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大军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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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大军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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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辰时,舞帝在礼部的安排下,领着文武百官到天坛祭祖,宣布大军出征。
三万禁军,五千黑甲精骑已在东门集合完毕,舞帝亲自将商隐谦等南征大将送出东门。
这天,京城轰动。一来是因为大军出征,二来是因为商隐谦,三来是因为两个皇子统兵。舞帝领着文武百官一路往东门而去,大鼓开道,仪仗队浩浩荡荡,鼓乐暄天,两旁围满了人,大家伸长脖子要看一看皇子和名将商隐谦的风采。一时间万人空巷。
诸容跟在商隐谦背后,千岩跟在诸容背后。千岩这几天都没见着霜流枫,本来想跟他道别的,可是他一直没找着机会,兴许又在春满园花天酒地了。千岩看到大道两旁的人们都欢声雷动仿佛这不是出征而是已经打了胜仗似的。这时他这个霜家少爷已经不如以前那般引人注目了,人们要看的是皇帝,皇子皇孙和名将商隐谦,自己这个“侍卫”已经淡出了人产视线之内。
总有一天,我要赢得所有的鲜花和掌声,千岩心里默默地想。
出了东门,舞帝逐一给众将饯行。商隐谦和皇子皇孙三人都身着铠甲,看上去特别威武,千岩和孤立介伤穿着虽然不差,但是一身侍卫打扮却稍失颜色。两人由始至终守在诸容和关憧逸身边,孤立介伤时不时瞟一眼千岩,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但这肯定不会是好事。千岩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他不住地看向四周,希望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终于,纤纤公主和九娘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帘里。千岩第一眼看到她们时,眼前为之一亮,如同身在黑暗遇到一线署光。
纤纤公主今天打扮得特别淑女,一袭长裙,化了淡状,妩媚无比,千岩看得垂涎三尺,没想到公主居然还有这么漂亮的时候。九娘是官服打扮,一袭紫袍,妖冶而不失高贵,同样让千岩为之一震。
那天纤纤公主气极而走,千岩生怕她一直耿耿于怀而不来给自己送行,盼了一个早上,总算盼来了,喜出望外,如果不是周围那么多人,他肯定会扑上去抱公主,现在只能笑着说:“今天好漂亮啊,我还以为仙女下凡了。”
公主和九娘本是一路笑着过来,可是来到千岩面前,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吗?”纤纤公主劈头就是这么一句。
“啊?”千岩愕然。
“遗嘱。如果你回不来,我给你料理。”
千岩愣了,连九娘也错愕地看着纤纤公主,大军出征,千岩即将远行,所有人都说些祝福之语,哪有这般说话的?千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纤纤公主眼神毅然,说:“你的选择只是你要的。我无法阻止,但是很抱歉,我也无法违心地支持你。”
千岩突然间觉得自己和公主之间一下子竖起了一道高墙,那道高墙阻止了两人关系的时展,双方只能隔岸相望,愈发感觉到对方的遥远。
千岩突然有些心酸,叹了口气,说:“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
“有用吗?”纤纤公主苦笑,“你回来之后,接下来呢?南疆叛乱平了,西域又有战事,你还会去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行吗?”千岩认真地说。
“以后恐怕没机会了。”纤纤公主眼睛有些湿了,转过身,仰起头,尽可能让眼泪不掉下来,而且转回头,强颜一笑,说:“我知道你无法为我而改变……”
“你为什么就不能为我改变呢?”千岩反问。
九娘拉着纤纤公主的手,轻轻抚摸着,幽幽叹了口气,此刻她能说什么呢?
这时孤立介伤却打马走了过来,下马,彬彬有礼地向着纤纤公主行了个礼,说:“小的参见公主。”
纤纤公主平时见着孤立介伤都不理不睬,今天好像要故意刺激千岩似的,冲着孤立介伤一笑,说:“介伤大哥今天很是精神啊!”
