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肌肤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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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兽前呼后拥,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那颗未知苍天巨木之根部十丈之远时,便不敢越雷池一步。
玉衡心中诧异,难道这也是那恶僧淫威所至?
看着天已平旦,马上便是日出之时。玉衡蹙着眉头,心中暗暗焦急,这一夜过去了,竟然未见何芳子有任何动静,当真是奇哉怪哉。再者,眼前这巨木自根部起三十余丈竟然全是光秃秃的,这叫自己如何上得巨木中的木屋子。即便是这树有处着力,但以自己重伤之躯又从何攀登。
想着想着,玉衡颇为心烦意乱。倘因自己之迟滞便致何芳子有任何闪失,那自己真是万死莫赎。
颇为幸灾乐祸地盯着玉衡猛看,小白仿佛打破了醋瓶子一般酸溜溜地道:“你便真的如此在意那何芳子不成,要知道她所喜欢的可是她师兄!”
一阵愕然,玉衡被小白问的哑口无言: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好心!一时间,一阵难言的感觉涌上玉衡心头。自从那日看到这一双不忍的眼神起,自己竟不知不觉地喜欢偷望那一双明眸。看到那双明眸充满爱意地望向天苟时,他心中会莫名的一酸;看到那双明眸在老伯伯威逼利诱之下的委屈地流泪时,他的心蓦然的一痛;看到那双明眸在万般无奈的首肯老伯伯的要求时所表现出的那种冰冷与默然,他忽的一阵揪心……无时无刻的,玉衡的心无一不在为那双明眸深深的颤动,那种牵肠挂肚的感觉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该如何表达,总觉得,自己倘若能天天暗暗的哪怕只看何芳子一眼也是心满意足。这也是他为什么拼死也要救得何芳子的缘故。可惜,他深心中又不禁有着另外一种感叹,那种酸酸的,苦涩的味道让他如鲠在喉。
她是仙子,是高贵的牡丹!而自己又是什么?一个身具臭皮囊,且活不过四十岁的小屁孩、小凡人而已!
一阵阵思潮,一阵阵慨叹如决堤的洪水一刻间在玉衡心中泛滥。
“哼”,一声不快的哼声把玉衡惊醒,见玉衡别过脸来,小白颇为不快的别过身去,只是玉衡心中却想起了她的声音:“臭男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呃,”看着小白如此生气,以至于连天下男人都骂了,玉衡又有点不自在。
“你不是要去救你的梦中情人吗?要就快跟我来。”没好气的一甩狐尾,小白当先下了大狌狌的肩头,向着那棵巨木底部走去。
咋听小白竟然有上树之法,玉衡心花怒放,立时便叫大猩猩放他下地,而后一瘸一拐的疾步追上小白。
“小白,你真的知道这个地方怎么上去吗?”玉衡有点不信。
“那是当然,姑奶奶我原来可是经常跑到这猿族的禁地来捣乱的,你还不知道吧,我其实已经一百多岁了呢?你以后可要好好孝敬我老人家!”说着一路踩着猫步的小白回过头来作老气横秋状。
“呃,”玉衡心中一阵直叹,想不到,孩子心性的小白竟然有如此岁数。不过转念一想他又一阵恍然,小白已是得道的都能口吐人言的狐精,活个百岁自是不在话下。不过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惊讶,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棵苍天巨树竟然是猿族的禁地,只是不知为何小白能出入自由,又为何这禁地如今竟为妖人所占。
这当中必有隐情。
抬起脚掌,小白轻轻地在地面上拨了拨,不就便显出一方石台,石台中正有一一拳容过的孔子,小白把它的脚伸进孔中。下一刻,只听一阵机括的声响,一旁那巨大的树根上竟然显露出一方向下的台阶来。毫不犹豫的,小白轻车熟路的走了下去。
玉衡自是不敢怠慢,也急急的跟了上去,方才下了台阶就听一声轰隆,眼前一暗,那树根已是重新复合了。
“想不到这一棵树竟然是如此的错综复杂,”玉衡由衷地道,生活在赤城,对于玉衡来说是美好的,但也是单调的,哪里茫茫的一片都是平地,树木也是清一色的胡杨之类。除了青泥岭和恒河还有几处好去处,便再无一丝值得一提的地方。至于茫茫千里的天门山脉却是为天门寺僧严令不得攀登的深入的。
提着小白毛茸茸的尾巴,跟随着她一阵子左拐右拐,一会儿拾级而上,一会儿拾级而下。玉衡一会儿便分不出东南西北了。
“小白,难道这里就没有一盏灯吗?”玉衡虽信得过小白,但是这如盲人一般的滋味当真是不习惯。
“灯?笑话!这可是一棵万年古树,你难道想一把火烧了它不成。再说,这里本来便不是为你们凡人所造,乃是妖族的禁地,而我们妖族人人夜能视物,何来点灯的麻烦?”
