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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外墙北堡的西北面,有一条小河从盆地北面的山麓一直流下来,在快流经北堡的时候转了个弯,向着盆地南面的湖泊流去
肖把制造火枪的营地设置在这个河湾处。
取水方便,地方也宽广,离北堡又近,受到偷袭可以立刻驰援,更重要的是,河湾这里有个矮人的遗迹做现成的工坊。
因为能造更好的武器,投石机的制作被完全停止,已经完成的四台投石机被部署到外墙后方,作为补充火力。
整个领地的木匠、石匠、泥瓦匠都被肖集中到了河湾的遗迹这里,在雪莉的指挥下制造模具铸造火枪。
肖按照矮人的命名规则,将这个铸造营地命名为铁堡。
本来,有肖来提供钢水,这个铁堡可以完全不用生火,但是肖造钢水要消耗火元素,这火元素虽然比电元素要好收集,可是一次次的把手伸进火里肖也有些受不了,最后肖根据之前收集闪电的思路,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先用熔炉将铁烧红,然后分解烧红的铁,于是铁中的热能——也就是火元素就一并被分解出来了,这样一来,火元素的采集效率被大大的提高。
肖把矮人留下来的石砌熔炉再次利用起来,水流驱动式鼓风机也在沉寂了这许久之后再一次开始运转。熔炉燃烧时放射的红光,以及烟囱里源源不断冒出的黑烟,让古老的矮人工厂再次焕发出生机。
铸造进行得相当的顺利,雪莉展现出她身为知识之神的牧师的“素质”:她不但画出了非常详细的模具图纸,还展现出强大的工艺流程管理能力,工匠们当中甚至流传着这样的说法:穿着华丽牧师袍的少女在工坊里转一圈,知识之神的祝福就会降临在整个工作场地,让效率自动提高一倍。
铸造顺利进行的另一个不得不提的理由就是,肖制造的钢水质量远超想象。
这个世界所有种类的金属在丹尼莉斯制造的系统面前都被归纳成了一个东西——金属元素,也就是说,肖用金属元素加上火造出来的不一定是钢水,还可以是别的金属熔化后的形态,甚至是某些合金的液体形态——比如,钛合金。当然肖没办法跟系统要求“钛水”,这个系统估计连钛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可以按照钛的性质提出要求。
所以他从系统那里搞来了某种轻质、坚固还耐高温,性质接近地球钛合金的东西——其实肖作为一个文科生也不太确定钛合金该有什么性质,只是按着一般的认知想当然的这样觉得,而最终的成品他也不知道是什么。
雪莉对着这合金研究了半天,得出的结论是这玩意矮子都造不出来,他们的熔炉说不定只能勉强溶解这种新合金。
除了强度高、重量轻以及耐高温等优点外,这合金还有个奇怪的特性,就是冷却的速度很慢,硬度会在冷却过程中逐渐增加,非常适合塑型。
因为这是由肖制作出来的新式合金,命名的权利自然而然的落到肖的手里,而他想都没想就把这合金命名为高达尼姆合金。
高达尼姆合金的诞生,让肖彻底成为工匠们膜拜的对象——本来能徒手制作出钢水的法师在一般人看来就够厉害了,能徒手制作出世界上从没有过的超强金属的法师……负责给铁堡的工匠们做饭的妇女们还把肖的伟业传到了领地里每一个喜欢嚼舌根的妇人耳朵里,然后这些妇人们又添油加醋的传给了他们的男人,很快,“‘史塔克大师’制造了刀枪不入的无敌金属”就成了领地里广为人知的事实,铁堡的工匠们有事回镇上的时候,立刻会被好奇的人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起来,问长问短。
高达尼姆合金的诞生,还给肖制造了不小的麻烦:雪莉在这合金诞生之后,就像被乌路可附身了一样,死死的沾上肖了,用她那平坦的前胸在肖手臂上擦呀擦,非要把肖脑海里关于这个合金的知识传授给她。
最后肖被缠得没办法,只好从他那文科生脑子里那不多的理科知识中抽出一点,添了一堆枝叶丢给雪莉。没想到牧师少女竟然为此高兴了好几天,在工坊里转悠的时候都很开心的哼着小曲。
而这个事件看在工坊其他人的眼里就变味了。
“你们不知道了吧!”工匠里面最喜欢胡吹的老木匠在回镇上处理家务事的时候,抽空钻进了酒馆,他对自己的酒友们是这样说的,“史塔克大师那是什么人?你们光看到他厉害了,告诉你们,回家看好你们的女娃儿吧!看到没,牧师雪莉小姐,多么漂亮多么水灵的人儿,就跟塘里的荷花一样倍儿纯洁,这才来了几天,就被史塔克大师攻陷啦,整个儿被吃掉了还开心得不得了,纯倒贴啊!”
