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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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静姐儿休息了几天,便闹着要下床,张文晴百般劝说,但娇妻偏偏当成耳边风,还说自己不干活儿就累得慌。
张文晴只得同意,但前提是不准做重活儿。静姐儿得到张文晴的允许,欢喜的笑了,那笑容就像花儿绽放,格外美丽,张文晴不禁醉了。
现在是插秧的季节,老爹每天忙得团团转,一个老人家,浑身都是泥,连模样也看不真切,张文晴道:“爹,我也去吧!”
老爹一听这话,当即拿起犁头向张文晴砸去,张文晴跳脚连忙跑开。
老爹开心的笑了起来,儿子晓得反抗了。要是搁在以前,老爹拿起斧头,锄头之类的凶器,张文晴动都不动一样,任凭老子行凶。
他得意抓住老妻的手,道:“这娃儿还真长大了。”
老娘见老爹开心,自然也就开心了,“我说,还是让他们早点生个小子,文晴当了爹,肯定更懂事。”
老爹也点了点头。
老爹和老娘扛着犁头到田里去了,静姐儿怕打扰到张文晴学习,把纺车搬到外面,张文晴抱着一本《论语》。很郁闷,上面的繁体字他认得不多,幸好,《论语》曾经客串过九年义务教育课本,瞎拼凑也就凑成了张文晴版的《论语》。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纺纱的静姐儿也忍不住摇晃起头来,可是,听了半晌,怎么还是这一句。
原因是,下一句,张文晴由一个不认识的字,于是哽住了。
她想好奇问一句,但下一句新的出来了,于是,又摇晃着脑袋纺纱。
“静姐儿,文晴在家不?”一个白须的老者由一个中年人搀扶着,朝他们家走来,静姐儿连忙站了气啦,大喊:“大爷爷,你来了。”
张文晴搁下书,从窗户瞧过去,白须老头儿笑呵呵朝他们家走来,身边的中年人还提了一只母鸡,果然一副串门子的模样。
静姐儿笑呵呵说:“大爷爷,你有事吗?”
白须老头儿道:“我孙女婿要来我家,我想请文晴给我写幅字儿挂在堂屋里。”
张文晴打了个寒战,写字,画押还差不多,随便舞一个圈儿就成了。
静姐儿礼貌的迎了上去,中年人把鸡递给静姐儿,静姐儿连忙推辞:“大爷爷,你这是啥意思,我们是小辈,应该是由我们去看你。”
白须老头儿道:“文晴是秀才,这礼是一定要使的。”
静姐儿笑道:“大爷爷,你还是族长呢?”
说到这个身份,老头儿立即拽了起来,族长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当的啊!他呵呵笑了起来:“文晴,还在读书,真是好样儿的。”
那老头儿笑得多阴险啊!张文晴知道在这个年代,宗族观念是很严重的,杀头都比不过被逐出宗族。
没办法,再丑也要见家长。
张文晴算是豁出去了,破罐子破摔的来到大爷爷身边,行了一个礼。白须老头立马摆出不能接受的姿态,但时间却掌握的极好,待张文晴行礼之后才说,“哎哟,你要折杀老头子吗?我可是担不起的。”
张文晴暗啐了一口,嘴上却笑着,道:“您老是长辈,担得起的。”
白须老头乐呵呵笑道:“还是读书人懂事,黑娃儿见人从来都是大刺刺的,连个你好都不会说。”他指了指身旁的中年人,张文晴看黑娃儿,果真有些黑,不过人家长得有性格。
白须老头儿的目光四转,最后落在张文晴的右手上,大吃一惊,慌忙问道:“文晴,你手咋啦?”
张文晴的右手缠着一圈白布,他叹道:“不小心砸到了。”
静姐儿脸上大变,惊慌去抓张文晴的手,张文晴连忙反握住静姐儿的手,暗暗用力,两个也算心有灵犀,静姐儿立即懂了张文晴的意思,添油加醋,道:“对呀,相公的手不小心被砚台砸了,连字都不能写了。”
失落写满老头儿的脸,叹道:“这运气可真是差,缠这么厚,估计要过段日子才会好了。”
张文晴道歉:“真是对不住大爷爷了,大爷爷,到屋里去坐会儿。”

送了一只鸡,总不能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吧!
