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故作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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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县沧溟街,众人屏息凝神,心中忐忑地等待着最后一枪对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然而,纵观玉衡本人却像个局外人一般冷眼观望。
“还不快快出枪,”县令方文进见两官兵居然为玉衡气势所迫,两腿发软,久久不敢出枪不禁出声催促到。
对望一眼,两位官兵互相安慰地点了点头,便闭上眼睛狠下心来猛然一齐地向玉衡下体刺去,虽然自觉下流,但军令难违。
下一刻,两位士兵尽皆骇然地看着玉衡,满眼的不可思议,手中的刺枪便如撞上铁石一般,即便用尽力道也是前进不了分毫。“好坚硬的**,这,这还是人吗?”面无人色的两位官兵一时间冷汗涔涔。
相比之下,周围数百双眼神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吃惊还是吃惊,只不过一些女看官却是禁不住的烧红了脸颊。
而捏了一把汗的李公子众人则是急忙地跑上前去浑身上下仔细地打量了玉衡一番,待确定了无一伤痕后不禁放下心来。
从马背上的包袱中取出一件青色衣袍给玉衡换上,李公子似乎有些埋怨地道:“大哥行事怎生如此鲁莽?害得小弟担惊受怕。”
歉然地一笑,玉衡系好衣服扣子,向满是感激地松武两人点了点头,便向方文进喊道:“县令大人,我已过关,您是否也该重新开始审理此案了。”
定了定神,方文进有些佩服地看了玉衡一眼,道:“这个勿劳丐先生挂意,我方文进绝非言而无信之人。不过倒是先生绝技让人大开眼界,以先生如此身手想必下一科的武状元已是探囊取物了。”言毕,再次深深地打量了玉衡一眼,方文进大手一挥便飞上马背当先朝县衙奔去。
洋县偌大的县衙内,方文进高坐堂上,下方师爷文案两班衙役俱是按部就班。当听到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击鼓声时,方文进一拍惊堂木,喊道:“升堂!”
威武过后,方文进再拍惊堂木道:“何人鸣冤,还不快快带上堂来。”
“是!”那班头应了一声,便跑了出去,不多时,便见一大帮人走进了大堂,正是玉衡一行。
“民女陈慕雪见过大人”、“犯民松武拜见大人”甫到堂中陈小姐与松武便屈膝跪了下来,倒是玉衡、李公子、百达通三人无动于衷地站在一旁。
微微地蹙了下眉头,方文进不愉道:“你等三人见了本官为何不拜?”
“威武!”那两班衙役见方文进喊道不禁杀威棒敲得一通乱响。
神情泰然地看了一眼方文进,李公子一张折扇,对身旁的百达通点了点头。便见百达通上前越过李公子,行了一礼道:“方大人勿怪,这跪拜之礼我家公子却是当真行不得,而小人也是不便,至于丐先生……”百达通有些为难地看了玉衡一眼。
玉衡知道百达通难处,不禁无所谓道:“我乃山野之人,不拜天不拜地,只拜父母。”
“你!”方文进有些气愤地看了玉衡一眼,自从他为官以来从来便没有人对他如此不敬,即便三公六卿也是对他礼敬有余。强抑制住心中的不快,方文进也不在追究地一拍惊堂木问道:“陈氏你与松武有何冤情,有何凭证,快快道来!”
“民女确实冤枉,可是……”陈小姐有些为难地低头道,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见此光景玉衡挺身而出:“方大人,良举人被害一案,乃是我要强出头,你便不要为难陈小姐他们。我希望大人能宽限我等几日,让我等从长计议。”
冷哼一声,方文进颇为不愉地道:“如此甚好,三日为限,三日后再无凭证本官必严惩不贷,至于陈氏二人便暂且收监。”说完他一拍惊堂木喊道:“退堂!”便欲拂袖而去。只是这时却有一官差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对其耳语一番,他脸色忽的一喜道:“恩师来了!来人!备马。”便急急地拖着官服疾步而去。
倒是堂下的李公子忽的脸色一变。
除了衙门,玉衡颇为担心地看了李公子一眼:“贤弟可是不舒服?”
