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仙丹真经销魂散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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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莹自房顶望将下去,但觉眼前一亮,见那史香君头皮铮亮,雪肌泛光,桃腮流赤,妙眸秋泓,一袭白衣罩身,遍体雪白,虽已徐娘半老,看上去不让廿余佳人。果然是一艳惊凡俗的绝世尤物。
只听她懒洋洋地腻声道:“师姐,你也大不了小妹几岁,怎地如此一副德行?鸡皮鹤肤,比那行将就木的老太婆强不了多少。那观音真经真有青春常驻的神效吗?小妹看大不见得。这劳什字真经吗,小妹不看也罢。”她一边说话,一边搔首弄姿,娇媚横生,意态极是撩人。
丁莹面上一红,暗骂:“这贱女人真不要脸!”闭了眼不敢再看。
哪知她刚一闭眼,就听静心师太怒叱一声,下面真力激荡声“轰轰”作响。急睁眼时,庵堂内白雾茫茫,两人已战在一处。
原来史香君一番做作,却非卖弄风情,乃故意撩拨扰乱静心师太心神。她知道了因圣尼恨她入骨,断不会轻易放过,临终前肯定留下了专门克制她的法门。当然了因圣尼最厉害的功夫莫过于晚年研创的《观音真经》,她也不相信圣尼会将毕生心血结晶的《观音真经》销毁,一定传给了静心师太,让她来惩处自己,清理门户。静心师太十四年来忍辱偷生,隐忍不发,肯定在苦练真经。然而,史香君时时窥视静心师太动静,这老尼似乎终日里诵经参禅,一无异常。《观音真经》有养颜美肤奇效,可看上去静心师太日见老态不堪,真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昨日丁莹误入虎僧之手,史香君一眼便认出了她。只因丁莹相貌像极了母亲。史香君与丁夫人之间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极不寻常的故事。她一见丁莹,心机立生,将丁莹送给了静心师太。她知道静心师太与丁啸天之间也有一段不寻常的经历,忖思静心师太定会将神鹰大侠的女儿当作继承了因圣尼绝技的不二人选,如果《观音真经》在她手上,肯定会传给丁莹。届时她便可巧取豪夺。偷听到静心师太说的前半段话,她大失所望:那该死的老尼姑果然就狠心将毕生的心血付之一炬了?依静心师太所言,因为自己的**江湖,那老尼姑认为红颜祸水,养颜美肤本就不是佛门中人刻意追求的,这《观音真经》佛门弟子修习实是大大不妥,怒而毁之也符合那古板又固执的老尼姑的性情。
待见到静心师太将天心丹送给丁莹服用,史香君终于忍耐不住,意欲出手抢夺,然而为时已晚。她又懊又悔,阴差阳错竟让这小妮子捡了个天大便宜。静心师太的后半段话她也就无心再偷听。而且,她也知道,静心师太虽然没练什么招数,但十四年的精修,内功造诣自必非同小可,再去偷听未必能躲得过她耳目。说不定她就是情知自己在房外偷听,才故意说了套假话给自己听。好在已撕破了脸皮,决战中自能试出静心师太是否修习了真经。如果她会经上武功,必定会传给丁莹。收拾了静心师太,也不愁丁莹能逃出她的手心。
不过,她也知道这位师姐外柔内刚,十四年后终于走出静心庵来与她决斗,自必有了克制她的方法,她还真不敢大意轻敌。既要迫使对方施展出辣手绝招,还要不被打个猝不及防,就需要她好生思量思量了。她着意地搔首弄姿,卖弄狐媚,果然收到了如期的效果,乘静心师太心神激荡之际,蓦然大袖飞扬,击向对方面门。
静心师太也未料到她不宣而战,眼见大袖催风,扑打而至,及提掌拍迎。掌袖相交,“砰”然大响,两人中间白雾蓬扬。静心师太一凛,知道她使出了赖以骚名远扬的“**散”。一上来便出此下作手段,不由得静心师太怒火中烧,“咄”的一喝,连挥两掌将迷雾荡散。史香君乘机攻上,长袖飞舞犹似波涛拍岸,滚滚不休。

静心师太一时间给她攻了个手忙脚乱。十四年中,她刻意麻痹史香君,只是在心中默默地领悟、修习了因圣尼遗下的《观音真经》,从未练习过一招一式,可谓是只有理论没有实践,甚而原先的功夫也渐渐地生疏了。十四年后初次动手,手脚上的动作始终跟不上心念。好在十四年的静修,内功造诣已颇深厚,而且两人同师所授,对史香君的武术套路非常了解,才不至一败涂地。
史香君对她的深厚功力也不无忌惮,不敢正面冲突,将一套“行云流水**袖”的功夫施展开了,足不沾地,绕场游走,庵堂中满是她白晃晃的身影。静心师太灰色的身形犹似颠簸在汹涌白浪中的一叶扁舟,时起时伏。
激战良久,静心师太始终不能扳转劣势,似乎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房顶丁莹暗暗着急。史香君却也暗暗吃惊。发觉对方起始手脚僵硬,渐渐地已挥展自如。她心下叫苦:一人之力布成了这个大圈子,看似已将对方团团围住,大占上风,却是极耗真力,迭番冲击始终攻不破对方防线,对方非但招数越来越是娴熟,还击力道也越来越强,倒似好整以暇给她这小师妹喂招一般。再斗下去,史香君身形渐滞,心下着慌:也不知她究竟练没练过《观音真经》,纵使没练过,一旦反守转攻,单这浑厚的内力,我便万万抵御不住!
值此生死关头,史香君孤注一掷,左一把**散,右一把**散,将全部的家当都亮了出来。庵堂中立时白雾茫茫。
异景遂现!
蜷缩在角落里观战的一班和尚似乎着了魔一般,个个乱扭乱晃,撕衣扯发,喉中“喔喔”怪响,面红耳赤,双眸喷火,丑态不堪。
静心师太见势不妙,急屏呼吸。虽然双方强劲的内力已将**散的大半荡出圈外,但仍有小部分随着急速流窜的空气来来去去。史香君荡笑之中一阵急攻。静心师太终究不能长时间闭了呼吸,憋不住了,稍一透气,立觉头晕脑胀,心中犹若火烧,说不出地心烦意乱。
她不过是心烦意乱,一班和尚早已心神昏乱,兽性大发。虎僧浑身上下的衣服几乎撕了个精光,口中呼呼粗喘:“大、大姐,救我……救我……”忽然不顾一切扑奔上前。
史香君一阵荡笑:“师姐,小妹送你人间至乐!”长袖卷了虎僧,推送上前。
静心师太何曾见过如斯场面?尴尬之极,伸臂一推,虎僧一跤跌倒,竟是不觉疼痛,张臂抱住了静心师太小腿:“大姐,救……救我……”静心师太又羞又怒,怒叱一声,猛抬脚,虎僧偌大身躯直飞出去,冲奔了无头神像。果然言而有信,径寻佛祖肚皮上撞头去了。
静心师太这一张口,又吸进了不少迷药,胸中热火益炽,头脑发胀,似欲裂开一般。
“师姐春心动了。数十年修行莫要毁于一旦。”史香君笑道:“败坏了师门清誉,师父她老人家在天之灵可又要气得死去活来了。”抢步上前,挥袖全力一击。满拟将她一举击倒,熟料静心师太双眸一瞪,大喝一声,伸手抓住了长袖,另一掌冲她胸口猛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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