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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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雨过天青、风平浪静,气温也似在这样的好天气里暖了一些。总之春季的气候冷热无常,人们也早已适应,所以最多就是抱怨一下,其它的一如往常!
一大早,华文高校五楼二三二宿舍里便响起扰人清梦的手机音乐。抓起抱枕,荣歌不由分说便丢向对头的欧阳然。忙起身抓抓头发,欧阳然边打哈欠边看向手机的来电显示……想也没想,挂掉关机之后直接扔进抽屉!
躲一时是一时,天塌地陷了再说!
时间为上午八点稍多,吕泉泠已起床准备奋斗,荣歌也开始藏在被窝里翻小说。而仰曼今天似乎没有出行计划,醒来后就那样披头散发的跑去阳台洗衣服。
至于欧阳然……
门扉没有预示的忽然被推开(那种程度其实用踹更合适)……板着隔夜脸孔、杀气腾腾的对门宿舍舍长候繁,之后推了推眼镜停在门边:
“小然呢?经济学系的那个该死的尹枭找她!”
低吼,六双眼睛纷纷目不转睛的盯向她。想必她们终于明白,何谓河东狮吼的真实写照……怔完,吕泉泠垂下眼帘摇头加叹息:
“告诉他,欧阳然死了!另外通知五楼所有宿舍认识小然的人,今天统统不准出门,手机一律集体关机!”
合上下巴,还是六双眼睛同样目不转睛的盯向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更绝……“舍长,不至于吧?”表情夸张,荣歌反应过来后小心的开口。
“原话告诉他,老娘就不信他能把我怎么着!”
余音未落,候繁已关门离开。因为她生怕下一秒吕泉泠会抄刀剁了她……摇摇头,吕泉泠大叹特叹。“小然,我服了你行不?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咬牙切齿的问,阳台上传来仰曼微微的叹息。“其实,尹枭挺好的!只不过,他真正要等的、要爱的那个女孩,还没有出现!”
“那他也不能拿其她女生当等待的筹码!他那种人,说好听的是花心,说不好听的……哼!”嗤之以鼻,吕泉泠翻了一页书扉。
“舍长,你没有刻骨铭心的爱过,怎么能一句话否决一切,太武断不是吗?”
“唉,你们舍长我老了,跟不上时代了!再说我那刻骨铭心的爱,还不知在哪个天涯海角拥谁入眠呢!”
听闻最后一个字,荣歌不由大笑狂笑直到暴笑。“泠、泠儿,你这话、你这话,好奇怪!”
瞪她一眼,吕泉泠咬咬牙。“实话实说怎么了?”
反问,门再次推开。正当吕泉泠打算掀桌发飙时,田溶溶一脸哭丧般一把抓住她!“姐姐,救命啊!明天的英语考试记得吗,拉妹妹一把成不?”
丢书的动作停下来,吕泉泠随之挠挠头发。“谁让你平时不下功夫,我才懒的甩你!”
“好泠儿,求你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拜托拜托!”
看着央求的田溶溶,吕泉泠一脸铁面无私无动于衷。“再一再二不再三,绝不!”
“真绝情!我找秦妍帮忙去!”
锁眉看着田溶溶离开,吕泉泠摇头。“她更不会帮你!”边说,她边看着欧阳然去向阳台。“你要出去吗,小心些啊,恕不远送!”
话落,欧阳然回头看向她。“你哪只眼睛看我要出去?再说,我能从阳台跳下去!”
“你!死丫头!”
一段小插曲后,宿舍又恢复了平静。安静的空间里,也只有吕泉泠的翻书声、荣歌的咬薯片声、以及仰曼Mp4耳机里传出的细微音乐声。至于欧阳然……看似在发呆,谁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
一个上午,生活如此美好!
安闲的伸个懒腰,欧阳然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好奇怪!怎么都销声匿迹了,连最普通的念,也没有了踪影?是地狱又出事了,还是双子少帝良心发现回去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
呃,后者根本没有可能性……
轻轻叹口气,欧阳然很想出去走走。但,算了!她还没闲到惹祸上身……虽然可以当做看不见,可那好像不太可能!五百年了,她第一次活的这么郁闷!
再次叹口气时,吕泉泠看了看她。“不打算吃饭了?十一点半了!”
提示,欧阳然看向时间第三次叹口气。合上书,荣歌爬下床。“可怜可怜她吧!看在她已经被你诅咒的份上,就让她安静的度过她人生最后的时间吧!”
瞪向说话的荣歌,欧阳然一副晚娘脸孔。“今天晚上我就让你陪我下地狱!”
“那你就跟我们去啊!”
“好了好了,她要是实在不想去就算了!”边说着,吕泉泠边去到仰曼床边拨下她的耳机。“吃饭了!”
“呃?噢,那小然呢?”
“替她跑一趟喽!”
“不用了!”第N次叹口气,欧阳然起身。“我还是去好了,如果我不去就好像我有什么似的!”
“本来就是!”
“荣歌!”
“吃饭了吃饭了,我肚子咕噜咕噜叫了!”
“装疯卖傻!”