“没,没,”闻言李公子直摇头道:“劳大哥挂心了,小弟并无不适。”
“那贤弟为何烦恼?”玉衡想到这一路来,这个便宜贤弟一直开开心心,只是听了方文进“恩师”二字便变了神色,难道这方文进的恩师与贤弟有怨不成?
“也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事情罢了。”李公子言辞闪烁道:“都快未时了,想必大哥和百兄都是饿了,我看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填饱肚子。”
听到填饱肚子,玉衡、百达通没有太大反映,倒是一直熟睡的小白忽的醒了过来朝着玉衡一通直叫,一双小爪直抹自己肚皮好似在说,我肚子都快饿扁了。那滑稽模样惹得三人开怀大笑。
“贤弟,这良家离此地有多远?”忍住笑,玉衡问道。
“这个小的倒是知道,”百达通抢到:“差不多两里地。”
“如此甚好,”李公子点了点头,道:“大哥我们便去良家蹭顿饭,你道如何?”
“恩,”玉衡颇为赞同地颔首道:“正合我意,一来可以探探案情,二来可以省去一顿饭钱,何乐而不为?”
李公子大笑一声:“如此甚好。”便叫百达通上前引路,至于那匹白马则是命人带去客栈了。
不多时,三人来到良府,只见雕梁画栋,飞石流泉却是一大户人家。
见他们三人面生,看门的彪壮大汉不禁上前拦道:“此乃良府,闲杂人等勿近!”
百达通上前施礼道:“小的百达通,我家公子与丐先生是特来拜访良老先生的,还望您代为通报一声。”说着他竟然从他那如乞丐一般的衣袖里掏出一些碎银递了过去,窃语:“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见百达通如此识相,那大汉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收了银子便进了朱漆铜钉大门报道去了。不多时,便见他跟着一目光晶亮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那中年仔细地打量了玉衡三人,便上前行礼道:“小的何平,乃良府管家,我家主人已在客厅设宴等候诸位,还请诸位移步。”说着他伸手做了一个请地姿势便当先引路去了。
来到客厅,三人果见一白发老者与一美妇。那老者上前喜道:“贵客来访,良某有失远迎还望见谅,这是内人德瓦依。”
几人寒暄一番,便分宾客依次入座。
几人还未开始酒食,倒是一个白影从玉衡肩头窜下开始伸着爪子抱着一整只鸡啃了起来。
玉衡尴尬一笑,道:“小白乃是我宠物,还望良公海涵。”
惊讶地和夫人对视一眼,良父笑道:“无妨,无妨,我这便命人再端一碗炖鸡来便是了。”
说着,良父举杯敬三人道:“这乃是苗族秘方酿成的‘三杯醉’,不成敬意。”
玉衡举杯回了一礼便昂首把酒倒下喉咙,只觉一阵火辣辣的当真呛人,咳嗽一下,玉衡颇为尴尬地道:“诸位见笑,在下实在没有想到人间还有这等烈酒。”
呵呵一笑,良母美目流盼:“丐先生何须自谦,如你这般一饮而尽的即便苗疆酒徒也是不能的。”
无视良母勾魂摄魄之能,玉衡自斟自饮,再一杯下肚。
良母有些不愉地看了玉衡一眼便转向李公子道:“李公子不消客气,这寐鱼在这洋县可是难得一尝的。”
感激地一笑,李公子看了玉衡一眼便举箸夹了稍许寐鱼,口中称赞连连:“不错,相当不错。”
“不过,”李公子话锋一转:“无事不登三宝殿,实不相瞒,我和大哥皆认为良举人一案另有隐情,所以特来拜访。”
提到良举人,良氏夫妇两人皆是神色一变。
良父颇为伤心地道:“可怜我那呈儿,眼看便要飞黄腾达竟然为恶妇所害,当真是天理难容……”良父一阵捶胸顿足好不伤心。
“还请良公节哀,”李公子肃容道:“不过,以晚生看来,这令郎却非陈小姐所害。”
“噢?”良父摇头直叹:“这不可能,这人赃并获的事怎会有错,再说县令大人上任以来无一冤案,他断恶妇毒害我儿,那是断然不会有错的。”
李公子还欲辩解,良父却是拍案而起,怒道:“铁证如山,那恶妇罪有应得,还望李公子自重!”