“呃,”玉衡又是一阵郁闷,为什么小白老是如此一副教训人的口气。不愉地道:“那为何这一路如此的崎岖。”
“呵呵,真是无知的小傻瓜,你想这可是禁地耶!没有重重机关怎么能行。你不要看表面上树干上只有一间屋子,其实这树中但凡有隙缝之处便都有房子。这里一直也是猿族长老和族长一家的驻地。只不过数十年前遭逢一场大变,才变得如此萧索。”说到此处,那妖狐不禁有些感伤。
“呃,对不起小白,我并不是有意的。”玉衡心想,这世上无论哪一族也许都有自己的故事,而小白的做法必当也有它必要之处。于是他便不在过问而是一心地跟着小白,希望早点见到何芳子。
约莫顿饭功夫,两人终于发觉眼前一亮,一丝光线直冲破黑暗延伸了出来。玉衡心中一喜,急急地往光源处奔去,就在越靠近光源处,离那敞开的门约一丈距离时,便发觉自己撞在一堵无形的墙壁上,无论自己如何努力也是进之不去。穿过大门,依稀可见那是一间客厅,几张犀木制成的桌椅摆放两侧,最上方有一张黄灿灿的宝座,当真威武。可惜,坐上的那个斗大的佛字却是极为碍眼。光源便是从宝座右侧偏门中投射而出的。

“叫你不要猴急,偏偏猴急成这样,”赶上来的小白,轻轻地用狐尾为玉衡拭去鼻子上的鲜血,低声的埋怨了一声,而后只见它在离门一丈余的墙壁上一阵捣鼓便向玉衡点了点头,当先走了进去,直奔宝座右手边那个光线传出的偏门。
这还未进门,玉衡便觉得一阵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就在自己刚欲再往前一步,踏进房门时小白却惊怒的挡在身前,怒道:“你不能进去!“
“这是为何,我要见何姐姐,她到底怎么样了?”玉衡有些心急,难道何芳子当真有了不测。
“不行便是不行!”小白不知为何粉白的狐脸一阵通红,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我偏偏要进去,”恼怒的玉衡说着便从怀中掏出紫金钵向小白投去,趁小白一愣神间便跨步进去。
只是下一刻,他呆住了。
那里竟是一方浅浅的玉池,玉池上方云蒸雾绕,池水上漂浮着五彩斑斓各色各异的飘散着异香的花瓣。而让玉衡挪不动一丝的却是,透过层层浓雾,恰见池的对面一位完美无瑕的玉人竟仰首躺在水中似不安地挣扎!
除了何芳子,还能有谁!
