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王殿下的活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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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对我们个人而言的机遇,都有可能是别人出于某中需求时而必然产生的结果,哪怕这个机遇轮不到你也不过是换个人而已。侥幸得来的东西,我们应该做的是好好把握,而不是寄希望于下一次的侥幸。
为了不给格朗姆神父留下坏印像,第二天克莱迪起了个大早。可没想到伯尔笛和格朗姆两位神父更早,早已离开了房间。简单的在后院洗漱了一下,回到一楼的大厅,却见到安蒂丽丝在收拾屋子。
“你起来了,怎样,昨天晚上睡的好么?那边桌子上是给你留的早餐!”安蒂丽丝停下手中的活指着一边的桌子说微笑着说。
“嗯,好的,谢谢!”早餐是很普通的一块面包,一只煎鸡蛋和一杯牛奶。“安蒂丽丝,你吃过了吗?”果然直接叫名字舒服多了,克莱迪从小就没兄弟姐妹,要他叫人姐还真不习惯。再说了克莱迪克可不想让人当小孩子看,叫名字很有一种平等的感觉。
“嗯,当然!哦,对了,你等一下。”安蒂丽丝一会儿的功夫取来了一件东西,“吃完了,把这个换上,然后我带你去藏书室。”
那是一件修士的袍子,颜色主要用土黑色或者黑色,在袍子的左胸口处绣着白色的“圣耀”图案。
吃过早餐,回到房间换好修士袍,再下楼发现安蒂丽丝已经等在了门外。又是仔细审视的目光,安蒂丽丝微笑的看着克莱迪新换上的修士袍。可惜克莱迪自己房间里没有镜子,不然自己也好好看看,免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自己也不知道。每天让她这样像挑毛病似的看,真不舒服。
莫非女人都有对服饰指手画脚,大肆品评的爱好。回想每次做一件新衣服都要在克莱迪身上比上几十次的母亲,越发肯定了这一点。还别说克莱迪,严谨儒雅的气质配上这身修士袍简直就算修士形象的典例。
“嗯,很合身呢!这里还差一点。”安蒂丽丝走到克莱迪身前伸出手又帮他理了理。克莱迪这才注意到安蒂丽丝个子挺高的,几乎和自己差不多,而且……身材也不错,嗯…,就是发育不错啦,而且这个味道,淡淡的润人心肺的清香,以前在费琳雅身上也闻到过。克莱迪的鼻子还没灵敏到具体分辨这种味道的地步,大致上觉得似乎是一样的,女人身上都有这种香味吗?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真的很好闻。
“好了,走吧!”安蒂丽丝满意的说。
“呵呵,其实你告诉我地方就好了,不用麻烦你专程送我过去的。”克莱迪搔搔后脑勺嘿笑着说。
“不麻烦,每天家务做完了,我都会去那边帮忙的。”安蒂丽丝解释说。
安蒂丽丝家上上下下并没一个下人,这个比自己大不了一点的女孩打理所有家务已经很了不起了,还一有空就去给自己的父亲帮忙。惭愧呀,惭愧,现在想来,自己原来在家过的生活,还真是少爷啊。
神学院的藏书室远比克莱迪想象的要大得多,格朗姆神父也远比克莱迪想象的要正常,除了年纪大了些。估计五十岁上下的格朗姆神父身体已经开始有点发福,慈祥的面容上,满是笑意的眼睛倒是充满了希望与活力。原本不大相信格朗姆神父居然会有安蒂丽丝这么小的女儿,不过看到这对父女极为相似的笑容,也就信了。当然暗地里犯点嘀咕还是会有的。
由格朗姆神父引荐,办理好了助理修士的一应手续证明。克莱迪宣布,辞掉坎布林霍德拉席勒老掌柜店里小伙计一职后,第二份职业正式开始了。
而与之同一时刻,一名来自北卡多拉省的信使,带来了震动整个王庭的消息——古斯塔恩族叛乱,敌酋奴巴卡隆撒率全族战士两万余人直扑省城卡多拉城,守军连战皆北。
蒂丝兰王国唯一的王子,王位的第一继承人拉尔斯殿下,今年已经有了19岁。拉尔斯殿下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姐姐米莉安公主已经嫁给了“盖科尔斯”家的现任族长,霍尔斯坦*盖科尔斯侯爵。最受王室上下宠爱的妹妹席瑞拉则即将成年。
拉尔斯放下手中的笔。久坐以后的僵硬感,让他有些不适,将刚批复的公文放到左边那一堆中,站起身右手又随手拿起右边一份还未批复的公文,离开办公桌,走到了窗口。手上的这是份两天前的战报,由于四天前蒂丝兰国王身体突然不适,很是让王宫上下乱了一阵,到昨天哈德克努德二世的病情才稳定下来。现在父王那儿自然有姐姐米莉安和妹妹席瑞拉照顾,自己则要处理几天下来积攒的公文。
手上的这份战报说的是关于布鲁提克与坎布林交界处卡普鲁斯镇守备斥候部队同西吉莫村暴民在洛尔河桥上作战的事情,记得当天接到报告时,由于国王不适,拉尔斯王子把这件事交给了年迈的军务大臣科尔贝恩伯爵全权处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呆会儿剩下的公文里该有吧!