孤立介伤其实在心里暗恋公主多时,只是公主一直只对千岩情有独钟,平时只对孤立介伤翻白眼,孤立介伤也习以为常了。但因为这样,他对千岩才恨之入骨。现在看到公主居然对着自己笑了,而且还夸赞自己,那无异于太阳从西边升起,孤立介伤一时没适应过来,定了半晌,才吱唔道:“公主……过……过奖了。介伤一介武夫……”
“那就麻烦你让开,别妨碍我们的谈话,可以吗?”千岩逼视着孤立介伤。本来他对孤立介伤并无怨恨,不知为什么现在感觉他十分讨厌。
“不用走开。”纤纤公主月眉一挑,说,“你是在和我谈话,你不必理会其他人的意思。”
所谓色胆包天,孤立介伤此时已经完全忘乎所以了,鸡啄米似的点头,说:“当然当然。”
千岩眉头一皱,拳头都握紧了,九娘看样子不对劲,急忙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白了他一眼,小声说:“好弟弟,不要冲动。”
纤纤公主又对孤立介伤笑笑,说:“你有理想吗?”
孤立介伤一愕,不知此话何意,但如实回答:“有,男子汉大丈夫,自当胸怀满志……”
“你有爱过人吗?”纤纤公主又问。
孤立介伤一脸茫然,心想我爱的就是你啊,但他又不能直接说出来,只好说:“有……有吧……”
纤纤公主睨了一眼千岩,而后笑着问:“你会因为你爱的人而放弃你的理想吗?”
孤立介伤不是笨蛋,这时大概知道纤纤公主话中所指了,忙不迭地点头,说:“当然当然。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当然能为他牺牲一切。”
“你将来一定是个好丈夫。”纤纤公主温柔地对着孤立介伤笑。
孤立介伤美得几乎飘起来,整个人都酥了半边。千岩在旁边看了,妒火中烧,虽然他明知道公主不喜欢孤立介伤,只是借他来刺激自己而已,但正因为这样千岩才受不了。
九娘离开纤纤公主,来到千岩身边,以一种同情又怜爱的目光看着千岩,说:“姐姐帮不了你。”
千岩苦笑,说:“姐姐觉得我该怎么做?”
“我说了,帮不了你。我说什么都可能是错的。这是个人的事,只能靠你自己解决。你觉得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旁人无法给任何意见。”
“明白。”千岩点头,他当然明白,事关自己未来的事,只能自己做主。
集合的鼓声咚咚响起,千岩匆匆与九娘告别,此时纤纤公主居然还在与孤立介伤聊天,而且好像越谈越欢,这明摆着在刺激千岩。
“你知道吗?”千岩跳上马,看着纤纤公主,一字一顿地说,“其实,我们都很自私。”
千岩说完,奋力一夹马肚,打马飞跑离开,奔向皇孙诸容那边。他没有回头再看一眼,甚至没有注意自己离开时纤纤公主的眼神是怎么样的,倒是看到九娘一脸无可奈何。
回到诸容身边,诸容看了看远处的纤纤公主,又看了看千岩的脸色,明白了七八分,淡然一笑,说:“少游你也不是铁人啊。”
此时千岩已经是他的侍卫,故此他不必再像先前那般客气了,但是他对千岩的态度依然是谦虚谨慎。
千岩知道他话中的意思是说,自己霜少游武功再好,但始终也是凡夫俗子,被困于情爱之网,欲罢不能。
千岩苦笑,说:“殿下笑话了。”
诸容道:“男人有两样东西最难割舍的,一是志向,一是爱人。当两者之者出现冲突,鱼与熊掌,该如何选择?”
“我也想知道答案。”千岩喃喃道。
“什么答案?什么……什么答案?”一把浑浑噩噩的声音突然从旁边斜插进来。
喝得醉熏熏的霜流枫骑着马走了过来,他头发凌乱,一笑嬉笑,像一个疯子似的坐在马背上,左摇右晃,让人看了生怕他从马背上摔下来。
“流枫哥哥怎么……”诸容不知道底细,有些不安地说,“这样要是摔着了怎么办?”
