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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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食堂回到宿舍,偌大的空间里仍旧空无一人。打开灯,吕泉泠在电脑前坐下来后放开音乐,而欧阳然则收拾了一盆衣服去向阳台。正在这时,荣歌推门而进:
“吃饭了吗?”
“左等右等都不见你,我们可不想为了你虐待我们的五脏庙!”从书本中抬起眼帘,吕泉泠叹口气。
“那你们可没有口服了!今天有人请客,没去成到时可别后悔啊!”边说,荣歌边带上外衣,之后匆匆离开。
皱了皱眉,吕泉泠看着门扉关闭看向阳台。“小然,你没感觉,她变了?”
“人总会变!如果不变,那时间也会变!”
“但……”
话没有下文,欧阳然也知道吕泉泠想说什么。她笑了笑,轻叹一声。“不管怎样,改变总有原因!我想,还是因为尹枭吧!”
“那个男生到底有怎样的力量,能让这么多女孩子为了他变的如此不可理喻!”
“你想认识他啊?”
反问,吕泉泠嗤之以鼻。“切,我没功夫!”
“不要口是心非哦!”
“死丫头,欠扁是不?”
听到吕泉泠口吻不善,欧阳然笑了笑没再开口:你最好也不要再认识他!我可不想,再从第二层地狱中救你一次!但万一出意外,你也不要怪我在十八层地狱中,给你留一个位子了!
想到这里,门忽然叩响。对门的秦妍推开后张望了一下,最后看向吕泉泠。“小然呢?经济学系的‘冰山王子’辛无尘找她!”
“告诉他,小然没空!”
“早料到你会这么说!”叹口气,秦妍关门离开。
收回目光,吕泉泠亦叹口气。“小然,你能不能赶紧的找个男朋友?我们可不想再做你的挡箭牌!难不成,你想让我们五楼二三二宿舍把华文的男生都得罪了才甘心?!”
话落,水流声伴着欧阳然无奈的叹息声传来。“哪有那么夸张?再说,要是能找我五百年前早找了!”
“啊?什么!”
“没什么!我说我想找五百年前就找了!”
再回答一遍,欧阳然知道吕泉泠不会再怀疑。而也就在这时,门重新推开,秦妍站在门边咬牙切齿的叹口气。“小然,看来他是认真的!他让我转告你,如果以后的日子想要安生那么就赶紧下去!不然的话,他就要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开诚布公……今天你跟他发生了什么?”
询问,吕泉泠惊异的下巴都掉到了地上!“不是吧?小然,你,你跟他……”
磨牙般笑了笑,欧阳然离开阳台。“少听他胡说八道!我跟他什么也没有!”
“那他什么意思……喂,小然,我话还没说完!”
气势汹汹的在楼下停下脚步,欧阳然看向倚身在桃树下,好整以暇的无尘恨之入骨的笑了笑。“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没招你没惹你吧!干嘛总跟我过不去?!”
看她一眼,无尘起身。“走吧!”
“去哪儿?”询问,欧阳然看着没有回答的他只是望向天空,不解的亦随之望去……这感觉?若不平心静气真的感觉不到!“是什么,怨、还是恶?!”
“不知道!”望着阴沉的夜幕,无尘凝视。“有些不太像三界之物,但也许,亦是来自地狱的恶!”
话落,欧阳然忽然颦蹙。“是恶!它来了!”
余音未落,大雨倾盆!众人始料不及,纷纷四处躲避。一个混沌的影,就在这时爬出地面……是恶!但似乎又不是,因为它只是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清!
眸光惊异,欧阳然显然已经认出了来者!看了看她,无尘收回目光。“是什么?”
“说出来你会信?”
“什么?”
“它,是故王的恶!”
“你怎么知道?”