说着老木匠喝了口酒,扫了眼周围窃窃私语的酒友,又开腔了:“不过啊,我看史塔克大师是个靠得住的主儿,姑娘们被他看上了准吃不了亏,女娃子的婚事还没着落的,就要赶快啦!”
老木匠这前后矛盾的话就像煽动翅膀的蝴蝶,很快就对领地里的所有人产生了影响。
几天之后,铁堡的煮饭妇一下子就全都换成了年轻的女孩,还隔三差五的有女孩子挎着篮子送来鸡蛋和蔬果。
肖注意到这个情况,却没多想,只当是梅加耶拉为了给年轻工匠们鼓劲而采取了什么措施。
这个时候肖的注意力正全部集中在武器的改进上。他经常和雪莉一起在铁堡的制图室里讨论武器的改良,一呆就呆到深夜。
雪莉的出现让肖的思路产生了变化,之前他是按着一般穿越小说的套路,认为自己应该是一切革新的源头,一切新东西新技术,都应该由带主角光环的自己来制造。但是现在肖觉得,作为一个文科生,还是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乖乖的把技术活交给技术人员,自己只要把地球带过来的知识和理念丢给他们就好了。
按着这个思路,肖开始将源自地球的概念小心翼翼的丢给雪莉。
比如说,线膛枪。
结果雪莉告诉肖,这个概念旱堡帝国早就有了,只不过要最大限度的发挥线膛的效用,要求枪管的内壁和弹丸紧密贴合,在加上膛线使内壁的摩擦系数增大,所以线膛枪的装填非常的麻烦,尤其是在连续射击导致枪管内火药残留积累到一定程度后,甚至需要用锤子敲通条才能将子弹装填到位;而且除了装填问题,同样因为线膛枪的弹丸和内壁贴合太紧,使得弹丸的枪口动能低于滑膛枪,射程反而比滑膛枪近——原本采用线膛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避免火药气体从弹丸与枪管内壁之间的缝隙中泄露,增加膛压以加大射程,现在却适得其反。
所以线膛枪在矮子帝国中没有得到重视——在需要精密射击的时候,他们更倾向于使用十字弩。
听完雪莉的话,肖仰着下巴回忆了一下地球的枪支发展史——因为写过欧洲排队枪毙时代的小说,肖对这还算了解。
首先肖提出,可以用后装枪来解决装填的问题。
结果这个提议再次被雪莉顶了回来。
“闭锁问题如何解决呢?”知识之神的牧师双手压着铁堡制图室那张巨大的石砌制图桌的一角,身体微微向肖这边倾斜,神色专注的询问道,“有了高达尼姆合金,确实不用担心像西陆侏儒们的后装枪那样因为膛压超过闭锁机构的承受值而炸膛伤及射手,但是,要如何解决闭锁后的漏气问题?这样不就让原本就低的射程和威力变得更不可靠了么?”

“呃,”肖双手环抱在胸前,一面缓缓的踱步一面不确定的说道,“用橡胶线圈?你看,做成完全气密的状态……”
“那又要如何点火射击呢?”
这下肖完全被问住了。
他根本不知道底火的原理——这就是文科生的悲哀。
肖不由得在心里咒骂那个在电脑前用键盘安排命运的死蛋,为什么不把自己设定成理科天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从玻璃到坦克飞机都会造的那种……
接着肖又想用整装弹的方法解决后装的闭锁问题,却因为就连矮子的工艺水准也无法造出他描述中的那种弹壳而作罢——其实就算能造出来,不会做底火一样没辙……
最后肖决定用文科生的办法来解决装填问题:他决定让梅加耶拉从盆地周围的猎手们当中挑选一批射术精湛的家伙编成一个三十人左右的特等射手排,然后安排六十名妇女或者小孩来帮他们装填。这个特等射手排将被配置在外墙的门楼,以及两侧的堡垒上,专门负责点射军官之类的高价值目标。
装填解决之后,剩下的就是射程问题,这回肖学乖了,他不从工艺方面下手,而是打算靠着自己的造物能力“投机取巧”。
他决定造大威力的火药。
但问题很快就来了——怎么确定火药的威力如何呢?光是放在哪里烧的话,很难看出区别,做个炸弹炸东西把,又实在太蛋痛,最后干脆,直接试射。
肖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来试射装填了新火药的线膛枪。
射手由抽签选出的一位年轻的泥瓦匠担当,射击的目标是一大块铁板。
试射的时候铁堡的工匠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在射手身后围了个半圆。
担任射手的年轻人一脸的紧张,站在看台上的肖甚至注意到他的手臂在微微的颤抖。
需要那么害怕么?