“没事的。”千岩淡笑。
诸容挥手,示意背后的几个侍卫上去搀扶霜流枫,霜流枫突然嘻嘻一笑,打了个长长的嗝,接着一口秽物从嘴中喷了出来,吐了那几个侍卫一脸都是。
在场很多人,霜流枫这一举动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数百人顿时往这边看来,充满好奇,舞帝也是一脸颇感兴趣的笑。霜晏却一脸尴尬,打马上来,小声喝道:“畜生,滚回去!你嫌你丢脸还不够吗?”
“老爹……老爹今天真帅啊……”霜流枫说着就自顾自地拍手笑起来,完全是发醉疯了。
霜晏气得吹胡子瞪眼,千岩急忙过来说:“爹,我扶哥走开吧。”
千岩走近霜流枫,搀扶着他,两人两马贴在一起,走出人多的地方,千岩闻得霜流枫一声酒气,忍不住问:“二哥,你这是真醉还是假醉啊?”
“你……你说呢?”霜流枫打了个嗝。
千岩一惊,以为他又要吐,急忙作闪避状,霜流枫哈哈笑道:“看把你吓得,我像那么容易喝醉的人吗?不信你问我,三加三等于多少?”
“三加三等于七?”千岩试探着问。
“笑话。”霜流枫半眯着眼说,“你真以为我醉了,三加三怎么等于七?当我傻瓜啊?!”
千岩一笑,心想这家伙真没醉啊。
殊不知霜流枫接着说:“三加三应该等于五啊!真是,这么简单的算术题都不会!”
“……”
这时号炮三声,大军就要出发了。千岩道:“二哥,不跟你闹了。我走了,家里的一切,就看你的了。”
“你……你还还不放心我吗?”霜流枫流着涎液说,“你自己倒要小心……这次去塞北……”
“是去南疆。”
“哦,去南疆是吧?南疆好啊,南疆的姑娘水灵灵……春满园里的小倩就是南疆的,那个棒啊……”霜流枫醉眼惺忪地说,“雾月省和……和乘阳省近,有事……到那里找霜华重……”
“明白,二哥你好好休息吧。”千岩确信霜流枫已经醉了。
“我……没醉,我要跟你去塞北——”
“是南疆。”

“南疆……南疆,知道知道,你不要以为我醉了,我真没醉……”
“……”
三通鼓响,大军出发。
十皇子关憧逸领着三万禁军、皇孙诸容领着五千西域黑甲精骑,随着商隐谦的“平南”大旗,一路往南。千岩最后别过霜晏与丞相夫人,终于离开了未央城。
临走时千岩看到了纤纤公主在与孤立介伤作别,至始至终没再看千岩一眼,千岩顿时心灰意冷,大军浩浩荡荡,铁骑轰鸣,气势非凡。但千岩的心情却像是遭遇冰寒一样,很是沮丧。看着文武百官在视野中越来越小,看着未央皇城逐渐变成一道高墙,看着所有人消失在地平线,千岩长叹一声,毅然地看向前方。
由于此番南行,为的是救援,所以大军一路急行军,基本上不作休息,只是在夜里合眼片刻,随后又匆匆而行。这样就使得大家疲乏不堪,但关憧逸和诸容都急于立功,无甚意见。
从未央城到南疆的雾月行省,按一般的行走时间,至少需要半个月。但是商隐谦命大军日夜兼程,大大缩短了时间,估计如无意外的话,十天左右能够抵达雾月省的关口。商隐谦的计划是,前十天加紧赶路,一股作气,迅速抵达雾月省,而后再在雾月省关口休息一天一夜,再挥军直指雾月省首府——叠城。这样既省了时间,又不会严重影响大军的战斗力。
事实上,这次大军南行,比想像中要顺利,一路穿州过省,无甚意外,实际上也不可能有什么意外。虽然近年洞天大陆朝纲不振,导致各地都有草寇出现,但此次南行是足足三万多的朝廷大军,草寇强盗无不望风而逃,哪敢现形。天气也好,白天风和日丽,晚上秋风徐徐,仿佛专门为了行军而准备的。
第七天,大军正式进入南疆地域。千岩是第一次到南方,大开眼界。原来此时已是暮秋,北方树叶凋零,即使辉煌如未央城,此时也是万物萧条。哪料到南方此时居然是绿色遍地,花丛锦簇,犹如春天盛夏。
