可否安枕啊?”
“不可以,不可以。”全场马上响起一阵起哄,更有弟子喊要杀掉天行。
公孙谨一听顿时语塞,李达见状笑道:“民心所向,师傅,我们还是将这逆徒杀之,好让大家安心吧。”
弟子们又是一阵和应,陈广生道:“嘿,我明白大家的意思。但这事与性命有关,还是费其武功就算了吧。”
张晋连忙摆手道:“不行,对于一个练武者而言,费了武功不就等于要了他的命吗?”
陈广生笑道:“张大人这可不必担心,我们岭南有一独门金创大还丹。若此事真的与这逆徒无关,我们就将此丹让其服下,保其可恢复八成武功。”
张晋笑道:“哦,既然可以恢复,那就先委屈一下小兄弟罗。”
既然张晋已开了口,陈广生还等什么?一挺剑便往天行手上刺去。天行左手一拾长剑,举剑一挺便向陈广生剑锋挑去。
“想…想费我…武功,修…修想。”天行一挑陈广生长剑,人则向后一跃。突然,他只觉枕后一痛,整个人便无力地软下。紧接着手腕脚腕一冷,等他慢慢清醒过来时,他全身上下一阵疼痛,已无法动弹。他使力向前望去,只见上官白正站在他的眼前,手里还握着一把滴着血的剑。血慢慢从剑上流下,落地后便与自己的鲜血融合成一滩血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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