不过这分战报的独特之处到真让拉尔斯殿下十分感兴趣。这些傻瓜不知道是不是受骑士教育教傻了,为了救几个老百姓,就敢跟数量大过自己好几倍的敌人作战。哪怕这里面有个神父也不该冒这个全军覆没的风险啊,那可是30几个精锐的战士。幸好他们比较运气,似乎选了一个作战的好地形,他们的勇武也确实值得嘉奖。
另外,这个平民克莱迪*斯派亚,表现的也很不错,居然击毙一名暴民头目。按例应该授予他一枚胸章和一封嘉奖令。或许这个克莱迪*斯派亚是个很不错的人物,有空一定要见见他。
正看着手中的战报时忠实的老仆人埃比勒,引着一个,人慌忙的走了进来,纵使一贯休养不错的他脸色也微微有些不对。“殿下,王子殿下,这是卡多拉的信使,有紧急军情。”
“喔?承上来!”卡多拉前短时间不是说古斯塔恩族行动异常吗?但愿不会是古斯塔恩族的那帮蛮子出了什么问题。王子拉尔斯回到办公桌,将手中的那份战报放了下,伸手接过由老仆人埃比勒递上来的紧急军情,仔细的阅读起来。
王子拉尔斯的表情随着阅读的进行而变得越来越严肃,看来是不幸言中了。反复看了两遍后,拉尔斯皱着眉头紧闭起双眼,细想着对策。
突然,拉尔斯猛的张开了眼睛,已经初具威严之势的眼里,发散着自信,兴奋与期待的表情。拉尔斯用冷静的声音条理严谨的吩咐到:“埃比勒,将这份军报交给军务大臣科尔贝恩伯爵。另外着人通知所有有资格参加殿议的大臣明天务必上殿。还有,给我去一趟神学院,把这个叫克莱迪*斯派亚的人找来,他是同一位叫伯尔笛*霍特的神父一起的。教他点规矩,明天我要招他上殿。至于,这位信使先生,您先休息一晚,明天还要麻烦您再往卡多拉跑一趟。好了,亲爱的埃比勒,去办吧。”
“如您所愿殿下!”目送着老仆人埃比勒带着卡多拉信使离开了房间,拉尔斯王子又埋头在了那如山的公文中。
救赎历381年05月23日,这是一个克莱迪做梦都想不到的日子。回想昨天下午克莱迪还在神学院藏书室里,一边整理着书籍,一边愉快的与安蒂丽丝的聊天。

令安蒂丽丝万万没想到的是,克莱迪居然读过那么多书,开始她还不信,后来见克莱迪在整理书籍时,随便拿了几十本,然后一本又一本的复述其内容,那时安蒂丽丝惊讶得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原本还侥幸的以为他在瞎掰,可翻看了几本后,再听到他自己对每一本书的品评和理解彻底服了气。
这些里面可有不少是讲述和探讨灵魂本质的书呀,什么灵魂的有无,灵魂何来何归,灵魂与信仰等等,这些平常人看起来就是天书的东西,他也能说个一,二,三来。连她的父亲格朗姆神父听了后都赞叹不已,让安蒂丽丝不佩服都不行了。
最让安蒂丽丝受不了的是,克莱迪还会讲许许多多关于幽灵啊!什么的鬼故事。这些新奇又吓人的故事让安蒂丽丝又爱又恨,最可恨的是讲到关键的地方时,克莱迪还会故意吓唬人。有一次自己被吓的一声尖叫,顿时引来了藏书室里平常十分相熟的长辈们关注的目光。安蒂丽丝觉得自己人都丢光了,恨不得找个地缝一头钻进去。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克莱迪这个死小鬼,小害人精居然还一个劲“嘿嘿”的憋着笑,也不知道跟谁学的。闹得羞得不行的安蒂丽丝红着一张俏脸,飞也似的就逃掉了。这也算克莱迪没常识,幸好是人家安蒂丽丝脾气好,自觉得比克莱迪大,也就不好恼他。不然就冲他那欠揍的表情,一顿粉拳是定然逃不掉的。
谁知道安蒂丽丝刚走不久王子殿下的人就到了。来人说是洛尔桥战斗核查属实王子殿下要在明天王宫殿议时亲自嘉奖他。然后絮絮叨叨,反反复复的讲了几遍宫廷晋见礼才算完。
格朗姆神父倒是有点奇怪,平民击杀匪首虽然不常见,但绝不是绝无仅有的。可从来没有高到王子屈尊降贵来颁发嘉奖令的地步。要知道全蒂丝兰王国人口近百万,王子却只有一个啊。
晚上伯尔笛神父得知了这件事后也没有给出什么建设意见,只是说不用担心反正不是什么坏事,这句话到是在理。安蒂丽丝闹情绪没怎么说话,不过听到王子为那件她本以为伯尔笛神父替克莱迪吹嘘的事要嘉奖克莱迪时,总算开始对他刮目相看了。
虽然一开始并不觉得晋见王子有多么困难,但看到巨大的王殿下左右站列着的全是王国显赫的贵族,克莱迪这来自坎布林从没见过这么大世面的小子心里一点都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大殿里的声音远远的传了出来,站在殿外仅能模模糊糊的听到一点。突然一个拔高的音调说到,“现在,我将为大家引荐一个人。”啪,啪,两声拍掌声,这是让克莱迪进殿的信号。
