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战将牛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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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鳞这几天春风得意到了忘形的程度,又不懂得居安思危,连小裁缝吃饭的家伙绣花针也没有随身携带,看来只好跟着牛皋比比拳脚。
连夜征战,身体被酒色掏得颇空,本来就没有什么力气的胳膊更是提不上劲儿,再看看那个比牛还健壮的长身巨汉,吴鳞仅存的一点斗志也烟消云散了。
吴鳞强作镇静,哈哈干笑了两声,冲牛皋拱了拱手,说道:“牛兄肯屈尊指教,小弟本不敢不从,可惜近日被小人暗算,身中剧毒,平日的功夫半点儿也使不出来,不如约日再战,小弟虽然杂务缠身,却必将千里赴约,不知牛兄意下如何?”
牛皋鼓着眼睛走了过来,周小线这个马甲已算是长身玉立之躯,可挺直身体也只刚刚到他的前胸。
“你中了毒?”他弯下腰来盯着吴鳞看。
“是的,是一种奇毒,中原并不多见,看脸色是看不出来的。”吴鳞心虚地说。
“那是什么毒啊,这么奇怪?还能饮酒作乐,还能左拥右抱?”牛皋瓮声瓮气地问。
评书里这黑厮不是个轻度脑残吗?不象哇!刘麟心中一声长叹。
“咳,咳,”吴鳞轻声咳嗽了几下,“不是告诉牛兄了,此毒并非中原之毒,日前跟金国高手搏命,小弟虽然大展神威,尽毙金狗,但不慎被一枚飞针射中,当时尚不以为然,谁成想那针上有毒,老太太喝稀饭——卑鄙无耻下流的金狗,居然用毒害我大宋义士!等小弟化解了身上余毒,定然再赴边疆,杀他们个片甲……”
“你会化解?那总该知道这毒到底是什么毒吧?这毒药,总有个名字吧?”牛皋打断了吴鳞,不依不饶地追问。
谁能想到这传说中的二百五这么精明?刘麟心中又一声长叹
“这个毒呀,”吴鳞脑筋急转,“是情花之毒,据说是从西域传入金国,中了这种毒的人每日必须饮酒纵情,不然立刻暴毙身亡,故而叫做‘情花之毒’。”
“天哪,我都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呢?为了能留住一条小命,我居然这么无耻地信口雌黄!我惭愧,我对不起谆谆教诲过我的幼儿园老师,我对不起黄继光董存瑞……”吴鳞心中懊悔不已。
“情花之毒?”牛皋沉思着说:“莫非是绝情谷的情花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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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真有绝情谷??
居然真有情花???
“正是,”吴鳞眉开眼笑地回答:“正是绝情谷的情花之毒!牛兄见多识广,小弟佩服!”
牛皋一把将吴鳞拦腰抱住,高高举起,嘴巴凑到吴鳞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佩服你个头!情花你个头!绝情谷你个头!你小子跑到这个时代还敢整天这么胡说八道,是不是不知道‘死’字儿怎么写!”
吴鳞目瞪口呆地看着牛皋,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你他妈的是范黑子?”
“兄弟呀,可想死我了。”牛皋就那么抱着吴鳞,在吴鳞的脸上狂啃不止,蹭了吴鳞一脸鼻涕眼泪。
吴鳞心头一酸,泪水同样夺眶而出。
窗外传来了阵阵喝彩,想必是两条大汉斗到了精彩之处。
“兄弟别哭,兄弟别哭。”牛皋连声说:“被别人看到两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不好交待。”
“快放下我!被别人看到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更不好交待!”
“说的对,说的对。”牛皋恋恋不舍地把吴鳞放到了地上。
吴鳞擦干了眼泪,抬头看范黑子,忍不住又哈哈大笑,“靠,你丫来到这个时代,居然还脱不了一身黑皮,你瞧你那又黑又丑的惨相儿!”
牛皋——范黑子挠了挠头,尴尬地说:“先别说我,你现在是谁呀?周公子?那是谁呀?”
