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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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原从邹小星吃手里接过画,展开看后,随手放在了桌案上,他并不关心丢失的画作,在任原的府上,到处都是画作,他一介武夫,并不稀罕书画一类的东西,如果丢一把宝刀,他也许会心疼十天半个月,但丢一幅画对他而言,那实在不算什么,但邹小星吃抢了回来,他还是要感谢一番,起码,这是维护了他的尊严,堂堂唐槐社帮主,高手云集,会把墙上的画丢了,传到江湖上,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也会让人对唐槐社的实力生出疑问来,任原不想在江湖好汉心目中落个不好的影响,邹小星吃把画夺回来,也算扳回了他的面子,在江湖上混,面子是很重要的,如果把面子丢了,就会让人小瞧自己,任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反复琢磨谁有这样大的胆子,敢摸到他任府上来行窃,这也实在狗胆包天了,如果让他逮住这个人,非得剥他一层皮,任原气的呼呼喘气。他本是不随便大动肝火的人,此时竟也微微发怒。他一则怪自己疏忽,二则想自己的手下太稀松,在眼皮子底下让人把画生生的偷了去,他这任府不也是让外人随意进出的了,他是十分恼火的,不仅恼火,且怒火中烧了。
邹小星吃知道任原的心思,也便不那么没眼色了,他不再提画作,而是说起了踢球的事情,对于齐云社和唐槐社而言,是十分重要的大事,关乎两社的名誉,于是,两社的人都很重视,特别是任原,他要借助这次的比赛,而把唐槐社推向全国,这样,他就可以把自己的生意做到全国,任原是有雄心壮志的,在太原地带,唐槐社是大社,但在全国而言,就不那么知名了,任原是相当焦急的,一方面要训练队员,另一方面要摸清齐云社的底细,看他们此次带来了什么们的队员,只要掌握了对方的情况,那么此次的比赛也就稳操胜券了,同时,在此次比赛上,他还想进行一场摔跤比赛,任原在这上面有研究,他的队员中有很多是从忻州招过来的,在山西地界,忻州是著名的跤乡,那里不仅出武林高手,也出摔跤高手,而任原正是从那里招来很多的队员,唐槐社大部分队员都是从忻州来的,也是任原的嫡系,他的唐槐社,那是摔遍山西无敌手,而唐槐帮在江湖上的口碑也很好,许多好汉都买他的帐,为此,任原还是相当得意的,做帮派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于他也很知足了,这也是他个人的成就,许多人做帮派,他就做不到他这样的程度,给他们相当好的条件,他们也做不出他这样的成绩,任原是相当自豪的。
高俅求到武松,想让他再去盗画,武松想半天,还是一口拒绝了,他已经不再需要钱了,邹小星吃给他的钱,已经足够他开铺子了,即便是开两个,也绰绰有余,他是不大对钱感兴趣了,其实,象武松这样的英雄,他弄几个钱是很容易的,他成天行走江湖,见多识广,知道来钱的门路,只是这次大郞要的急,否则他不会选高俅下手,太没把握,不仅坏自己的名头,也比较冒失,如果事情不成,很可能后患无穷,作为一个知名的大侠而言,这是非常失败的。但既然事情已经做了,那就没必要再犯相同的错误,何况,有人给了自己钱,拿了人的钱,就得对人家负责,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他就甭在江湖上混了,干脆在家看孩子算了,于是,武松十分果断的拒绝了他。高俅是有点失望的,但失望归失望,事情他还得做,这件事情做不好,他就在皇上跟前彻底的栽了,皇上是不喜欢没实力的人的,如果你没实力,那么你就别在朝庭中混,皇上周围全是这样的人,那皇上的安全还能有保证,他被皇上看上的原因,也就是他机灵,会踢球,有一定的武功,但目前让他做件事情,他却做不好了,这让皇上多么失望呀,对他日后的印象便会大打折扣。高俅是十分不愿落这么个结局的,但就目前情况看,他就只是这么个结局了,没有改变的机会。
