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委员.....我~”方豪是欲言又止。
“这些都与你无关，你现在抓紧把飞机爆炸的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维持好925基地的建设进度，我知道现在谢淮玉不在了，基地实验室就好比失去了一根顶梁柱，天虽塌不下来可现在运作的项目不能停，实在不行你就把谢江玉先调回去，让他暂代他哥哥的位置，毕竟他在基地呆过跟那些队员还是熟悉的，还有抓紧时间将查秀梅分管的那份计划转移进925基地，其余项目搬迁计划等这边人事变动无虞后在重新提交我一份，有些计划有变。”
站起身的方豪规规矩矩地敬了个军礼，嗓音洪亮地回答了一声“是”。
让会议的这番变化一搞，已经有了丢官被处分准备的方豪还是有些失了方寸，忘了自己来这儿除了汇报工作还有关于谢江玉的回归问题要提，现在不用他主动提出来卜俊华已经主动让他这么办了，尤其是卜俊华让他继续做好他的本职工作这颗定心丸，方豪知道自己跟这次军委人事地震是没有任何牵连的，他还是受到卜俊华这个国家委员；军委副主席信任的。
走出卜委员办公的院落，来在自己轿车的停放处，周围荷枪实弹的警卫颇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来在自己的汽车旁才发现司机并没坐在车内，原来，紧急封锁的情况下，所有的外来司机都被集中在了一起，并且他们身上的所有通讯设备都被收缴走了，当然这里也包括了方豪的司机。跟守卫交涉未果的情况下，还是通过卜俊华才释放了自己的司机拿回了自己留在司机处被收走的手机。坐到车内方豪和司机同时舒了一口气，互相对望下方豪的平静无常和司机疑窦丛生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照，谁都没有说话，启动汽车后缓缓地开出了这个已经戒备森严的中央军委委员会所在地。
开出很远了，来在的马路上已经是一派车水马龙的景象，繁忙且拥挤。司机将音响开到最大后才开口询问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方豪的一番叙述才让他明白过来。
“这个动作也太大了，想不传出去、不造成大的影响都难，一向谨慎的卜副主席不会这么糊涂吧！”
“快刀斩乱麻，他向来就是这样，一旦有证据有理由让他这么干，他不会手软的。可身处高层的这些将军能不能理解这么一棒一片的做法呢？毕竟犯事的就少数几个，即便裙带关系让他们或多或少地有些瓜葛，能理得清么？拔起萝卜带起泥，人事大地震啊！”
“这么做固然能最大限度地继续深挖犯罪证据，人人自危下他卜俊华也许会失去其他军委委员的信任。”
“这不是你我能管得了的，静观其变吧！毕竟他做的还是好事儿，揪出军队内部职位最高的一个臭虫，净化队伍是很多基层官兵愿意看到的，失去信任还不至于，毕竟军队的稳定事关国家安全，但凡磊落些的官员还是能理解的甚至拍手叫好呢！或许因为这件事儿而从上到下地瓦解一批小利益团体更有利于我国现阶段的军队建设，是好事儿啊！”
“你估计是谁？”
“不猜，爱谁谁。”方豪放下坐椅靠背，平躺在了上面。司机无趣地笑了笑，他知道方豪在心理很清楚是谁只是不肯说罢了。
“有来电么？咳~~当我没问，你帮我联系一下小猴子，看他在哪儿呢？如果他回龙麟了，你就去龙麟，别去龙睛地铁站了，把音响关了吧！我眯会儿。”
“好的。”
军方高层的变动没有一丝预兆，没有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沸沸扬扬，跑在路上感觉到的还是繁华都市下那繁忙的往来穿梭，生活在变革的第一天没有改变，第二天、第三天也不会有改变，就好像头天的大雪已经封路，而现在主要干道的清爽干净，高效的工作已经将马路因冰雪而存在的危险降到了最低，经济的高速路同样不会因为这段插曲而有所阻塞，这么做其实不也是在保驾护航么！扶持亲善势力预谋颠覆政府向来是敌对势力喜欢玩耍的，方豪明白并警惕着，而卜俊华则已经扬起了手中的手术刀，‘有没有主席的授权’想到这儿的方豪噗哧地笑出了声，不过既然军委委员里面有人存在涉外泄密的嫌疑，那么他们925基地也应该不是秘密了，但那样一来查秀梅似乎更没有理由成为他们绑架的目标了，出现在他们视野里的陈涛才是他们应该追逐的对象，或许陈涛的出现更加剧了他们要对925基地实施打击的意向，那样的话炸弹更应该是在基地内引爆而不是在飞机上......想着想着，方豪打起了酣，他睡着了。
被司机轻轻摇晃醒的方豪，方觉到这次睡眠是他长久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次，有一种释放沉重的感觉，更感觉到那释放了压抑自己很久的猜忌下突然空名的内心是多么的平静安详，出尘脱俗般远离了尘世的烦嚣，他宁愿自己永远停留在那一刻美妙的感觉当中。可司机的一句话却把他永远地拉回到了现实的世界中。
“老方，龙麟到了。”
“哦，小猴子和查秀梅都在这儿了吧！”
“恩！”
