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很晚才回来，见我已经到家了，妈妈又亲自下厨做了一顿饭。
“学校的伙食不太好吧？看你瘦的……”妈妈趁我吃饭的时候不住地呢喃。
“还行吧。”离开家这么久了，还是妈妈做的饭合我胃口。
外面夜色深沉，我躺在干净的被褥上，呼吸着自己房间里熟悉的空气，听着从隔壁传来的狗吠，感觉有些特别。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并且准时在早上七点出现在银杏大厦二十楼的CHK组织本部，开始了我一个月的帮佣生活。
头件事便是给睡懒觉的老莫买早饭。
老莫的口味挑剔得很，早上只吃‘麦香园面包房’的法式香奶面包，喝‘周记豆浆’，害得我买份早饭都得打的。不过来回的车费可以报销。
“打扫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老莫边吃饭边盯着电脑屏幕，头也不回道：“早上七点整上班，晚上九点下班，另外加班不给加班费，我的饮食习惯你都清楚了吧？”
我垂头丧气地点点头，“知道了。”
整个CHK组织部占地两百平方米，几乎占掉了二十楼三分之二的地段。
地板似乎有很长时间没洗了，上面痰迹斑驳，灰尘遍布。我只好在地上倒了些洗衣粉，然后才用拖把拖洗。
还好地板是那种质地良好的瓷砖，拖洗起来不太费力。不过整个屋子拖下来耗时三个小时，最后累得我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窗玻璃也得清洗，桌椅也得清洗。到处都是粘连的油渍和尘土，空气里散发着一股子霉味。
昨天来得急，居然都没闻出来。老莫安然地坐在电脑前，手指不停地在键盘上敲打着，工作态度专注，丝毫不顾忌周遭的邋遢环境。
“你这里多长时间没洗了啊？”我皱着眉头，用力擦掉茶几上的大团黑色不明物。
“你说这间房子啊？自从我前两个月患了胆结石开始，就没怎么打扫了。”末了不忘补充道：“辛苦了，你在这里的三餐我全包了。”
我闷声哼哼，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擦桌子。
明明没有例会的，还弄这么长一会议桌，真是……
老莫的房间也得打扫，我推开房门，一股子异味扑鼻而来。
“你这房间也能睡人?”我望着狼藉一片的床褥和衣橱，脑子嗡嗡作响。
“当然能啦！”老莫边说边往嘴巴里塞薯片，眼睛仍旧盯在电脑屏幕上。
“盯了老大半天了，也该放松放松，去窗户边透透气……”我抱着大团脏兮兮的被褥往洗手间的方向走，不想却撞见了老莫一本正经地坐在电脑前斗地主。
“你不用监察吗？”我问老莫道。
老莫耸耸肩，指着桌上的一个红色喇叭道：“看，这个便是报警器，一旦有情况，电脑会迅速催动报警器报警，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一个病人能干些什么?”说着便用眼睛瞥了瞥我手上的床褥，慢条斯理道:“洗衣机就在那边。”说着用手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
“你这洗衣机还是全新的啊？”我惊讶道。
“当然！”老莫笑嘻嘻道：“平时我的衣服都送去洗衣店洗，不过现在你来了，也不用我上下楼了。”
“我被你打败了……”我叹口气，将被褥拆下来放进洗衣机，倒上洗衣粉。
“对了，水电费都是上门收取的，不用你再跑了，冰箱里没什么东西了，麻烦你去超市帮我看看，该买什么就买什么。”说着老莫随手丢给我一张信用卡。
我点点头，“你尽量保持室内通风，这样才有益于身体健康！”正说着，我将鸭绒被平铺在阳台上。
银杏大厦的采光良好，我用力抖动被褥，看着那些被阳光照得晶晶亮的灰尘四散飘飞。
视野也是极其开阔的，抬眼可以看见前后左右的高楼大厦，低头则见楼底熙熙攘攘的人流。嘈杂声自底楼发出，传上来的时候已然如隔世般恍惚。
做完所有的活计，已经是中午一点了，我累得半死，好心的老莫自告奋勇地叫了两份外卖，连连夸我工作认真，简直比帮佣还帮佣。
门铃应声响起，送外卖的是个头戴红色鸭舌帽的小伙子。
老莫点了四菜一汤，小伙子将菜放在桌子上，抬眼看了看四周，笑着道：“哟，今天啥日子啊，房子收拾得这么干净？”
老莫笑着指了指我道：“实在没办法，新请了个帮佣，手脚还算灵便。”
“他好像同你很熟啊？”我喝了口汤道。
老莫笑着说：“我天天叫外卖，他能不认识我么？”
我一口汤差点没喷出来，“你从来都不做饭么？”
“从来都没有，也没这个习惯，外卖多简单，这家的菜超棒，你尝尝！”
“很难想想你在以前的环境下睡觉和吃饭。”我小声嘀咕，老莫只顾着吃了，没听清。
厕所里到处都是水垢，马桶里更是不堪入目，我狠下心，戴上手套大干起来。
清洗完厕所，整整用了一瓶‘威猛先生’，看着光洁如新的洗手间，我终于吐了口气。
干完所有的活计，已经是下午六点了，老莫依旧叫了份外卖，我俩围坐在偌大的会议桌前用餐，感觉气氛古怪。
借着热水，我好好洗了个澡，老莫丢了套还未开封的内衣给我换上，嘴里不住地赞扬我工作的勤恳。
只差去超市购物了。
老莫通常需要熬夜，因此咖啡和啤酒是必备的。半夜没有外卖，老莫本身也不爱吃泡面，我只好拣了些可口的速食粥。
厨房里倒是空空如也，一间毫无烟火的房子很难想象会有人类居住。
老莫算不算人类我是不清楚，不过他的生活习惯实在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
等我回来将冰箱塞满，已经是九点了。老莫边叮嘱我小心回家，边在键盘上敲击。
窗外早已是繁星漫天了，昏黄的路灯斜斜地投射在地面上，照出一片如雪的光晕。
我揉了揉酸痛的肩，回顾着一整天的忙碌，脸色安然。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