追问,欧阳然没的再回答。事关她的身份,她不想也让无尘知道……毕竟,她是要付出万劫不复的代价的:
“你留下来,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话说完,欧阳然张开羽翼携蚀骨虎魂杀开雨帘飞天而上。看着她,无尘欲追时但却被拦住。回身,他看着苍穹四人对他摇摇头:
“你不是故王的对手!”收回目光,瀚海望向雨幕深处。
“除然殿下勉强可以与其力敌外,连双子少帝都不可以!”轻叹,苍穹亦抬起眼帘。
微微点头,菩提看着那对决开始满眸担心。“而且这次,不简单!”
“故王的恶被安置在地狱的历代皇室坟冢,能够唤醒并操控的,绝不是双子少帝!”皓月目光危险,因为他想像不出比双子少帝更难缠的对手,到底是谁!
“这么说,是真的人外有人!”菩提更加担心,万一……
收回目光,无尘环视四人。“小然究竟是谁?应该,不止是地狱亡神如此简单!”
“察觉了,不愧是死神大人!”瀚海垂下眼帘,看向他。“既然如此我们更不能告诉您了!因为我们答应过阿玖大人,除了万不得已,绝不说出然殿下真实的身份!”
“很危险?”
“是吧!”菩提微叹,之后亦看向无尘淡淡一笑。“而且,奉劝死神大人不要想让然殿下自己告诉您!如果,您真的喜欢她!”
说完,一直没说话的苍穹同样看向看不到表情的无尘……他本来就没表情!“不管死神大人您承不承认,我们都要告诉您,把它作为永远的秘密永远都不要说出来!虽然很难,但因为然殿下真正的身份,您跟她,根本不可能!”
雨滴迸溅,以难以预知的速度向四周飞射。仿佛,一瞬之间变成了夺命的武器。握紧手中的蚀骨虎魂,欧阳然看着恶开始缓慢的恢复它原来的样子。
默叹,她展开羽翼让雨雾在它周围化为美丽的光晕:您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您的然儿啊!我还活着,真的……
天地间刹那无声,恶也停了下来。大雨纷飞中,它的周身传来隐隐约约的脉动。那没有了之前的暴戾与煞气,而是安静的,甚至……很温暖!
良久之后,恶的身体忽然炸开!雨花四散中,一个透明的影成形……是名威严的老者!苍白的发苍白的,王者凛然中,是一丝苍桑与古老!
微微弯唇,欧阳然收回蚀骨虎魂。她身后,的谁的羽翼在缓缓张开……又见到您了呢!欧阳然微笑,有些,不现实:本想回去的,但您知道,我真的无心皇位!
所以,对不起……父王!
长长的叹息似来自遥远的天际,老者的影,之后开始消逝!直到,化为满天尘埃扬扬撒撒……那一瞬,欧阳然身后长发飞舞、白翼飘摇、美眸含伤!
雨纷飞中,一道光影带尘埃直上天际……
看着欧阳然落回地面,羽翼收拢,这一刻无尘眼里的她真的不再像是自己认识的地狱亡神!尤其,是她的羽翼……收回思绪,他默叹:
“雨下大了,上去吧!”
“要不要我送你,我去拿伞!”
“不用了!偶尔淋场雨,会清醒些!”
“嗯?”不解的看着无尘说完后在雨帘中离去,欧阳然不由怔在原地不明所以:他,弦外有音吧!
想着,身后的皓月一声低叹。“心无凡尘?名不副实!”
看了看他,苍穹摇摇头后望向欧阳然。“然殿下,回去吧!”
“嗯,好!”
回到宿舍,秦妍还没有离开。看着她跟吕泉泠一脸贼笑的自进门后便盯着自己,欧阳然终于知道何谓大祸临头!不想越描越黑,她决定先换去雨淋透的衣服。
“小然!”拖着长腔,吕泉泠笑的阴险。“抗拒从严、坦白再严哦!说,你跟辛无尘什么关系?”
“不要说是朋友哦,这个借口可是早已经过时都几百年了!”一旁,秦妍帮腔兴灾乐祸。“明天华文头条新闻是什么,绝对可以轰动全校的!”
说完,吕泉泠起身。“另外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若是不招……哼哼!”