走下车的方豪让冷空气一吹，还有些沉甸甸的眼皮被一激灵变得不再迟缓，瞬间眨了几下后，曾经混沌的眼神又重新露出了矍铄的目光。一直在门口等候的小猴子看见方豪下车后立刻快步地迎了上来，敬过礼后陪同着他走进了兵站驻地的二层小楼，一番简短地对话后直接就把方豪领到了查秀梅所在的那个房间。
“老方，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看见进来的是方豪，查秀梅赶忙坐离沙发站了起来。
“说来话长，你现在感觉还好吧？”
“我很好，何厚之什么都不对我说，最好你能给我解释的详细点儿。”查秀梅写在脸上的全是疑问。
“来，坐下说。”方豪自己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查秀梅的对面“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我就记得自己脖子一痛就晕了，醒来我就在飞机场外的一辆轿车内了，后来我在候机厅找到个公共电话后才联系上厚之，随后我就被一些警察给请到了外面他们的警车里，剩下的你应该知道了吧！何厚之可是说是你派他们来的，看他们紧张程度，一问才知道我已经失踪了一天一宿了，怎么回事儿？我被绑架了？”
“恩！你是被绑架了，现在他们的动机是什么还不清楚!或许他们绑错目标了吧！这才释放了你。”
“开玩笑，能在你们眼皮底下把我绑架，还能绑错目标？我不是三岁小孩儿，我还记得你说过我的处境可能会很危险，所以别搪塞我，绑架我的人是谁？你们答应了他们什么交换条件？他们才释放的我。”查秀梅根本不相信方豪的话，打从她接受方豪的建议出任目标人物后她就已经有了随时应对危机的觉悟，所以这次绑架她倒不为自己担心，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出现有可能不利于方豪他们基地的挑战，逐渐了解真相的她针对这场暗地中的较量充满了各种不安的幻想，时刻牵挂儿子平安的她其实比方豪更关心925基地的安危。
“他们真没联系我们，更哪儿来的交换条件？我们现在也不清楚他们是什么人，我甚至怀疑他们就是当初迫害仇单儿和陈涛的那伙人，因此他们绑架你的目的也是要在你身上施放病毒，所以你也看见了我派了两个人专门去给你检查身体，结果你也看到了，我的估计是错的，所以你说的这些我真没法回答你！”
“真的？”
“真的！”他方豪在这点上还真没说谎，当然飞机的坠毁就是对方向他们讨要的赎票的代价，他是不会对查女士说的，在专家对飞机爆炸没正式出台观点的前提下，一切疑点也只是方豪自己的猜想，他不能让一个或许是子虚乌有的想法扰乱查秀梅的心态，让她背负上七条人命这沉重的思想负担。
“单儿没事儿吧？陈涛和倪佳慧也还好么？”
“放心吧！您儿子很平安，我们照顾得很好，陈涛的情况我也不明，但也应该没什么问题，参加军事训练不是我能够插手的，说到倪佳慧，你就更应该放心了，不过她还不知道仇单儿就是‘翼’，你没告诉她吧！”方豪有意识地将话题偏移开他们刚讨论的绑架案。
“没，接手你们的项目人才计划后我才知道倪佳慧也进入你们925基地参与进基因项目的研究了，上次一起吃饭我差点儿没忍住要问问她知不知道‘翼’的事儿，看情形她还是不知道的，所以我也没多嘴去主动告诉她。怎么现在她知道了么？”
“不，她还不知道，我已经让全体工作人员禁谈‘翼’了，尤其现在的项目还涉及不到‘翼’，所以你还不用担心她能知道真相。”
“那就好，我知道倪佳慧这个孩子，我当过教师懂得一些孩子的心理，她是个极其认真的孩子，大咧咧的外表下更有颗细致的内心，但她也是脆弱的，我不知道这是怎么造成的，要知道一个孩子总是以父母为荣，尤其是取得很高成就的父母，可她从来不讲她的父母怎么样，我唯一一次听到她说起她的父母还是去年那次她回北京前在我家陪我过夜的那一晚，当时我以为是代沟引起的观念差异，直到在北京这段时间的接触，我才发现她最缺少的是爱，父母的爱，朋友的爱，如果说陈涛能给与她的爱让她快乐，我宁愿她一直这样快乐下去，我已经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我不希望她知道仇单儿就是‘翼’，是包括她在内你们正在研究的对象，真相只会带给她烦恼。我知道我儿子是她初恋，要知道你让一个人忘掉初恋是多么难么？尤其仇单儿这么无助地呈现在她面前，我能想象到倪佳慧的反应，她或许就会再也不理外界而专心于救治他，你们这么多人都拿我儿子没办法，她又能起到什么帮助呢？再就是自暴自弃，她会毁得自己变得和仇单儿一样，她就是那样的人，她不会有快乐的，我不希望她不快乐。”说着话，眼泪已经布满了查秀梅的面庞，哽咽的声音也挑起了方豪那惆怅满怀的内心，他的哭是因为查秀梅的感染，更是释放今早他那一直引而不发的悲情，眼泪如溃坝一般喷薄而出一泻千里，让拭干眼泪的查秀梅也感到微微的错愕，用她那不解的目光看着方豪这个将军此时此刻充满悲愤的涕哭，房间内到处回荡的是他那嚎啕不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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