此情此景,千岩不禁为之一振,一扫一路上的那种凄然和不快。
然而南方虽好,烦恼还是有的。夜晚露宿时,蚊叮虫咬,南方的蚊子比北方的猖獗,而且又多,晚上想合一会眼都不行,它们尽在你耳边嗡嗡地转悠,不咬你但也不飞走,就不让你休息。
再者是南方的天气问题。此时北方的天气是秋凉,白天可能热,但晚上却清凉如水。南方却不然,白天严热无比,晚上热气不散,一天到时就是蒸笼似的,想找水洗洗,不料那水就像开水似的,洗了之后不但不凉快而且更加热。大家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黏乎乎的沾在身上,格外不好受。
第九天,终于下雨了,大家久旱逢甘露,休息时欢呼雀跃,结果这兴奋维持不了多久,因为这雨一下就是下个不停,人泡在水里一天一夜,都快水肿了。原来九月的南疆正是雨季,一场雨通常能下个三五七天而不停。
第十天,进入雾月省范围。
雾月省又称“山城”,意思指是这个地方山峦之多。三十六座大山岭之下又有数不清的小山小岭,这里的城市大多建立在山与山之间,因为山多,所以雾也多,久久难以消散,一年三百多天里,雾月省几乎有一半时间笼罩在薄雾之下,这也是它得名“雾月”的主要原因。
进入雾月行省,就开始走羊肠小道了,因为山与山之间留出的道路实在狭窄,大军只能分成两列行走,几万人拖成了长长的一条长龙,前面的看不到后面,后面的看不到前面,至于中间的,两头都看不见。
千岩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山,而且所有的山此时都还是绿油油一片春色,此时的天还在下着毛毛小雨,各座山峰之上都笼罩着薄薄的白雾,千岩不禁为之神往。
诸容看到千岩一脸向往,不禁说:“这风景好吧?”
千岩笑道:“好,青山绿水,鸟语花香……”
诸容淡淡一笑,说:“看上去很美。”
“什么意思?”
“这些崇山峻岭灵气聚集,同时也藏污纳垢,强盗山贼出没无常,杀人越货。表面一片平静,暗里杀机四伏。”
“这倒是。”千岩笑笑。其实他也知道雾月省这东西山贼强盗占山为王,要不然朝廷也不会让靳可尚这个总兵统兵在此了。
第十天下午未时,他们到了雾月行省北面的关口。刚好这时,雨停了,只是天依旧未放晴,头顶依然是沉重的云层和薄雾。
出来迎接他们的是负责守卫关口的太守。那太守把府衙设于山腰之上,初时大军看到一队人马从山上冲上来,还以为是山贼,好在那太守命人一路大声通报,否则可能要被下面的禁军射杀于山脚之下了。
“下官恭迎平南大元帅及两位大将军!”那太守翻身下马就是行礼。
“免礼了吧!”商隐谦一笑,问,“现在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太守愕然地问。
此人长相偏瘦,一身官服,但显然很久没派上正式用场了,此时那官服沾满灰尘,让雨水一泡,就变得肮脏不堪,只是那太守虽然步入中年,但是眉宇间略有神采,让人觉得此人必定有过一定的辉煌。
商隐谦听闻太守如此反问,眉头一皱,但是依然是笑着说:“你说什么情况呢?”
太守终于反应过来,道:“臣刚接到叠城传来的消息,侯恒温将军此时面临里外夹攻之危险,现在大元帅赶来,必定可以不战而胜。”
商隐谦闻言,想了想,笑笑,说:“好。那有劳太守你准备一下,我三万大军日夜兼程赶来,疲于奔命,现在要在关口处休息。”
“要的要的。”太守谦恭地笑道,“不知元帅准备在这逗留多久?”
“一天一夜。”商隐谦道。
太守有些吃惊:“一天一……”
“有问题吗?”