“没关系啦,天塌下来有本舍长替你顶着!你就放心的去好了……”
春风送暖、阳光明媚,此时华文高校宿舍群去往食堂的必经之路上已有三三两两的人群经过。但大概都出去玩了,所以较平时显得有些树密影稀。
此情此景中,荣歌的饶舌声不断的传来,倒也让空旷的四周显得不那么寂寞。心不在焉的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欧阳然自始便没有插话。
迎面,在这时有三名曼妙的女生说笑着袅袅婷婷而来。其中之一,是豆蔻儿……擦肩而过,欧阳然一行原本没想过在意。但却有谁喊住了她们,喊出了欧阳然的名字。
停下脚步回转身,欧阳然看向喊住自己的豆蔻儿。“什么事?”
“尹枭为了你要跟我分手,他说你是他今世唯一要等的人!”开门见山,豆蔻儿毫不掩饰。“但他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找你你不见,你到底想怎样,可不可以痛快一些?”
话说完,欧阳然垂眸,长长叹口气。“总得给我一些时间让我考虑,我现在,真不知道该怎样答复他!”
“喜欢便是喜欢,难道你无法确定第一眼的感觉?”
“我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我也无法确定他给我的第一感觉到底是什么!或者,根本没有感觉!”边说,欧阳然边重新看向豆蔻儿。“而且喜欢不代表爱,如果他真的确定我是他要找的人,并且他对我的感觉亦真的是爱!那么,他该有力量来感动我,让我真心诚意的答应他!”
最后一个字吐出,豆蔻儿看着欧阳然许久未说话。许久后,她轻叹一声。“为什么?”
“什么?”
“你好像很了解他?”
“也许!”亦叹,欧阳然垂下眼帘苦笑了一下:三百年了,不了解他?!
看不出欧阳然在想什么,豆蔻儿绝伦的美眸中有无奈在闪现。“但我爱他胜过他爱你,即使你真的是他的唯一,我也不会放手!”
“随你!”望向她,欧阳然无可奈何。“爱本来就会让人变得不可理喻,我无法限制你的选择!但,我仍要提醒你,不要把任何事情做的太绝对!太绝对,总会遭报应!”一语说完,欧阳然转身与吕泉泠三人离开。
直到她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帘,豆蔻儿才微微再次叹口气收回目光。回去舞蹈室的路上,她有些意外的看到尹枭似在等她。女伴笑了笑跑开后,她向尹枭看去:
“如果你还是为了分手的事来的,那么免谈!”
“你何必!”
“如果欧阳然是你今世唯一要等的人,那你就是我的!我认定你,不会改变!”话虽毅然决然,但豆蔻儿的美眸中却满是复杂。而且,藏着其它的什么……

收回目光,尹枭的表情看不到。“我对你真的没感觉!”
“可你说过你喜欢我!”
“但喜欢不代表爱!我见到然儿的第一眼就可以她是我的唯一,那不是一见钟情!可是那种强烈的感觉我真的从来没有过,我知道它可以让我有足够的力量去感动她!”垂着目光,尹枭的表情依然看不到。
可即使如此,豆蔻儿也知道那有多坚决!苦涩的弯唇,她垂下眸光轻轻叹息。“为什么,为什么你跟她的回答,如出一辙?!”
询问的语气听不出意味,尹枭看向她似听出什么。“你见过她?”
“见过!就在刚才……”
话没有说完,尹枭已离开……看着他的背影那么匆忙,豆蔻儿无奈的笑颜更加苦涩!后退半步,她的美在猎猎天风中好绝望:
尹枭,你无情、不要怪我无义……
今日华文的食堂没有往日的喧哗,不过刚好,头不必那么痛……看着欧阳然抱着热奶茶杯靠在额头上,荣歌不知第几次的叹口气:
“你不要再苦恼了好不好?看着我都想哭!”
同样叹了一下,吕泉泠看向欧阳然。“你好像,很为难该不该接受尹枭?为什么,说出来会好过一些!”
询问,仰曼抓抓头发。“因为他花心?”问,欧阳然摇头。“那,因为他口是心非?”再问,欧阳然再摇头。“呃,因为你不喜欢他?”还问,欧阳然还摇头。
但迅速的,她抬头。“没有原因!”
“搞不懂你!”垂眸,仰曼泄气般叹气。“不过,你的话很有道理!所以……”话说到这里,她向荣歌递出手掌。“不要把任何一件事情做的太绝对,太绝对总会遭报应!荣丫头,对不起!”
看向她,荣歌怔了一下。而后大咧咧的抬手拍向她的手掌,垂下目光。“我没计较啦!一个宿舍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计较有什么意思!”
“这么说是我计较了?”
“呃?好像是!”
“死妮子,欠扁!”
连忙拽住有杀人冲动的仰曼,吕泉泠苦笑。“好了,暴风雨结束了,咱们还是替小然头痛一下吧!跟荣歌说的似的,一个宿命,抬头不见低头见!要是以后整天看到小然这么愁眉苦脸的,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话说完,仰曼重新坐下来看向欧阳然。“这有什么好头痛的?尹枭那么好的男生你都不要,你脑袋不是进水了就是不正常!”
