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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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活动能力,比以往任何一次的危机更加教人无助。我坐在那里,疯子似的呆坐在那里,红色的盒子握在手上,
看上去竟像不住流出的血。
我坐在那里,慢慢地室内渐暗,我也没有站起来开灯的意思。
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也没有心思去把它打开。
锁匙、开门、某个人猛然冲过来我的身边;焦燥的呼吸声、剧烈停住的动作、他的味道传来。这些我都感觉得到,
但却还是没有动作的意思。
「霜秋!我爸是不是来过了?他有没有对你怎样?」他用力地按着我的肩头,有点痛,于是我后退了一下。
我有点不知所措地望向他:「没有,他只是来坐坐吧。」
为了加强说服力,我又摇摇头,却引来他下一个更有力的拥抱。
「不对,他一定有做过什么。」他悲哀的声音却又带有无比的肯定。「他一定有。他会这样做的,我知道他会。。。」
「没有,他没有做什么。」我又摇摇头,一边感受着他的压力,手还没是没有松开那个盒子。
果然他注意到了,一手伸过来要踫,我闪躲着,却还是被他有力地抓住了手腕。手指一根一根地被扳开,本来就没有什么力量,
自然得快地就如他所愿。
没有反抗,他要什么,我就给。
没有直到,没有止尽,他想要,我就给。
「他对你做过什么?」压抑着愤怒,他把盒子收在手里。我靠在他肩上,非常的厚重可靠。
「他不过来还一个东西。。。」我的唇齿自己开启了,目光自动的随此浮游在红色的盒子上。
他注意到那一瞬,看看我,又看看盒子。
抖震的手指按着那个盒,他不可置信的再回望我,我向他笑着。
「该死该死该死!」他一口气吐出所有的怨愤。
他的手指硬扳着盒子,把那皮革的面层扭曲得变形。当一声那个盒子打开了,不出所料,我的戒指好好的躺在黑色的绒面上。
银色的,我的戒指。
那层黑色的毛绒显得非常的高贵脱俗,游离于尘世的侈华与及不屑之中。我爬过去把手伸出,轻轻的抚着阁在他手上的银光。
他呆呆的看着我动作,没有说话,只是眼眶中又有水流盈盈的的在打转。
指尖才刚踫上,那闪耀着光芒的水晶却化成液体流入掌中。多么爱哭的人啊,像个孩子。
幸运的人,可以知道他活在一个只要哭泣就可以被满足的环境当中。哈哈,这个爱哭的人被世界捧在掌心当中。只要哭就有办法,
被爱着,珍惜着,宠坏着,幸运的活着。不过他也没有做错,最少,那对我还是有用的。
明明是个大人,却像个孩子一样爱哭。
我吻他,吻过他的鼻端,吻过他的眼帘,包括他的泪,他的髪丝都被我吻开了。他用抖震又苍白的唇回应我,青涩又满是退缩。
幸福的人,却有一个残酷的父亲。
他让我把背靠在他胸膛前坐着,双手环过我的腰把脸埋在肩头,我把玩着那只戒指,心里说不出个所以来。我希望他不要说话,
就这样待下去,但明显地我的愿望从没一个被实现。
「对不起。。。」他又道歉。「该死!我以为是大哥做的,没想到,会是父亲。。。」
「有什么差别吗?」我笑着。「也许你父亲只是代替你大哥,或者他偶然得到那东西,不然,他是特地为你找回来的?。。。」
我不是侦探,也没有报复的意思。我只是单纯的想要活着,那首要的法则就是不要好奇。
我不在乎。伤害经已形成,何必去归根究底?
「也许。。。不过,那一定和袁家的人脱不了关系。」他的声音可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深沉的怨恨在词语中起伏不定。

我不安的看着,啊,你何必犯傻呢?
不值得,这并不值得你动怒。我转过身去安慰着他,摸上那头卷曲的头髪。所谓的天使也不过如此,善良的心,善良的笑,
被众人所保护着,神圣得要把人灼伤。我抚着他的头,那头漆黑带有血縁的加护,虽然同样是黑的但却不容我踫触,本该如是。
亵渎了神明就该受到惩罚。
我的手是暖的,却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盒子。红得鲜血淋漓,无助的被遗弃在地上。我隔着距离仔细的审视着,
上面竟满布屡屡的刮痕,一如鞭打却深陷于它脆弱的身躯。那是我留下的吗?其实并不重要,
就如我的一生中无数个不重要的存在一样,我只是籍着些什么去回避某种想法。
「我好好的,没事。」毫无意识的我吐了这样的话。
他的身体一震,更重的握力传到来腰上,使人吃痛。「你说,霜秋,说你会在我身边。」
「Miles,我会在你身边的。」那笑容笑得更甜更可人,只是他看不到。我们相拥在一起,他看不到我笑。
你在怕什么?对不起。请不要向我寻求什么保证,我已经把你卖了。
八年。我把你卖了,为了八年后离你而去。
我推开他的肩膀,别过他错愕的眼神再次吻下去。深深的吻,唇齿的交战激烈而温柔,他不安地在我的嘴巴内寻求保证。
虽然响应他的只有舌和唾液的敷衍,但是他还是热情地吐露着询问和需求。半走半滚的躺在床上,他伸手解开我的衣服,我和应着,
也伸出双手去踫着他柔软的**。
他吻着我的肩头,他问我,可以嘛?霜秋,可以嘛?
那是当然的。我半抬起头来看他,眼中满满是他的倒影。
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那时为什么我们要**,那已经不同于对彼此的安慰和**,那种感觉更像是许下某一种重大的誓言和承诺。
我不明白,想不透那充满暧昧意味的行动后到底暗示着什么。当然我也是一定非要了解得清清楚楚不可,反正我们那时就是**了。
只是这样的事而已。
醒了以后他在身边,躺在近侧神秘的看着我。
我用手肘推起身子坐着。「早啊。」
「早。」他轻应了一声,然后又沉默的在看我。
老实说我并不习惯这样,我不习惯醒来时有人待在身边。就在我紧张得神经快要断线的时候,他把我的手抓了起来,
一节一节手指的按摩着。
我正打量着他要干什么,不妨他把一个冰冷的东西套了上去。闪闪的,我看了一会才知道,那是那只戒指,像个呆瓜一样。
他吻着那只戒指。淡淡的粉红反映在银色的镜面中,一如湖上的落花一般沉刻。
我看着他,忘掉了,我不能给他永远。
也许冥冥之中真有个主宰也说不定。我从不相信永远,世上所有的事物总会有个限期。我要给你,八年,就只有八年。
我愿意把一生都交给你,八年,只看你愿不愿意收下?
眼睛看着他,想必他并没有传心术,我也没有。于是我安静又平和的看着他吻我,一点也不担心心中翻跃的想法为他所知晓。
突然他抬起头来看我,我抽倒一丝冷气。他的眼内有我,像两个无从渡水的人,隔了崖岸,哀怨又不甘的对视着。
千言万言无从说起,所以我也没有话,只是静静看他。
对不起,我和你没有永远。
时空中有个指针踏在某个地方,钟声当当的敲得发响。
那时,刚好渡过了我和他的第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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