太守咽了口唾沫,道:“下官以为,侯将军现在身处险地,大军若不火速前往,恐怕……”
“是啊,本王也认为不宜逗留太久。”十皇子关憧逸打马走了过来,道,“元帅,此次我朝大军赶来,无非是要救援侯将军。大军日夜兼程,不也是为了这个吗?此刻已经到了关口,不如一股作气直奔首府叠城,杀叛军一个措手不及……”
很明显此时关憧逸已经是抢功心切。虽然情报上说,叛军之势日益壮大,然而此次朝廷派来的可是三万禁军和五万黑甲精骑,都算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与之前赶来的远东军不同,远东军久居富饶和平的沿海地带,养尊处优惯了,与久经沙场的西域铁骑相比,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别何况这次出师,可是顶着名将商隐谦之名,光是听这名,已经足以让叛军望风而逃了。所以大家此行都斗志昂扬,志在必得。
“皇子殿下急人之急,难能可贵。”商隐谦淡笑,说,“然而我军一路赶来,疲惫不堪,此刻若再匆忙赶路,怕是士气不振,到时如果真遇上叛军,我以疲惫之师对虎狼之敌,纵然人数战优,但也无异于送羊入虎口。”
诸容上来附和道:“元帅所言极是,不如暂且安营扎寨,休息一天,恢复士气。”
“这……”关憧逸一下子怔住,看看商隐谦和诸这容,而后又看看那个太守,这时那太守完全没了主见,他只是小小太守而已,哪轮得到他来发表意见。关憧逸眼看自己势单力薄,而且临行时舞帝再三叮嘱,要以商隐谦命令为定。故此也只能忍气吞声,晦气地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于是大军就在关口处安营扎寨,暂且休息。这命令一传下去,全军轰动,人人振奋。而且大雨也停了,可以埋锅煮饭,一片欢腾景象。
商隐谦与皇子皇孙分别住到山腰的府衙之内。千岩因为要贴身保护诸容,所以他和孤立介伤也沾光,各自住了一间小房,分别与自己主子相邻。
千岩为了尽职,本想与诸容共住一间房子的,两者用屏风隔开便可,但是诸容不把千岩当下人,婉言拒绝,于是千岩独自住在诸容旁边的一间小房间里。
整座府衙是倚山势而建,仿佛从半山腰里突出来的一块巨石。住在上面,居高临下可以看到方圆数里外的情形,让人心旷神怡。
千岩身怀异能,异于常人,一路以来,他只需要休息片刻便可,所以这时也不见得十分困倦,他站在窗口看着远处的云雾,忽然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他背后一直背着那把“芒刺”枪,因为收缩回来了,又装在皮囊里,一般人还看不出那是兵器。
其实他现在最想找商隐谦说话。一路南下,千岩都没机会和商隐谦插上嘴,毕竟自己身份有些特殊,虽然是贵族,丞相之子,但此时也只是侍卫,再者一路以来商隐谦也不找自己谈话,千岩不想冒昧造次,所以一直等着机会。
现在倒是个机会,千岩打定主意。重新将“芒刺”背起,来到了商隐谦门口。门口的侍卫认得千岩,笑道:“霜少爷,元帅在里头等着你呢?”
“什么?”千岩愕然,商隐谦知道我要来。
千岩走进房间,只见商隐谦此时已经脱了铠甲,穿着便衣,坐在椅子上看着案上的一文案,这时看他,却又好像当初在天门口铁匠铺前遇上的老头一般模样了,显然格外亲切。
“小的……”千岩刚想行礼。
“不必多礼了。”商隐谦抬头看着千岩,微笑着说,“我们又不第一次见面。我知道你今天会来的。”
千岩多少有些拘谨:“元帅神机妙算。”
“我说过,我们一定还会见面。这不假吧?”商隐谦一边笑言一边吩咐下人端上热茶。
然而千岩尚未坐下,外面匆匆闯进一个小兵,喘着大气说:“禀报大元帅,十皇子关憧逸已经命令三万禁军拔营起寨了!”
“什么?”商隐谦手中拿着的茶杯晃了一下,一滴水飞洒出来,溅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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