“是不是你的心里一直有着谁,答应过他沧海桑田、至死不渝?”
瞪了信口开河的荣歌一眼,欧阳然放下杯子站起身。“回去了!”
“怕是,回不去了!”
瞪向目光移向食堂门边的吕泉泠,欧阳然有种冲动现在就拨出蚀骨虎魂把她砍了!“走不走!”余音未落,她看着吕泉泠立刻收回目光和其她两人忙不迭的跑开,咬咬牙之后跟上去。
但离开食堂才不远,欧阳然便被追上来的人拦住了……皮笑肉不笑的吕泉泠停下脚步,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你们慢聊,我们,先走了!”话待不及说全,她便拽着荣歌跟仰曼一溜烟跑的无影无踪!
暗暗咬牙,欧阳然真恨不能将那三个混球千刀万剐了!说过什么这么快就忘的一干二净,食言而肥!
想着,身后的尹枭缓缓叹口气。“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
“这三个字有可信度吗?然儿,听我说好不好!”
“尹枭!”打断尹枭的余音,欧阳然的口气满满的全是无可奈何。“你都已经知道一切了你还想怎样?不要再奢求不属于你的东西了好不好,就当你什么也没听到不可以吗?!”
“不!”一个字,好决绝!看着她,尹枭知道她懂他的心里在想什么。“然儿,前世,我欠你的对不对?”
垂下眸光,欧阳然没有回答。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还会记得,那时,明明已经让他忘记了!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依然……
“我只想弥补,真的不可能吗?”
摇头,欧阳然没有抬头。“我说过了!”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你告诉我的,没有那么简单!”
又被猜到了……苦笑,欧阳然垂着眼帘在心底长叹。“是,就是因为我告诉你的没那么简单,所以我注定在今后漫长的时间里只能一个人!孤单也好、寂寞也罢,这已是不容更改的事实!”
“那让我带你逃!”
“逃?逃到哪儿去!”
“逃到天涯海角、逃开生死轮回,只要有你,哪儿都好!”
这……欧阳然小小的震撼着看向这样说的尹枭,那神情,何其认真?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啊!如果能,那她会等整整三百年吗?!
“然儿?”
“不,我做不到!”摇头,欧阳然回神欲走,但却在同时被尹枭拦住揽入怀中。看向他,她比无奈更无奈。“尹枭!你,你何必太执著?在你有生之年找一个好女孩共度不好吗?!”
“但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一切,你让我如何放下我们未完的情去与别人共度?”
“我……”看着这样说的尹枭有与自己一样的无可奈何,欧阳然真的还是没办法,看到他不快乐!垂眸长叹,她的表情里看不出她此时的心里在想什么!“让我想想,我会给你答复!”
“真的?”
“真的!”
云淡风轻,春意在暖洋洋中如日中天。甚至,都迫有些初夏的味道了!在这样的好天气里,三月即将落幕,更加繁忙与温暖的四月马上就近在眼前。
时间,很久了吧?不知道,只是知道有好长一段时间的日子安静的有些乏味了!没有任何波澜与风雨,每天像其他学生一样上课下课、考试过关,乏味的,让人昏昏欲睡……只是,即使如此也可以感觉到似乎少了一些事!或者说,是一个人,
死神呢?!
目光落在窗外,欧阳然不解的锁眉后看向那里的满天樱花雨。眼帘中,一片粉红如梦似幻,真的好美!
想到这里,讲台上的教授忽然喊到欧阳然的名字。从容不迫的起身,她将自己对罗马王朝的观点侃侃而谈、力透纸背!
好厉害!
所有人看着她,不由惊叹!
夕阳余辉、落日残照,放学后的华文高校一片笑语喧哗、熙熙攘攘。让地平线红透的彩云,都不由被映衬的更加好看!
有情、有景、有意,若再加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那这样的一幕何止是让人美不胜收!
看着他们走过的地方留下的满校芳华,无论谁,都忍不住回首让目光一路跟随。想必,这该是真正的不羡鸳鸯、不羡仙!
回到宿舍,仰曼似要出去。但那也无法避免当她看到欧阳然时,与吕泉泠跟荣歌统一对外的神情!
抓抓头发,欧阳然苦笑了一下没做表示。反正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而且即使解释也是越描越黑,所以随她们好了!总之,她还不想混到身败名裂、难以收场的地步!
想着,许是要开口的荣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欧阳然的手机铃声打断。翻出手机,屏幕一片空白……天使暗地!
“什么事?”
“老大,落日天使刚刚去了地狱的十八层,不知道要做什么!”
闻此言,欧阳然不由锁眉。“没有人阻止吗?”
“她现在是双子少帝的部下,碍于他的势力,没人愿意惹祸上身!”
“我一会儿让马航过去,你们听他安排就好!”
“是!”
答应过,欧阳然叩掉电话:平静终于要结束了吗?双子少帝,你究竟想做什么……默想,她深深长叹准备转身离开阳台。但就在同时,人群的惊喊传来!
还是,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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