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那个大号文件内装着的他们暗箱操作的所有虚假商业发票、支票，以及贪污亏空材料款项，甚至拿公款包养小蜜等等明细材料，是否会让会议室内那几个大蛀虫瞠目结舌，或者是心虚作祟，甚至是骇破心胆，这一切白轩阳都并不在乎，那些极度令他厌恶的嘴脸，就算是痛哭流涕，俯首跪地，作揖求饶，他也不会有任何的快感。
或许会有人认为白轩阳需要把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千刀万剐，斥责凌辱，一脚狠狠地踩在他们那被肥厚油水滋养得白嫩无比的脸孔上，然后再重重的吐上几口吐沫，以解心头之恨才罢休。
不否认身为集团执行副总裁兼董事会成员的白轩阳面对那一笔笔集团财富变为他们的囊中之物时，也生出过滔天怒意，但是说到底，就算把他们千刀万剐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再如何纠缠不清都无济于事，目前最重要的首要一点，那便是尽可能的减少公司的损失，将这些害群之马扫地出门。
越是面对史料未及的局面，就愈要沉着心态，切不可急怒攻心，做出什么更得不偿失的举措来，毕竟是一间影响极其深远的跨国集团，这样的处理方式实为上策。
从会议室出来之后，白轩阳与那位一副庸懒神态的男子走进了电梯，准备去顶楼的总经理办公室。
观光电梯内还有几个从形象打扮上一看便知道是白领阶层的年轻人，衣服上都贴挂着“高盛集团”字样的胸牌。而穿着一身虽然看不出是什么牌子西装的白轩阳，显然是电梯内的焦点。几个相貌堂堂的青年就算再没眼光，也不会分辨不出那做工极为精细的质地服饰，绝非俗品。而那个身上似乎太过平凡的中年男子，自然是被他们无视的对象。能够来高盛上班的要么是极有才华的知识份子，要么便是对专业领域有突出能力的海归派，面对这样一个很明显着装忒廉价的胡渣大叔，会另眼相看那才是怪事。
跟着白轩阳一同进电梯的还有那位刚刚在会议室被陈启梁狠狠猥亵了一把的女秘书。这位级别虽然不是很高的办公室文员，但做为总经理身边的贴身助理，由于经常接触太多商业显耀以及掌握许多公司动态的她，无疑不是使其自然而然的成为公司上下皆知的大红人。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传闻这个毕业于上海复旦大学中文系的高才生与公司的老总之间还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所以也使得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秘书在公司的身价有着不亚于部门经理的地位与待遇。
面对这个身材长相无疑不是上佳，且“位高权重”的女秘书，几个小白领自然是热情的打着招呼，丝毫不敢怠慢。
如果换作平日里，这位从小虚荣心便极要强的小秘书，肯定会趾高气昂的跟他们点点头，然后很有前辈风范的指教他们一番。但今天她不会这样做，也不敢这样做，身旁这个此刻一脸貌似风轻云淡的公司副总裁，刚刚那股咄咄逼人的惊人气势，实在是给了她不小的震撼。这种商场枭雄的磅礴气势，的确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更何况还是如此之年轻。
试想在这样一个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准备炒掉公司整个管理层的男人面前，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半点带有瑕疵的举动来。
面对电梯内几个小职员过于热情的打招呼，女秘书只是很机械的点了点头，脸上一副冷冰冰的神态。而那几个拿热脸贴了冷的小职员也明显感到这位平日里气指颐使的总经理秘书有些反常，不像往常那样谆谆教诲他们一番，但人微言轻的他们也不敢吱出声来。
而后者则是好奇得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公司副总裁，感觉似乎跟以往那些位高权重的男人并不太一样。或许她从前接触过太多的成功男人，几乎瞧向她的第一眼无一不是色眯眯的，所以直接导致了她对有钱有势的男人造成了一种错觉感。所以很多时候会让她觉得其实那些经常巴结讨好她的公司小白领似乎要纯洁得多，而且还蛮有趣的，甚至有时候觉得他们拼命工作奋斗的劲头还会感染到自己，偶尔也会莫名的生出干脆就找个这样的男人做老公似乎也不是一件很糟糕的事。
但以往那些貌似还比较优秀的男士，在面前这个年轻帅气且一身浩然正气的副总裁横空出世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刻起，便彻底改变了她从前的择偶标准，好象年少多金的男人似乎也并像从前印象里那么花心龌龊嘛。起码这个姓白的副总裁每次看她的眼神都很单纯，丝毫没有其他不纯的杂质。
女秘书又忍不住偷偷打量着眼面前这个男人，恍惚间她惊奇的发觉竟有一种忽视年龄的错觉。回想刚才他在办公室斥责云云的时候，她甚至会觉得那完全就是一个城府极深的老狐狸才会有的逸然泰若，尤其是偶尔嘴角微微勾起弧度时流露出的那股难以名状的自信，简直就跟她曾经跟随总经理去香港与长实集团谈判的时候，对方一个老头微笑时候的神情一模一样。
当然，那个老头的名字至今仍是如雷贯耳，他姓李。
或许连女秘书自己都未察觉到，此刻她看向白副总裁的那道眼神中似乎并不再和从前那样只有敬畏，似乎还掺杂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里头。
白轩阳当然不会注意到这一点，微微推了推鼻梁上那副眼镜的他，忽然轻声询问道：“对了，请问该如何称呼你？”
女秘书自然知道是在问她，忽然脸颊很怪异的潸然俏红，急忙道：“木耳陈，的文，‘犹残仙媛湔裙水’的媛。”
“你也读过全唐诗？”
白轩阳微微侧目地轻笑道。如今八零后的白领阶层除了喜欢泡夜店，逛百货公司，或者是玩极限运动，甚至是耍跑酷一族的，还真是很少见到有喜爱阅读唐诗宋词的年轻人。这不得不让白轩阳这个酷爱诗词的异类有些小小讶意。
“我挺喜欢，但读得很少。”陈文媛犹豫了下，回答道。从来没想过在电梯里与某个男人当着众人的面谈论诗经使得她有些显得不太自在。
白轩阳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优雅的推了一下镜框笑道，漫不经心的表情下隐藏着试探，道：“对了，公司内部一般都有些什么休闲放松的活动？”
“摁，有图书室，桌球厅，还有棋牌室等等。不过都需要收费，所以一般都没有什么人去。”陈文媛微微愣了下，虽然察觉得到话里有话，但也猜测不到面前这个公司副总裁究竟有什么意图，所以稍显谨慎的回答道。
白轩阳淡淡的点了点头后，便望向观光电梯外边俯瞰起风景，不再说话。
而原本电梯内几个正在窃窃私语的小白领无意间听到了那个衣着不俗的青年和总经理的助理一段似乎很平淡却蕴藏玄机的对话。不禁都是一阵惊诧，凭什么让高高在上的总经理贴身秘书如此待见一个比他们还要年轻的青年？
难不成他就是刚刚从总公司过来检查工作的副总裁？
听过太多关于这位富有传奇色彩的公司掌舵人的各种雷霆手段，基本猜测出他身份的几个小职员都禁不住下意识的闭紧了嘴巴。
那个靠着电梯玻璃上貌似一直在闭目养神的胡渣大叔自然也感受到了电梯内潜移默化的变化，嘴角微微翘起的他，睁开眸子微微瞥了眼身旁这个挺拔的青年，似乎在暗自感慨着什么。
电梯门开，白轩阳率先走出，那个刚刚还在微微发愣的女秘书紧跟着胡渣大叔的后面尾随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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