高俅是又失落的走在太原城里,这次他的心情无比的沉重,脚步也缓慢起来,在太原城里,他是孤独的,没有自己的势力,也没有自己的嫡系,唯一有的,便是他这么个人,而他这样的人,是谁也不会买帐的,还有一个让人帮他忙的法子,便是借助太尉一职的影响力,官位多少是吸引人的,哪个人也想在仕途上混,只要到了官场里,那么,这个人就可以实现他很多的愿望,一旦当了官,吃香的喝辣的,人就哆嗦起来了,看哪个不顺眼,还可以吱诈几下,总之,当官是太美妙了,只要坐在官位上,那便是别人围着自己转,而不是自己去看别人的脸色了,看人的脸色实在是件不妙的事情,人心情好了,会与你个好脸色,心情不好了,怎么难看怎么让你看,会让你看的吐起来,十天半月的不知饭香,想起来便反胃。他高俅当初在东京城混时,就是这处境,若非时来运转,他仍旧是东京城里的一个小混混,而非朝中的太尉,当太尉是十分体面的,人人都给自己面子,干什么都得心应手,他是太留恋这个职位了,如果哪天皇上宣布解除自己的官职,那么,他肯定死的念头都有,即便赖也得赖在官位上,而不能当个平头百姓,当个穷百姓实在是苦,少盐没醋的,还得四处烧香拜佛,那样,人的乐趣便没了。

高俅是想着自己的主意,他本是个十分有主意的人,此时,主意却全遛走了,没有一个主意肯跟着他走,所有的主意不知消失在了什么地方,高俅是无比的苦恼和忧伤,他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行人是匆匆的走,没有一个看他的,大家为了生计忙,心里想着如何挣钱,对于他们而言,钱是第一位的,有钱了,日子便可以甜酸苦辣的有,若无钱了,什么滋味都会少掉,别说尝一口是甚滋味了,甚滋味都没有。高俅当然不知百姓的苦楚,他只考虑他自己,任原墙上的那幅画压得他直不起腰来,这是如何一种的心绪,而别人不理解他,他连他自己都不理解自己了,高俅想,如果自己拿不到画,有可能连街人走的人都不如。武松是不肯帮他了,那谁又肯来帮他,高俅是在心中一个人一个人的想,他平时待人不好,此时求人,心中多少显得有些底气不足。这次领齐云社来太原,说是和唐槐社赛球,事实上还有其它目的,高俅本来带了几个亲信,但此次盗画,又怕动劲太大,反而打草惊蛇,高俅本来是把赌注押在武松身上的,但武松变了卦。这事就有了点难度。高俅径直去寻丐帮的那个香主,在太原的地盘上当香主,那是有几把刷子的,没有两下,在太原很难立足。高俅又不想让自己的样子看上去很着急,便慢条斯理的走,他的头昂着,脚抬的很高,落的却非常慢,人看上去象演独角戏以的。那个乞丐早就看到了他,也不做声,且目不斜视,他早料到高俅是会来寻他的,只是他没想到高俅来得这样快,待高俅走近了,他才懒洋洋的讲:“兄弟,又与我抢地盘来了,我是不喜欢人家把我的生意弄没了,那样的话,我是会发作的,你这人也太不开窍了,怎么又来了,那个打虎汉子呢,你没和他在一起。”高俅嘿嘿一乐,说:“我怎么会与他常在一起,我们是有差别的人,你知道我是哪位吗。”乞丐呵呵一乐,说:“我早知你是谁了,你以为我们丐帮是吃干饭的,你们齐云社的一举一动,我们早掌握在了手中,别看你们齐云社全是高手,可他关健时候就是饭桶了,比不上我们丐帮弟子,你也就是个太尉,和我们比,你总是身不由己,那风流皇帝与你出个难题,你就得几天几夜睡不着,别看你是个官,不如我们乞丐。”高俅忙陪了笑说:“真的不如,我现在就非常羡慕你,虽然你不拿朝廷的俸禄,但你这家伙是吃四方,走到哪里吃到哪里,是我们不能想的,当然了,小弟来找你,是有件事让老兄做的。”乞丐便连连摆手:“咱们两莫要称兄道弟,你是太尉,我只是个乞丐头儿,咱们两差的十万八千里,根本就挨不着边,你让我办事,我也得想想才行,看看能不能做,有些事情,即便你把你的官位让给我都不能做,而有些事,如果是捎带的话,你不给我银两,我都可以与你做,得看情况。你说吧。”高俅便讲:“我此次来找你,是希望你能把任原墙上的那幅画与我盗来,必有好处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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