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夜探吴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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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成昊漫无目的的走了三五里路,只见路边行人稀少,更不用说住户了。他一路上只见到两批行人,却都不认识那姓吴的恶霸。他暗暗后悔刚才没有问清那吴阿丙仇人姓名,以致此时找起来如此麻烦,索性施展开轻功向田野纵深里奔去。
夜色夜色一阵浓似一阵,他目力过人,但远远望去也看不到什么青绿庄稼,垄上畦间,一片荒凉景象。赵成昊越过这片荒地,看到眼前有片房舍微微的灯光闪动,于是走过去挨家打听。
他接连敲了几家门,恐怕是乡民听他外乡口音,大多连应声都不应声,有一两个胆大的隔门回他两句话,他也听不太明白。
当时官话皆模仿汴京方言,赵成昊口音虽然稍稍有些不同,那些乡人却都能听得明白,只是他们回话时候,赵成昊倒听得晕头转向,三句能猜明白一句便算不错。
走了十来里路,问了七八个村落,赵成昊终于打听清楚。原来那吴大爷住处就在刚才树林后不远,他就近打听的时候,乡民害怕惹祸上身,都不敢向他言明。
吴阿丙之事在乡间早已经流传开来,无人不愤怒,只是那吴大爷财大气粗,左近既然无人能奈何得了他,也就只好能躲就躲了。
赵成昊窝了一肚子的火,只好返身向刚才的方向奔去,这下只能靠天上的星斗来确定位置了,因此走走停停,半天才回到来时的树林那里。
好不容易摸到那吴大爷的庄前,赵成昊正准备进庄去打听他住处,却听身後不远的高处有人笑道:“赵爷,这一路找得好辛苦啊。”
声音清冽,却是那卓蓝。
赵成昊早已察觉有人就在身旁不远,听声息已经听出来就是那卓蓝,只不过这一路跑得晕头转向,实在懒得理会他罢了。
此时只得回过身去,见卓蓝轻轻从树上跃下来,懒懒的道:“我等你一个多时辰才看你找回来。愚钝啊愚钝,我都险些睡着了。”说罢,长长打一个哈欠,伸伸腰肢。
赵成昊气恼道:“原来你知晓这人的住处,偏偏要我跑得腿都快断了!”
卓蓝却笑道:“我也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只不过我早就问明白了吴阿丙他家住何处,找起来自然是轻轻松松,你这人实在是太笨了,我小半个时辰就已经寻到此处,没想到你迟迟不来。我一个人若大展神威灭他满门,倒也轻松得紧,只不过无人旁观提不起兴致。”接着又打了个哈欠。
赵成昊见他说得高兴,不禁皱眉道:“一命抵一命便是了,他家若是几十口人,你是不是要男女老幼都杀了来祭吴阿丙?”
卓蓝见他说得如此认真,连忙摇手说道:“我可不是滥杀之人,你这矮子说话怎么如此无礼?我最多不过把那淫妇也弄死也就是了。”
赵成昊身材本不甚矮,卓蓝与他相比不过伯仲之间而已,况且赵成昊言语中并无冲撞,此时便显得卓蓝无理取闹。
赵成昊不再理他,进庄去寻那吴大爷。这农庄中也不显富足,脚下道路弯弯曲曲高低不平,尽是些矮小茅舍,夜间黑灯瞎火,居然也没一个舍得点灯的。

在村里走了百十步,却见孤零零一座大宅,旁近十余丈都是空地,居然连一家邻居也没有,门口挑两只大灯笼,虽不甚明亮,灯上却分明写着斗大的“吴”字。
赵成昊轻轻越到墙头,伏身向里看去,只见这院落颇为宽大,里面大约三四进的样子,前厅灯火寂寥,想来主人家已经安睡了。待要越墙,身後卓蓝轻道:“且慢,先让我来。”
他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样黑漆漆的东西,啪的一声丢在院中间,只见一条大狗忽的扑了出来,一口叼住那黑黑的事物,整个咽了下去,不多时软软的倒在地上,低声呜咽两声,再也没有声息了,显然卓蓝丢的正是极强麻药炮制的肉类。
赵成昊不禁大为钦佩,低声向卓蓝道:“想不到你倒是个惯家。”
卓蓝低声笑道:“承让承让,不过比起你赵大爷来,小弟还是要甘拜下风啊。”语气中倒是对赵成昊颇为熟悉。
半天这院落中再听不到其他动静,两人悄悄跳下去,在檐下轻轻戳开窗纸,向里看一看,只见一名全副打扮的武师正靠在一张大椅子上,双脚翘在桌子上酣然大睡,看来此人正是这吴家的护院。再扫视一遍,看来这大厅里只有他一个人。
卓蓝示意赵成昊让开些,站过去时手中已经捏了一颗浑圆的小石子,抖腕啪的一下穿破窗纸,也不知道打在了那人身上什么位置。
赵成昊再探头看去,只见那人似乎和刚才没有什么不同,仍旧是软绵绵的靠在椅子上,但鼾声却已经停止。
他悄悄问卓蓝:“你又给他下药了?”
卓蓝撇撇嘴道:“你还真是少见多怪,少爷我又不是下三烂的小贼,为什么要见人就下药?我刚才石子打在他耳下翳风**上,这小子不一觉睡个两三天恐怕是起不来了。”
赵成昊听他这般大声说话,里面的人仍旧毫无反应,估计这**位应该打得正中靶心。翳风**是人头上重要**道,赵成昊只知道两边分别用指头按压,一会人就会睡着,谁知道这样一石子打去,那人居然也安然睡去,这卓蓝打**手法居然还高明得紧。
卓蓝轻轻别开厅门,缓步走进大厅里,看那武师仍旧死狗一样躺在椅子上,也不去理他,一样轻手轻脚的打开后厅门,向赵成昊招招手,低声道:“他吴家人一定都在后院,你先去探一探,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地方。”
赵成昊本来想反驳他为什么不与自己同去,但他刚才连番出手,应该说也出了不少力,所以没有再说什么,缓缓推开后厅门,沿阶而下。
这吴老爷果然是土财主,后院里连一棵花草树木都没有,只是摆了满满当当十几个大缸,也不知道是酿酒还是腌咸菜。
他看到两处房间里都亮着灯光,其中一间里隐隐有响声传出来,他目光锐利,早已经看到一个小孩子伏在窗下黑暗之处。
那房间里响声颇为耳熟,噫噫哦哦的,而且越来越大,显然是男欢女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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