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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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静远和梅福都吃了一惊。
端木静远问:“您能确定么?”
高纯志想了一会儿,似乎在尽力回忆。叫过一名小童吩咐道:“你拿着这块玉牌去晋王府上一趟,看有谁认得出,能不惊动晋王最好。”
“是。”
小童忙将玉牌收好,快步退出房外。
“师父,”梅福有些诚惶诚恐,“您觉得他是晋王府的人么?”
“我只是觉得玉牌眼熟,也不能完全肯定。”
“这件事等小童回来自有分晓,”端木静远道,“眼下倒有另一件急事。”
高纯志一顿,知他不是浮躁之辈,他若说是急事便一定真是急事。正色问:“什么事?”
“东京城中有鼠妖藏匿,且已抓了不少孩童,不知要炼什么邪术。而且,我怀疑跟城中多日来年轻女子惨死有关。”
“鼠妖?”梅福不由得想起那夜遭遇的残缺女尸,浑身一阵冷颤,“端木兄弟,你从何处得知这消息?”
“梅大哥,如今事态紧急,消息来源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容我以后再慢慢说明。”转身仍对高纯志郑重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条消息十分可靠。”
高纯志点点头:“我早怀疑京城中除了薛青和人头蛇妖,还有其他妖邪。如今总算有了着落。贤侄,你可知道大约有多少孩童?”
“不清楚,但一定不在少数。”
高纯志心一沉,追问:“他们被关在何处?”
端木静远沉重地摇摇头:“只知道被关在一只大铁笼子,究竟在哪里实在不知。”
梅福忙道:“师父,您何不占卜,看看鼠妖躲在哪里?抓到了鼠妖,孩子们自然就得救了。”
高纯志摆了摆手:“鼠妖不在凡人之列,莫说我,就是我掌门师伯来了,也占不出它藏在何处。但我可以试试占问孩子们被囚禁何处。”
事不宜迟,忙拿了占卜用的龟壳和金钱。端木静远和梅福都十分紧张地看他一举一动。
待铜钱滚定,高纯志眉头皱得更紧了:“唉!好狡猾的妖物,果然用法力将孩子们隐蔽了。”
梅福又吃惊又着急:“您也找不到他们,这可怎么办?”
端木静远上前一步道:“您是否要知会晋王一声,请他派出开封府所有衙役对全城进行紧急搜索?”停了一下,缓缓地道,“迟一刻,孩子们便更危险一分。”
高纯志略略沉吟,断然道:“不,光是开封府的衙役远远不够搜索全东京城,我马上进宫面圣!”
未知那些可怜孩童能否得救,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六回鼠妖小心缓危急晋王大意惹雷霆
太祖闻知鼠妖作祟十分震怒,下旨出动部分东京守备协同开封府衙役一起搜索全城。为避免引起百姓恐慌,只以太祖即将出巡狩猎全城戒严为名。晋王也亲领了圣旨,即刻前往开封府坐镇。高纯志自是跟随协助。
晋王是经过残酷战场历练的,这种阵仗应付起来不慌不忙,井然有序。高纯志看在眼里,也十分钦佩。
晋王调度完毕,谦逊道:“国师还有何指教?”
高纯志敬谢道:“不敢,殿下胸中自有经纬。”想了想,又道,“不过,微臣想举荐一人,以备不时之患。”
“哦?”晋王正色道,“国师举荐必非等闲之辈,小王洗耳恭听。”
“其实殿下之前也曾见过,便是微臣的友人之子端木静远。”

晋王略一回想,点头道:“原来是他,小王记得还是误抓了国师爱徒那次匆匆见过。”
“正是。他虽年未弱冠,却修行颇深,为人沉着冷静。此次能及时知晓鼠妖作祟,也多亏了他。”
“嗯,小王看他举止端方,确有风范。不知他现在何处?”
“正在微臣寒邸。”
“好,”转头唤过一名侍卫,“速去国师府有请端木公子。”
侍卫领命而退。
“国师,依你看,这鼠妖跟前两次宫中遇险可有瓜葛?”
高纯志据实以告:“第一次蛇妖作乱,是另一路人马。至于第二次鬼魅迷心……当时有人为阻止微臣进宫救驾,曾用撒豆成兵之术变化出大群悍鼠,二者之间似乎是有联系的,但是现在还没有切实凭证。但这鼠妖,应是近日京城中多名年轻女子丧生的元凶。而且从尸体受损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是一群鼠妖,数量不少。”
晋王有些吃惊:“想不到京城中不止一股妖孽。”又问高纯志,“至于蛇妖那一股妖孽,国师可有眉目?”
想起薛青,高纯志心头便不由自主地掠过一丝复杂感受:“请殿下放心,那一股妖孽已被小侄重创而出逃东京,暂时不会有动静了。”
“是么!”晋王惊喜之余,松了一口气,“如此年轻却有高深修为,小王险些错过一位俊才。不知端木公子是何来历,肯请国师赐教。”
高纯志便对江南端木一族及其独树一帜的五行辟邪术略略做了一些介绍。晋王赞赏不已,越发想见端木静远。
不多时,侍卫便回来复命:“殿下,端木公子已请到,现在府衙外等候。”
晋王忙振奋精神道:“快请!”
片刻,便见一名瘦削挺拔的少年翩翩然而至。眉目俊秀,举止大方,一身简简单单的浅灰色衣袍穿在他身上,不显一点陈旧死板,反而朴素清雅得很。站在堂下,朝晋王不卑不亢地行了正礼:“参见殿下。”
晋王起身虚扶一把道:“快快请起。”
端木静远对他的礼遇有加微微一怔,仍是不失礼仪地行完谢礼,又转身对高纯志行叔侄之礼,方不紧不慢地就坐。
高纯志原以为晋王会在言语间有意笼络端木静远,却没想到他只是微笑以对,并没有一句话了。不知道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自古以来,帝王心机深似海险如渊,本就不是修道之辈能揣摩明白的。
觑便问端木静远:“关于那人的身份,如何?”
端木静远有条不紊地答道:“晋王府来了一位管事,说那人是王府管家,玉牌的确是晋王之物,便把人接走了。我想,等晋王回府也会得知这消息。梅大哥起先也要一起前来,我担心府上会像前次一样,被对方偷袭,已做了一些准备,请他留下照应。”
“好。他才刚入门,我也不放心他和我们在一起。”
话音才落,忽听咔嚓一声脆响,有碎玉零落,白蒙蒙一片粉尘飘散。
晋王和端木静远同时吃了一吓。
“国师!”
“前辈!”
高纯志已然变了脸色,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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