可是试射的结果证明,这年轻人的害怕不是毫无理由的:扣动扳机的瞬间,贴近射手腮帮子的药池里喷出一大股白烟,年轻人立刻捂着眼睛滚倒在地。在周围众人担心的冲向泥瓦匠的时候,肖和雪莉则扑向了被他丢在地上的步枪。
没有炸膛,这个发现让肖和雪莉对视了一眼,紧接着两人一起望向作为靶子的铁板,铁板上那个明显的破洞让两人击掌欢呼。
然后他们才注意到工匠们那怪异的眼神,雪莉这才想起牧师的职责,开始释放神术治疗那倒霉的泥瓦匠。
事后的分析表明,泥瓦匠会受伤,是因为新火药的燃烧太过剧烈,高度膨胀的空气将火星冲到了射手的眼睛里。
于是雪莉给药池设计了一个盖子,解决了这个问题。
随后的几次试射,新枪和新火药都表现良好,因为火药够力,线膛枪在射程、威力以及精度三方面都远超肖的期望,如果不是那倒霉的装填速度,肖真想让自己手下的军队都装备这种武器。
所以肖正是宣布,该枪定型,命名为李恩菲尔德式步枪。
新枪定型后,梅加耶拉立刻被从屯田地(这个地方被肖命名为塔伦米尔堡)召唤过来,受命组建特等射手班。梅加耶拉迅速挑选出三十一名来自各猎村的神射手,以及六十六名自愿加入的装填者。顺带一提,这些装填者都是原来铁堡和外墙的厨娘,梅加耶拉将这两个地方的厨娘数量稍微增加了一点,然后安排她们轮班下厨和进行装填训练。
这一切只花了梅加耶拉两天半的时间,干完这些之后责任感爆棚的女仆长就打算回去继续屯田,却被肖留了下来。
在铁堡的制图室里,肖向梅加耶拉展示了一张军服设计图。
“这是……”梅加耶拉微微歪着脑袋,疑惑的目光在设计图和肖的脸之间来回移动。
“我设计的。”站在肖身边的雪莉很自豪的挺着胸脯,“这种款式可以最大限度的凸显穿着者的英气,然后这条绶带……”
“所以?”梅加耶拉打断了雪莉的介绍,紧盯着肖问道,“这军服是要给射手们穿的?在这种时候去搞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不太合适吧?”
肖笑了,他早就料到务实的梅加耶拉会这样说。
“这绝对不是华而不实的东西。”肖板起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郑重而诚恳,“精锐部队的存在,对敌人是一种心理压迫,对己方则是信心的源泉。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可以给人依赖感的精锐部队,怎么能说是华而不实的东西呢?”
“可是……”
“是是,我知道,你想说精锐部队的威望要靠战功来堆砌,对吧?但是梅加耶拉你记住,对于一般人来说,形式和实绩都是同样重要的。古德里安和他的玫瑰狮子骑士可以靠着小河谷一战成为领民们心中的精锐部队,我组建的神射手排也可以靠着精致的特制军装、独有的战旗和我对他们的区别对待,来成为领民们心中的精锐——当然,如果他们在之后的战斗中熊了,那绝对会成为笑柄,连同我一起都要跟着他们丢脸,但是我会尽量避免这种事情发生的。何况,梅加耶拉你也应该清楚,当这些小伙子们察觉到众人对自己的期待之后,他们也会为了面子而奋战的,不是吗?”
肖这一长串话语说完,一直在窗台上晒太阳的丹尼莉斯支起上半身,对肖赞许的竖起前爪——大概是大拇指吧,鬼知道猫的爪子是怎么划分的。
【真了不起,你竟然对梅加耶拉说教了!】
梅加耶拉扫了丹尼莉斯一眼,又看看不动声色的盯着她的肖,终于放松了绷紧的肩膀。
“我明白了,三十一套军装,为了保证部队的整体感,那些负责装填的女孩子也都换上统一的女仆装吧,再通过袖标来标示她们所属的部队,可以吧?”
肖点点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摸出一卷新的羊皮纸在桌上摊开。
“军旗就按这个来。”
肖摊开的羊皮纸上,画着一面红底的旗帜,旗帜上蹲着一只面相凶恶的白色兔子,兔子手里抱着一把大枪,头上依然有一颗硕大的金星在放射光芒。
梅加耶拉盯着兔子,一瞬间竟然有些出神,不过她立刻反应过来,点头道:“明白了。”
一周后,肖如愿以偿的举行了神射手排的授旗仪式。
这支九十七人的部队在铁堡前的广场上排成三排,第一排是穿着整齐的独有军装的年轻小伙子,后面两排则是身穿朴素的女仆装,袖子上戴着红袖标的年轻女孩,所有人肩上都扛着一把有着修长外形的线膛枪,那闪亮的枪身反射着阳光,宛如光的丛林。
肖进行了一次简短而富有的演说,雪莉随后进行了一次感人至深的布道,最后肖把部队的战旗亲手交到梅加耶拉选定的部队长冈特手中,并且为部队命名:
提尼斯唯一的第一团。
提尼斯盆地是劳力士领地的正式名称,而“唯一的第一”,则是肖基于“听起来要够”的考虑加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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