大爷爷和黑娃儿进了张家堂屋,静姐儿给两位端上凉茶,张文晴去帮忙,却被老头儿瞪了一眼,对静姐儿指指点点:“文晴是秀才,你咋能让他帮你做这事,更何况他受伤了。”
静姐儿连忙收回手,不让张文晴帮忙,张文晴执意拿过茶碗,放在大爷爷和黑娃儿面前,道:“我的左手还能做些小事。”
老头儿被拂了面子,脸阴立即沉下来,果然是娶了媳妇忘了“爹娘”,捋着胡须道:“文晴,你不能这么护着你媳妇儿。”
张文晴看了静姐儿一眼,满眼温柔地说道:“媳妇儿娶来就是护的。”
老头儿的脸色更难看,而张文晴身旁的静姐儿听到这番话,心中暖烘烘的,眼泪也在眼眶里不停打转儿,以前所受的委屈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心想:即使为他受再多的苦也是心甘情愿的。
张老太爷对张文晴这番言辞大为不满,心想:就他这副德行,当什么官儿,还不如就在家给媳妇娃儿端洗脚水,也免得出去丢人现眼。
张老太爷把张文晴这破屋子上上下下瞅了一个遍,语重心长地说:“文晴,考状元可是一项费银子的事情,趁着日子还早,你得多筹措些银两。”
张文晴一听到钱就想撞墙,谁不想钱包鼓囔囔的,要啥买啥,只有挣不到的银子,没有花不出去的钱。
“那个是自然的。”
老头儿看了黑娃儿一眼,黑娃儿把一个钱袋交给张文晴,老头儿道:“大爷爷穷,没啥钱,这些你先拿去花着。”
无功不受禄,张文晴哪肯接受老头儿的馈赠,更何况,他看老头儿很不顺眼,不想欠下这份人情,立马推辞道:“大爷爷,你挣些钱也不容易,还是留着自己花。”
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攀附的人,张老太爷自然不会放弃,两父子使劲的把钱袋往张文晴身上塞,恨不能一用劲直接就把钱塞进张文晴的肚子里。黑娃儿膀大腰粗,张文晴这弱小身子招架不住,那钱袋塞进了他衣服里。
张老太爷开心拍着张文晴的肩膀,道:“文晴,你要好好用功,考上状元,光宗耀祖啊!”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虽然是被强迫的,但钱终究是进了他的腰包,只得敷衍点头,道:“多谢大爷爷,我自会努力读书,报效家乡,报效祖国。”话说得太顺口了,张老太爷一愣,不过他不懂,只当是书上的体面话,捋着白胡子大笑。张文晴暗里长舒一口气,如果张老太爷要跟他追究,他还真找不到什么适当的理由去忽悠人家。
张老太爷很会哄小孩子,先给一个巴掌,然后再赏一块糖。张文晴得到糖之后,张老太爷起身道:“等你手好了,别忘了给我写字。”这笔生意,老头儿暂时赔了夫人又折兵,但是有些大鱼必须放长线。
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段。虽然是被迫,但终究还是收下了。张文晴拿起拐棍送张老太爷回家,张老太爷道:“你不用送我回去,好好在家养病。”
张文晴看了静姐儿一眼,静姐走到张老太爷身边,道:“大爷爷,我送你回去。”
张老太爷心里颇为满足地笑了起来,这小兔崽子还是挺孝顺的嘛!捋着白胡须道:“静姐儿,你不用送我们,去照顾你相公。”静姐瞧向张文晴询问意见,张文晴道:“既然如此,大爷爷您老好走。”
送走张老太爷那尊大神,静姐走进厨房,打算把茶碗洗了,结果却看着茶碗干干净净摆在碗柜里。刹那间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竟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站在门口的张文晴见她这模样,握住她的柔荑,道:“谁又惹你生气了?”
静姐看着张文晴,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相公终于长大懂事了。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张文晴拿起静姐的手绢儿轻轻擦拭妻子脸上的泪痕。
静姐的脸羞得绯红,不由得埋下了头。
这种娇羞的表情让张文晴的身子情不自禁的向前倾,贴近静姐的身子,吻在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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