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鬼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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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西湖小孤山,西泠印馆。
苏宣、丁敬等正在计划营救邓万岁之事,因为是到北京去救人,那可是天子脚下,一帮文人暴动若惊动了皇上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再有本事也斗不过官家,雪渔先生就是一个例子。
正在商议时,汪泓又走了进来。
“苏大伯,外面有一帮人要求见。”
“干什么的?”
“看意思好像也都是大汉印工。”
“噢,快请进来。”
不一会儿,一帮人随汪泓进入了印馆,为首的一人一身灰衣,神采奕奕,给人一种脱俗出凡的感觉。
苏宣赶紧向前几步,抱拳施礼。
“在下歙县苏宣,不知各位是何方高人,来此有何贵干?”
“不敢,在下安吉吴昌硕,因接到金石帖,前来赴约,这些都是我的兄弟。”
吴昌硕自我介绍后,又逐一将众人介绍给苏宣,大家互相见礼相识,气氛非常融洽。
吴昌硕等自到杭州与赵叔孺相遇、相交后,大家就商量下步怎么办,最后决定追根溯源,找到金石帖的发源地再说,就这样通过四处打听,找到了西泠印馆,也不是什么难事。
苏宣等正在发愁去营救邓万岁人手不够,吴昌硕的到来,可说是天助我也,因为他不但功力深厚,而且还带着十位高手,这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不能小觑,足可顶千军万马。
苏宣向吴昌硕、赵叔孺说出大汉印工邓万岁在北京遭难,正要进行营救之事,吴昌硕也激动万分,不要说他是大汉印工,就是普通的金石界朋友也应该去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朋友被害。
大家敲定后,为了不引起外人的注意,把营救的队伍分成了三拨。第一拨由苏宣领头,手下有朱简、汪关、汪泓、江皓臣、徐三庚、罗崇艺等六人;第二拨以吴昌硕为首,带领来稷勋、陈衡恪、赵石、钱崖、王贤、胡菊邻等六人;第三拨由黄士陵率领,跟随人员为邓石如、赵叔孺、丁敬、蒋仁、唐源邺、钟以敬、简经纶等七人。黄易、奚冈两人坐镇西泠印馆,负责大汉印工的接待工作。力争尽快聚齐,好操演大阵,度过大劫。
三拨人马扮成不同的团体,带足银两,向北京方向陆续出发。
单说苏宣等人,扮成了一群卖艺人员,带着刀枪锣鼓,一路卖艺前行,因为距离邓万岁行刑之期尚远,所以也不必过急。
这日下午,大家来到黄河边上,一个古老的渡口。
天阴得很沉,渡口上除去几艘破旧的渡船外,人迹罕见,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
罗崇艺与一个船家谈好价钱之后,大家鱼贯上船,钻入了船棚内,棚内的小桌上有茶有杯,大家默不作声,倒了茶,慢慢饮着。
船驾是在黄河上混饭吃的老手,船划得又快又稳,约有一盏茶的时间,船已经划到了河中央。
众人一路奔波都有些累了,昏昏欲睡。忽然,一声清脆的炸雷,将众人惊醒。大家向外一看,绵绵的秋雨已经飘了起来。
秋雨就是这样变化无常,说来就来,说下就下。一场秋雨一场凉,大家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船依然在河中行驶,速度丝毫未减。船家早有准备,都戴上了细竹斗笠,穿上了蓑衣。
在大家正在发愁下船后无处避雨时,船已经悄悄的靠了岸,船家好像也看出了大家的困难。
“各位客官,不要发愁,此处下船后,前行二里多地,有一座竹楼无人居住,可以避雨,只是相传那里闹鬼,可是你们这么多人,应该不会出事。”
“多谢船家,我们就此别过。”
算了船资,大家靠着仅有的几把伞,向前走去,按照船家所指的方向去寻找竹楼,就是真的闹鬼也没有办法,因为这鬼天气一时半会不会过去,雨还在一如既往的下着。
船家果然没有说谎,众人走不多时,就见前面真得有一幢似楼的黑影,而且还不小。由于说那里闹鬼,给大家心头蒙上了一层恐怖的阴影,看着这幢竹楼越发显得诡异。
众人快步跑进了竹楼,掸去了衣服上的雨水,有的人已经被雨淋得湿透,被风一吹寒意侵袭,瑟瑟发抖。
苏宣见大家都进了竹楼,急忙作了安排。
“江皓臣、徐三庚、罗崇艺和我四处查看一下,看看有无不妥之处,汪关父子、朱简你们负责生火,烘烤衣服和食物,马上行动。”
大家按照分工行动起来。苏宣等人楼上楼下、犄角旮旯统统巡查了一遍。见此竹楼为三层,每层都有十几个房间不等,很结实。楼内设施一概没有,只是一座空楼,可见闹鬼之说纯属胆小之人传讹。
等苏宣一干人巡查完毕,篝火已经生起,熊熊的火苗,不但给人温暖的感觉,而且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每个人都不再有任何恐惧感。火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猿猴转变**的关键。
大家脱下了湿衣烘烤着,同时干粮也烤热了,还烧了一些热水,众人简单的吃了晚饭,现在从天色上分析应该是晚上了。
吃饱、烤暖后大家的倦意阵阵袭来,汪泓已经打起了鼾声,年轻人就是觉多。其他人也受了感染,靠在一起昏昏欲睡。
楼内一片寂静,篝火渐渐熄灭,偶尔有些粗树枝烧得啪的一响,暂时打破宁静,但很快又恢复。
世界的声音仿佛只有淅沥沥的雨声,再远就是黄河的涛声,众人都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徒步走向北京确实很累。
苏宣盘腿坐在火旁,双目低垂,真气在周身运转,只有他没有睡着。
孤零零的一座竹楼,周边多少里都没有人家,挺立在秋雨中,切实很奇巧,传说闹鬼也不足为奇。
苏宣继续练功,进入耳朵的声音只有众人得鼾声和秋雨声,太孤寂了,若这里只有一人,不用说闹鬼,就是这寂静就可以让一个人疯掉。
“咯吱、咯吱”忽然楼上传来了竹片被踩踏的声音,这声音在这雨夜听起来真是瘆人,饶是苏宣闯荡江湖多年,听到这声音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头发根又下发炸。
“什么人?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相见!”
话音刚落,楼上发出了一阵阴恻恻的“喋喋”怪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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