双目平视,目光昂然,步调均匀自然,心里默念着这些口决走进了大殿。大殿里的贵族们好奇的把目光放在了克莱迪身上的同时克莱迪也正用余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大殿的王座上没有人,但偏座前站的一位拥有代表高贵血统的纯金色短发的年轻人却迎了上来。
这个人就是拉尔斯王子殿下了,克莱迪很自然的行了一个单膝晋见礼,然后被年轻人扶了起来。蓝色的眼睛在克莱迪身上快速晃了晃,然后转身面向贵族大臣们开口道:“这位是克莱迪*斯派亚先生,我们蒂丝兰王国的一位普通平民。然而在四天前,就是这位克莱迪*斯派亚先生在卡普鲁斯镇守备斥候部队同西吉莫村暴民的洛尔桥战斗战斗中,协助军队打败了当时4倍以上的吉莫村暴民叛军,并一举击杀了叛军头目。”话音一顿,四下哗然。
克莱迪心中直汗。他说的的确是事实,可怎么听的自己就成了一位绝世游侠了呢?协助是协助,但是那是被迫的,还幸亏哪位哈肯*埃蒙德爵士是个好人,不然自己小命早没了。至于打败暴民叛军那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干的啊,再说了那天咱既有手弩又有地形可是占了很大的便宜啊。最后说杀了那个暴民叛军的小头目,那不是兔子急了也咬人吗?谁知道那一箭真中了,中了也就算了,还好死不死的射穿他的脖子,这只能怪他命不好。早知道他要这样宣传,我就该穿将军甲来了,威武啊!想归想,这里可容不得他随便做声。
“克莱迪*斯派亚先生我将代表王国授予你三等勇士胸章与嘉奖令。并正式聘请您为我的侍从骑士。”王子大声宣布着对克莱迪的奖励与表彰。
“愿意为您效劳,我的殿下。”克莱迪自己对这么封赏没什么常识,不代表其他贵族大臣也没有。三等勇士胸章虽然是极为荣耀的称号,但按王子的说法他也当之无愧。让他做侍从骑士就比较奇怪了。侍从骑士与骑士侍从或骑士扈从是不同的。
侍从骑士,虽然是侍从但是却有骑士身份;骑士侍从,指的是骑士的侍从,这类人大多是见习骑士;骑士扈从,则是指骑士自己封地扈邑里征召的随从,是仆从的身份。
一下子提拔一个平民成为骑士。虽然还没有爵位,但从此也算是步入贵族阶层。不是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吗?贵族不一定是骑士,骑士却必然是贵族。这一册封让一些靠年头混字号的贵族们有些无法接受。可几位首脑人物,比如政务大臣那克索斯,财务大臣富伯里克等大佬们都没出声,一众贵族也就安静下来。
见四周安静了些拉尔斯接着说;“也许有人并不太赞同我的封赏,但我要显示的是蒂丝兰王国王室的慷慨。因为我们又到了需要勇士的时刻。昨天我接到一份来自卡多拉省的军报,泰斯尔山脉下的古斯塔恩族叛乱了。”此话一出,有些还不知情的贵族大臣们又是一片惊呼。
“40年前那一次斯塔恩族叛乱在场的各位老臣们或许还有人记得。其严重性远远是暴民叛乱不可比拟的。所以,王国需要勇士们去自由收获荣耀与财富。王室需要贵族们的支持。”
“老臣愿替殿下亲讨古斯塔恩。”军务大臣科尔贝恩伯爵满怀激动的出列自荐。
“科尔贝恩伯爵大人,40年您就作为席勒格巴德*盖科尔斯伯爵大人的部下参与了上次古斯塔恩讨伐战。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我不得不拒绝您的提议。军务院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您。如果说平定国内的叛乱是每个忠诚贵族的责任,那守护王国的百姓与土地就是王室的义务。我将亲自征讨古斯塔恩,再书蒂丝兰王室尚武的篇章。”拉尔斯王子极具煽动的一番话赢得了满殿的喝彩。
克莱迪知道这之后的事就不用他出场了。有点无聊的看着满殿欢腾的景象,克莱迪觉得今天自己就像一个摆设。话说的好听,戏演的好看,但是刚刚从不少人眼里克莱迪清楚的知道,自己勇不勇武,能不能打,他们根本不在乎。这就好比展开一面大旗,人们只会去看旗号是什么,却很少注意做旗帜的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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