他这一问,又勾起了吴鳞的伤心事,泪水潸然而下、再染征袍,吴鳞哭哭啼啼地说道:“哥儿们惨大发了,哥儿们没出息,哥儿们现在是哈密蚩。”
牛皋愣了一下,憋了半天,终于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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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鳞用了两锭黄金打发了两位对自己无情无义的姑娘,吩咐她们直接去找刘豫交差,大家就此别过。
两位姑娘恰到好处地表现了她们的依依不舍,既不显得薄情,又不会让人浮想联翩、从此纠缠不清,吴鳞拱了拱手,两位姑娘捧着黄金欢天喜地地去了。
黑子说此处人多,不宜畅谈,吴鳞和他悄然离开,离开的时候契丹大汉王策和宋廷大将关胜依然在酣斗不止,看来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吴鳞和黑子找到个僻静之处,互诉别情。
黑子倒是还不算太狼狈,一穿越过来就醒悟自己是牛皋,虽然跟他设定的目标“岳元帅”相去甚远,却也凭着身长力大,不曾受苦吃亏。
“不知道阿飞和小二他们两个变成谁了。”吴鳞说。
“嗯,我也没想到误差会这么大,”黑子说:“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们两个中的一个会变成秦桧。”
“这秦桧现在在什么地方呢?我问了身边的好几个人,都说不知道有这么号人,真奇怪了。”吴鳞说。
“一点儿也不奇怪,”黑子横了吴鳞一眼说:“如果的时候,你能把打扑克的时间抽一点出来看看书,你就会知道,秦桧,是跟宋徽宗和宋钦宗一起,被金人掳到了金国。”
“什么?”吴鳞吃惊地说:“原来这秦桧竟跟哥儿们同病相怜。”
黑子点了点头,说:“秦桧现在在民间还是默默无闻之辈,可在朝中,却是口碑极好。”
“这又是为什么?”吴鳞虚心请教。
“一是因为他文采出众,极有才华。”黑子皱着眉说:“二是因为,靖康元年,金兵南下的时候,秦桧是朝中积极的主战派。三是因为,金兵攻破东京、废了徽宗和钦宗后,要立张邦昌为帝,是秦桧不惧金兵淫威,挺身而出大骂老张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滔滔万言直骂得金军恼羞成怒,这才将秦桧一并掳去。秦桧不惜引火上身怒斥汉奸,忠臣良将哪个会不把他当成‘硬骨头的忠臣’呢?”
“没想到,没想到,原来秦桧前期这么牛。”吴鳞咂着嘴说。
“不是没想到,而是没学问。”黑子讥笑道。
“好吧,你有学问,你说说,岳飞现在在哪里?”吴鳞不服气地说。
“这个我已经打听出来了,岳飞现在比秦桧还要没有名气,他现在是东京老将宗泽麾下的一名小校而已。”
“什么?这么没有名气吗?”吴鳞问道:“不过枪挑小梁王后,岳飞岳鹏举就该名满天下了吧?”
“枪挑小梁王?”黑子叹了口气说:“哪有此事!唉,兄弟,你除了评书还知道什么?你以为武功高强,能枪挑个把高手,就能领兵抗金了?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啊,我的好兄弟!告诉你吧,岳元帅的威名、岳家军的强悍、包括岳飞本人领军的本领,都是靠大大小小千百仗一仗一仗打出来的!”
“这话倒也靠谱儿。”吴鳞心中一动,问道:“那岂不是说,评书里很多东西都不一定靠得住?”
“这个自然。你怎么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又是什么事儿让你这么开心?”黑子反问道。
吴鳞叹了口气,说:“老实说跟你说吧,兄弟,哥儿们这阵子,一想到这哈密蚩的鼻子会被砍掉,就心惊肉跳,鼻子快成了哥儿们一块儿心病了。”
“好兄弟,我们既然有幸来了这么一遭,就要轰轰烈烈地干一番!”黑子搂住吴鳞的肩膀,意气风发地说:“不把个人宠辱放在心上,才是这乱世中的好汉子!”
切,鼻子没有长在你的脸上,你怎么说都成哈?吴鳞心中大不以为然。
“告诉你吧,好兄弟,哥儿们这次来济南,就是为了干掉这狗汉奸刘豫,一举改变历史!”黑子两眼放光地说。
黑子,不,错了,不是黑子,吴鳞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家伙再也不是黑子,再也不是那个神神道道的范黑子了,他已彻底化成威风凛凛的战将牛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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