只见她,冰肌玉骨,云钗初乱,一头黑瀑似的长发披肩直下,穿过水面直伸水下。一双粉面桃里带红,俏色含春,半截无暇的玉臂如出水芙蓉般在水面上散发着夺目的光华,时不时地从她口中还发出一阵阵低低的呻吟,仔细一看她那浑身的紫光也是一阵阵不稳。
“呃”的一声,玉衡只觉得喉咙一阵干渴,一股热血便涌上了心头,直冲鼻腔。下意思地伸手一抹鼻子,才发现已然鼻血淋漓。狠狠地一咬牙尖,稍微清醒的玉衡马上转过身去,只敢往房中墙壁四周看去。
他知道何芳子必是中了春药,即便以她的功力仍是如此难以抵挡,可想而知,这春药是何等的霸道。
来不及细想,他曾今听假大佛说过,所谓春药,乃是亢奋之物。所中之人会欲火焚身,迷失心智,沦陷于爱念之中。一般都是江湖一般宵小用来欺负良家妇女所用的毒药。实为正道之人所不齿,而那恶僧表面上是个正大光明的和尚,暗地里却包藏祸心,当真让人心寒。
快速的翻看房中四壁,除了一面巨大的铜镜便只有一方梳妆台,忍着浑身火热,玉衡艰难移步梳妆台前。发现那上面除了各色各异的烟花水粉,花瓣梳子之类的,果然有一粉红的宝石匣子,匣子上满是赤身男女欢爱的图案。匣子外有两个拇子来大的空瓶,空瓶上却有四个歪歪扭扭的黑字“二佛生天”。
“二佛升天”?春药?
玉衡疑惑不解,待翻开那匣子,却见里面满满的全是五颜六色的各色瓶子,瓶子上标的全是之如“玉女开怀”、“少妇含春”、“红杏出墙”、“夜来香”、“香闺怨”、“解相思”等等即文雅又暧昧的字眼。知是春药,玉衡心中愤恨,怎能再留此种物事遗祸人间。随手抄起匣子,往地上一掼,顿时所有瓶瓶罐罐的碎片砸了一地,一叶书角竟然从匣子的夹缝中露出。心中一阵惊奇,是什么东西让恶僧藏得如此严密?
急忙拾在手中,竟是一本泛黄的古书《御女心经》,一气之下,玉衡便想把它付之一炬,但念及何芳子情形,心中不禁作想,没准这本书便有解救之法。于是他立刻翻开书籍首页,果不其然,目录上果有解药一栏。可惜就是不见二佛升天的解药。疑惑的憋了一眼春药一栏,发现“赛神仙”、“二佛升天”、“御女心经”种种赫然在列。
“一代佛门高僧欢喜佛由道如佛,善使阴阳之术,以行床事积累佛功。而“二佛升天”便是他用来促进欢喜佛道的无上利器。凡中“二佛升天”者,欢喜佛功自行运转,故必行欢喜之道,倘若不能必受反噬,功愈高反噬愈强。受反噬者,轻者重伤,重者丧命。”……
合上《御女心经》,玉衡心愈是挣扎,照书中所说,若六个时辰内,欢喜佛力不得化解,中“二佛升天”者便受反噬。粗略一算,从何芳子被掳至今已有五个时辰。而观何芳子情状必是反噬前兆。
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玉衡反复地扪心自问,何芳子神志不清,自己岂可胡来,再者自己乃是一凡夫俗子,岂可玷污如仙子一般的何芳子。更何况自己不过十五之龄,身子虚弱,有无房事之能尚且未知。眼看何芳子性命堪忧,自己却无能为力。一时间,他心灰意冷,颓然地坐在了地上,发呆不止。
渐渐的,玉衡忽觉的眼皮尤为沉重,竟抑制不住地合了上去,顿时眼前一片黑暗。
这仿佛是个梦。
梦中他仿佛和一仙子谈笑炎炎,目送秋波,而后两人翩翩起舞,载歌载酒,一醉方休时,情不自禁处,两人竟然渐解罗衫,彼此相拥,耳鬓厮磨,良久方觉一阵天旋地转,两人飘飘然如在云天遨游一般,快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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