“你,你想干嘛!”后退,欧阳然倚到橱子上,看着她边攥拳边走上前。
“不知道吗?秦妍,你说,会不会有蛛丝马迹,在……”
话没说完,欧阳然看着她一脸奸笑的将自己上下打量一遍,陡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你……你去死!我说了我跟那个家伙没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

“哎,泠儿,她脸红了!”
“大有文章哦!”
“你们两个!!!”
三人打闹着,欧阳然的手机在这时传来和谐的乐音。瞪了一眼不怀好意的吕泉泠跟秦妍,欧阳然接过电话……手机号码不认识!但,眼熟!
“哪位?”
“…然儿…”
这……欧阳然头顶一个晴开霹雳!难怪眼熟,原来是他!“你,什么事?”
“能出来吗?我……在离地狱最近的地方等你!”
什么?!难道……欧阳然下意识揪住心口的衣服,祈祷他没有发现!或者,他在淋雨说胡话!“你,到底在哪儿?”
“…来生来世…”
完了……欧阳然心跳狠狠停了一下!天使暗地的路,她早该知道瞒不过他!上次不止是她在,连无尘也在场!
这次……这次他又跑去做什么?!
“好!你,你在那儿等着,我马上,马上就过去!但是,你千万不可以下去知道吗!如果,我真的,救不了你!”
叩掉电话,欧阳然来不及跟吕泉泠和秦妍解释什么便取上外套转身跑出宿舍。她必须在最坏的事情的发生以前赶去阻止,不管,她可不可以。
所以,在她赶到以前,真的祈祷他安安静静的呆在原地!如果他下去的话,那后果不止是不堪设想,而是……
所以,尹枭,
想活下去就哪儿也不要去可以吗……
推开门,沣湖迎上前。不必开口,欧阳然便从她的神色中了解了一切。两名男调酒师,银锐与溯溢在这时亦走上去:
“老板,我们试着阻止,但因为不能说,所以,只能让他进去!”
“不过您放心,他没有下去!”看了看说话的溯溢,银锐望向欧阳然。
不知该点头该摇头,欧阳然环视三人。“我会解决的,你们忙去吧!”
“是!”
答应着,欧阳然看了一眼二楼,之后深呼吸,走上去……推开门,一个背影映入眼帘。默叹,她掩好门扉:
“既然你都看到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有什么话,随便问吧……尹枭!”
“…你是谁…”
“说了你会信?”
“什么意思?”
“我是地狱亡神,统管地狱生死裁定、六道轮回!我来这儿,是为了寻找地狱的主人……也就是你!”话说的波澜不惊,但欧阳然很难猜测与自己背对的尹枭,会是什么神情!
“…我们,认识…”
“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
“这么说那不是我的错觉!而是……真的很久很久以前!”
默默点头,欧阳然知道尹枭感觉的到。“是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前生前世!”
“…我们的回忆,还记得…”
垂眸,欧阳然良久无语。良久以后,她笑了笑叹口气。“忘了!”
“但我还记得!”
“你也该忘记的!因为那本来就是个错,你现在还记得更是错上加错!”
抬起眸光,欧阳然话语决绝。但尹枭,他的表情她依然猜不到……沉默片刻,尹枭缓缓再开口:
“但除了你,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去爱别人!”
倚身,欧阳然无可奈何的泛开一抹苦涩的笑颜。“算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难道你真的想去做‘地狱之皇’!真的要我灰飞烟灭才甘心?!”
“如果是,那我无所谓!只要,你肯陪着我!”
“那根本不可能!”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是不是因为无尘?”
“……”无语,欧阳然靠在门扉上不知为何就是无法开口辩解!她该辩解吗?可该为何,不该又为何!时间久的已经可以让一切腐烂,她的心,难道还没有腐烂成灰吗?!
“他是谁?”
“死神无尘,与我平起平坐!”
“好!”终于一声长叹,尹枭回身。“如果我没猜错他也想成为王对不对!那么,我就跟他一分高下决出胜负!不为皇位,只为你!”