“良公息怒,我家公子也是有感大唐失去了一位栋梁之才所以才如此失态。”说着百达通举杯敬道:“来,小的敬良公一杯。”
怔怔地坐了下来,自知失礼的良父不免多看了这一其貌不扬一身乞丐装扮的百达通一眼,举杯回敬。
酒足饭饱后,玉衡等人便在良氏夫妇的带领下来到良公子生前所住的东院。
院落花香鸟语,尤为清新宜人,当真不似西陲景色。
暗赞一声,玉衡随着良氏夫妇浏览了良公子的大厅,书房以及卧室,只见房中家具齐全全然一新,光彩照人。虽然陈小姐入狱多时,但此处仍无一丝灰尘可见经常有人打扫。
看了许久,李公子问道:“平时良公可是和令郎同食?”
“一般都是,如是我和内人出门便不一定了。”良父不假思索道,只是心中疑惑李公子为何如此作问。
“哦,那令郎遇害之日,良公可曾在家?”李公子略一点头,便继问道。
“在家,那日我与夫人俱在家中,而且也和呈儿同聚晚宴。然而我等万万没想到那恶妇会在饭后夜宵上下毒,可怜我儿便是给那一碗毒鸡汤给毒死的!”想起伤心事,良公哀叹不已,又想起陈氏他不禁义愤填膺。
“噢?这良公子可是在书房吃的夜宵?”一直不语的玉衡忽的问道。
撇过头去,良父不语,倒是良母代良父道:“丐先生所料不差,我儿夜里都要饮一碗鸡汤以补身子,这鸡汤便是放在这方小桌子上的。”说着良母用手指了指书桌旁一方两尺来高的四方矮桌。
细的一看,那方矮桌红漆之上恰有一圆形印记,想必是给滚烫的碗底经常放在一处所致。移了一张矮凳,玉衡坐在那圆形碗底之前,向四周打量。只见四壁除了一张写有“忍”字的字画、一个通顶书架、两方通往卧室和厅堂的小门和一扇向阳窗外墙上并无他物。再举头上望,外面皎皎日光正透过透明的琉璃瓦照射进来,尤为刺眼。屋檐下恰是一根粗壮的横梁正当矮桌左边十分处,显然横梁之上并无如卧室厅堂那般的隔板,想必是为了书房通风爽人之故,所以未曾安置。细细地打量了那方横梁,玉衡心中已有了一番想法。便向李公子点了点头。
李公子适时地点点头,向良父行礼道:“良公,多谢您的招待,晚生这便告辞了。”
那良氏夫妇也不想三人多留也便客套一番,命管家何平相送。
刚出良府,玉衡好似想到什么,便向笑脸相送的管家道:“何兄,可是南方人士?且可会轻身功夫?”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何平还是礼貌地答道:“丐兄果然好眼力,在下家乡靠近南疆,且学过一些逃命的轻身功夫。”
“多谢何兄如实相告,我等这便告辞。”玉衡稍一施礼便同李公子、百达通往客栈走去。
一路上,即便一直信任玉衡的李公子两人也不禁疑惑不已,不知道玉衡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总觉得神秘兮兮的。只是每当问起玉衡,玉衡只是笑笑道:“虽然我现在不知良举人为何人所害,但是这陈小姐定是冤枉无疑了。”
“哦,此话当真?”李公子两人俱是不知为何玉衡如此成竹在胸。
只是待他们继续下问时,玉衡却老是故作玄虚道:“三日后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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