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伊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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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称为鲁尔的魔法师不等他说完,冷哼一声,侧首顾盼了下身旁的萨尔,用嘲笑的口气道:“想不到当年在帝都大名鼎鼎的炼师,现在隐居到了这里,竟成了胆子小的跟娘们似的缩头乌龟了,哈哈……真是岁月摧人老啊。”
他说话态度轻蔑之极,直听得南歌心头一股火起,他自从和扎丹老人生活后,就从未听到有谁敢用这种口气对扎丹说话的,这都是出于扎丹老人为人谦逊,随和,就连在外与人吵嘴都未曾见过,更何况树敌。
出于对扎丹的袒护,南歌也是年少气盛,这时竟忘了站在自己身前是两位魔法师,他站出身来,移身到扎丹身前,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对大叔这样说话!”
实在来说,他对于魔法师的强大可从来没有真正见识过,单凭先前的那一招火球,确实让他升不起太大的恐惧,所谓初生的牛犊不畏虎,他这时竟也忘了害怕。
萨尔和鲁尔都皱了皱眉,似乎没想到一个小孩子会在他们二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只要他们所落脚的地方,无论是皇都还是村落,凡是知道他们二人身份的人哪个不是一贯的阿庾奉承,不但摆酒设宴好生招待,甚至有些过激还会将自己的妻子、女儿让出来交于他们二人,他们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而现在骤然间看到眼前连成年年纪都不到的南歌竟会向自己出言相抗,这却是他们始料不及的,只见萨尔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摆了摆大袖走到南歌身前,哈哈一笑道:“小鬼,你可知道我们二人是谁么?你将为你的言行付出代价。”
“哼!”南歌一见对方那傲慢的神色,直怒得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正要说话,却被扎丹推开了身子,只听扎丹一声大喝:“混蛋小子!谁要你来多管闲事,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滚的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他推开了南歌,躬下身向萨尔鲁尔两兄弟行了一礼,恭敬地道:“两位大人,乡下孩子不懂事,还请不要见怪,老跛子我这就为您二老取那矢月钉来,其实那三十支矢月钉已经打造好了,您看到的这些只是老跛子为了答谢两位大人的厚爱,特地多打造了几支送给大人的,适才与二位大人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还请大人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他一说起来便是滔滔不绝,却一直都是恭维的话语,虽然话多,但两个魔法师听得也似乎很是受用,面上怒容也慢慢缓和了下来。
扎丹一边滔滔说着,一边向着身旁的南歌不停地打着眼色,示意南歌在这个空当赶快离开身去,南歌与他相处多年,哪能明白不了他的心意,一个机警,便向着房外钻去,哪知他刚一动脚步,就被萨尔抓在手中。
萨尔那满面长胡的面容狰狞凶煞,他低下头去凑到南歌脸旁,诡异地笑道:“小子,你想到哪里去?”
“不,不敢!”南歌吞了口唾沫,避开对方那恶毒的目光,苦笑道:“大人,矢月钉现在放在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小人只是去帮两位大人拿那三十支成品矢月钉罢了,大人,刚才小人多有得罪,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小的吧。”
南歌虽然心里恼火,却也不敢发作出来,他知道扎丹老人是有心为自己开脱,他也知道眼前这两个人若是发起火来,恐怕遭殃的不止是自己,连扎丹老人,甚至于镇上的居民或许都会因为他的一时鲁莽而惨遭厄运。
萨尔哼了一声,松开了南歌的衣襟,顿时南歌一声脆响掉落在地上,他揉了揉腰身,站起身来便往门外行去,边走时还边回顾着身后的扎丹,扎丹只是一面平和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过身去,正在和萨尔两兄弟说着什么,恭敬地把腰都几乎垂到了地。

南歌叹了口气,事实上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三十支矢月钉到底在哪里,因为他所知道的,这三天来除了扎丹自己亲手锻造的那几支样品外,就剩下自己所打造失败的一大堆废品,哪还有什么三十支矢月钉?
他怔怔地想着,不知觉间已走到了门外,此时正落身在镇中的大道上,一道微风吹到他的面上,拂起了他飘散的发线,也惊醒他的思绪,他顾盼了下四周,这时才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镇中的碎石道上。
“我真没用!”南歌暗自忖想着:“扎丹大叔是不想让我惹上麻烦,才故意编个借口让我脱身到事外,可是……如果让那两个家伙知道扎丹大叔在骗他们,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大叔的……”
他想到这里,心中不又得深深地为扎丹老人担心起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抬头望向蔚蓝的穹空,继续想道:“不行!大叔养育我这么多年,我怎么能眼看着他受人欺凌却临阵逃脱,我一定要想方设法救出大叔……”
他这个意念还未消逝,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阵阵轻微的踱步声,他还未醒过神来,只感觉一双柔软的手掌已覆盖了他的双眼,继之而来的,是一阵阵清幽的淡香扑入鼻息。
“猜猜看,我是谁?”——
“不要闹了,我知道是你。”南歌颇觉无奈地伸手想将对方手腕移开,却听得对方不依不饶地道:“你讨厌,先说说看我是谁嘛!”
“伊妮,你不要胡闹!”南歌脱开了对方的手掌,没有理睬对方,径自沿着道路往前走去,身后却传来了一阵细柔的话声:“南歌,你怎么了嘛?”
南歌蓦然回过头来,皱着眉头道:“伊妮,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请你不要来吵我,开玩笑任何时候都可以,只不过现在不行!”
在南歌身前正站着一个年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一头淡黄的发丝直直垂泻在肩头,两明亮的双眼闪着蓝色的光芒,身着一身粉红色的衣裙,活象一朵清香四溢的小百合,她正眨着闪动的眸子,惊异地望着眼前的南歌,手中正在把玩着袖口上的绒球,一付无辜的模样。
南歌说完话正要转过头去,伊妮见他要走,急忙走到他的身前两手一横,挡住去路,道:“南歌,你不要走,你今天是怎么了?”
“伊妮,对不起,我说话重了些,我家里出事了,不得以……”
“出什么事了?”伊妮收回了摊开的臂膀,盯着南歌,“那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我还能帮到你呢。”
“伊妮,你还是回家吧。”南歌摇了摇头:“不对,你应该离开这里,你不知道现在镇里来了两个大煞星,你赶紧通知镇里的人都暂时离开这里。”
伊妮瞪大了双眸,随即又把脸一横,嗔了他一眼:“你不要骗人了,我知道你是讨厌我才故意撒谎来骗我的,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南歌哭笑不得,回想起那两个邪恶魔法师现在还在自己家中,扎丹老人随时都会有危险,他一时担心扎丹老人的安危,也不及细细解释,只将事情的大致经过向伊妮述说了一遍。
“布兰卡煞魔?”当南歌提及萨尔两兄弟到了自己家中索要三十支矢月钉时,伊妮掩嘴失声惊叫了一声,颤抖着声带:“南歌……你是说布兰卡王国中的两个邪恶魔法师现在就在你的家中?”
“你快走吧!”南歌点了点头,焦急地道:“所以你快点将情况通知镇长知道,要是那两个家伙动起怒来,大家都要遭殃了,因为我……我根本就拿不出那三十支矢月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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