一语说完,他离开的背影毅然决然!
没有阻拦,因为欧阳然知道即使拦也拦不住。跪坐下身,她无奈的苦苦的扬起唇畔……现在事情变成了这般,她该说什么该做什么?难道,只有最后一条路可选了吗!
望向眼前的那楼梯入口,欧阳然发怔着没有起身。身后,苍穹四人映出身形……“然殿下,您要地狱怎么相信您的身份?”知道欧阳然在想什么,苍穹开口。
“而且现在血帝暂时控制着地狱,他一句话,说不定地狱会对您群起而攻之!”亦不支持,皓月轻轻叹口气。
“但,‘地狱之皇’已经觉醒,如果然殿下不这么做……”
“菩提!”打断话没有说完的菩提,苍穹摇摇头。
看向欧阳然沉默的背影,瀚海同样沉默了片刻。“您决定了?”询问,他看着欧阳然没有回答。“既然如此方才故王走时您便不应该说您无心皇位的!”
“可是谁会料到‘地狱之皇’会觉醒?‘皇位新会’尚未开始,他就还是王!如果然殿下不那么说,那岂不是乱成一团?!”反问,皓月再次叹口气。
攥紧拳,欧阳然打断四人的争论。“不管怎么说,我才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这是事实,我早就该认了!”
“可是因为阿玖大人……”话没有说完,只因苍穹只是想提醒。
微叹,欧阳然垂眸眸光黯淡。“现在,我已经没有其它的选择了!”
“您何必!”亦叹口气,菩提无可奈何。
“可还是那个事实,您要地狱怎么相信您的身份?”重复,苍穹追问。
“而且‘地狱之皇’已经明白了一切,您……”
知道菩提想说什么,欧阳然摇摇头,没有说话。看着她,瀚海片刻之后收回目光看向窗外下雨的天空。“即使您现在这样想,但躲在双子少帝幕后的那个人可能也不会让你如愿以偿!而且可能,正中他下怀!”
“什么意思?”看向他,菩提不解。
“我只是猜测,因为事到如今发生的一切都巧合了!”
说着,皓月向欧阳然看去。“除了血帝,我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可以!”
话说完,欧阳然没有立刻做出回答,而是很久的沉默着。很久,她微叹,之后轻轻摇头。“不可能是他!”
“为什么?”
“他知道我是谁!当初,他也劝过我继承皇位。瀚海的说法不无道理,所以,藏在双子少帝背后的那个人,绝不是血帝!”
“那,还会有谁?”锁眉,皓月实在想不出地狱里还有什么人有如此能耐。
再叹,欧阳然看了看瀚海。“你为什么会突然那样猜?”
“因为您的身份!”重新看向她,瀚海解释。“现在您的身份是所有人都在猜测的谜题,要想知道,只有让你自己说出来!”
“那这样岂不是说那个人对然殿下很了解?”看向他,菩提追问。
“是绝对!他也一定猜的出,然殿下的身份举足轻重!”
看向欧阳然,菩提好像已经了解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然殿下,您想怎么办?”
摇头,欧阳然的无可奈何溢于言表。“什么也不做,因为什么也做不了!对方在明,我们在暗,之于我们,也只能步步为营!”
“您有些卑鄙!”
“为什么!”看了看瀚海,欧阳然似乎不想知道答案。“而且就算是,那也不是我!”
“狡辩!”
“欠扁!”再次看了看垂下眼帘叹口气的瀚海,欧阳然笑的有些咬牙切齿。“我也有无可奈何,你难道就不能为我想想?”
“那是您自做孽!”
“你……”
“好了,然殿下,该回去了!”打断欧阳然跟瀚海的舌枪唇战,菩提无奈的开口。“再说关于今天的事您还没有跟你的朋友解释清楚,赶紧走了!”
“菩提……”
“以后的事只能以后再头痛,现在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麻烦要紧!”
“连苍穹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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