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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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很长时间,只有风声和雪从树枝上跌落的声音,魏熙笑了,很轻,很小心翼翼的说:“其实都是些过去的事了。”
“去TMD恋人!”何年从地上窜了起来,一把扯过魏熙的衣领子,愤怒的直挥拳头,“你为什么不揍死那个姓陶的?往死里踹他,踹到他求你,让他吐血,凭什么就你一个人付出,就你去死,他就忍心在一旁看热闹。你那是什么口气?同性恋怎么了,老子都没瞧不起你,你凭什么瞧不起自己?!”
魏熙愣了,他被勒的喘不过气来,“你明明瞧不起……”
“我靠,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看不惯你那副自以为是、趾高气扬的样子,老子爱上女的就是异性恋,爱的男的就是同性恋,爱上动物那就是人兽恋!”
“噗……”魏熙笑了,哇哈哈的抱着肚子,眼泪里滚出几滴液体,“你语无伦次了。”
何年把他重重的扔回地上去,“小爷我下回见了那姓陶的,非揍死他不可,你还让他吻你,莫非……你还喜欢他?”
“嗯?”话题转太快了,魏熙摸了摸下巴,不吭声。
“人渣!”何年看到他暗沉的脸色,哼了一声,“就算你还喜欢他,我也要骂他,狗屁人渣,我呸。”
何年仰着头灌了一口酒,太阳渐渐往西偏,橘红色的光芒照着满山的白雪,露出一抹淡粉色的光泽,树梢光秃秃的,阳光透过来,更添几分朦胧的美感,魏熙细长的眼睛也很朦胧。
“喜欢?”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然后失神的看着太阳出神。
何年看他的样子,胸口堵的慌,他本来心里就不舒坦,现在更像是有块大石头,压的喘不过气来了。
“其实我早想通了。”魏熙幽幽地说:“感情根本是没有把握的投资,谁能保证得了一辈子呢,是我强求了。”
“我呸。”何年摔了白酒瓶子,“小爷我是没爱上,爱上了,就要爱一辈子的。”
魏熙笑了,“所以我总觉得你像我。”
“靠,小爷才不像你!老子敢爱敢恨,敢做敢当。”笑的像狐狸似的,真可疑啊。
“天晚了,去收夹子去。”
魏熙从地上站了起来,酒有点上头,他脚底下打晃,何年手快,窜起来扶了他一把。
“你歇会吧,我收去。”说完就兴匆匆的窜进小树林了。
魏熙扶着树坐下来,一样一样的往包里收东西,又回头看了眼太阳。
被父亲打,让母亲哭,被姐姐们瞧不起,被姐夫冷嘲热讽,一向和他亲近的外甥们也被隔离开,尽管经历了这些,他都没有放弃喜欢那个人,可是那个人却在他经历了这些想得到一个拥抱时,狠狠的踩碎了他的心。说不怨恨,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魏熙扯了扯嘴角,听到树林里传来的脚步声时,他转过了头。
“嗷嗷嗷嗷——”何年一路火烧**似的跑了出来。
“被夹子夹到手了?”魏熙挑眉。
“不是。”何年兴奋的原地直跳,“你快来快来,有野鸡。”
拉着魏熙窜进了树林最深处,夹子上扑腾着一只五颜六色的野鸡,火红鸡冠,脖子上一圈绿毛,尾巴上的毛是黑褐色的,一尺多长,那叫一个精神。
“你运气真不错。”魏熙把它从夹子上拿了下来,用细绳把它的翅膀拢了拢。
“下了九个夹子,总算打到一个,真不错。”何年一边斗鸡一边乐。
“你这人真奇怪,一般人会嫌少吧。”
“我靠,老子说过了我很专情的。”何年不爽的跳脚吼。
魏熙直接伸腿踹他**,“对野鸡专哪门子情,拿包去!”
又磨蹭了好一会,天色渐晚,两人拿了包,牵了狗,开始下山。

这回来福不碍事了,也不挡道了,直接拉着何年冲下山去了——
“救命啊。”何年中途抱着大松树枝哭嚎。他背后背着包,胸前挂着野鸡,狼狈得很。
魏熙笑得差点滚到雪里去,二妞在他身后缓缓走着,他一步步稳稳的走到何年身边。
“你先放开树。”
何年使劲摇脑袋,“几百米冲下去,我会死。”
“男子汉大丈夫,你不是不怕死吗?”魏熙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看得何年一愣。
只剩个小头的太阳,就在魏熙脑袋后头照着,魏熙白皙的脸色多了抹橘色光润,恍得他眼睛都快瞎了,那两排长睫毛,跟小扇子似的,扇的那叫一个欢快,扇的何年心肝都抖动个不停。他的笑很淡,但笑起来却绝对的漂亮,嘴唇红艳艳的,此时身上有几分酒意,眼神中多了几丝温柔。
两人离得又近,何年脖子后头的寒毛竖了起来,他情不自禁的一松手,来福兴奋的继续往山下冲,一双微冷的手捉住了他的手,魏熙的声音近在咫尺。
“放开狗。”何年听话的放了手,魏熙拉着他,一起往山下跑。脚下滑得要命,被凸凹不平的石块的绊得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一路奔下来,魏熙也没放开他的手,何年紧紧的握着他,他觉得这时的魏熙像个恶作剧的孩子,兴奋的满脸都是光彩。
我靠,小爷终于知道来福像谁了,狗屁的家教。
他想到这的时候,脚底下一绊,眼看膝盖着了地,何年赶紧控制收势,可是他哪里收得住,把魏熙也连累着摔在地上,雪底下的石块把腰磕得生疼,眼看魏熙开始往下滚,何年想也没想,把魏熙的头和胸前一护,两个人打着滚的往山下滚,雪溅得老高,身后鸡也飞了狗了跳了,何年和魏熙滚了老半天才停了下来,魏熙的腰卡在山脚的台阶底下,何年压在他身上头,一头一脸的雪。
两个人喘了好一会,魏熙的手正抱在他的腰上,从何年的怀里抬起头,笑得像个狐狸,“真过瘾,是不?”
“过瘾你个头,老子的腰疼死了!”何年低头想抗议,近到没有空隙的怀抱,近在咫尺的眼睛,吓了他好大一跳。
魏熙的呼吸热热的,脸颊上有兴奋过后的红润,嘴唇一张一合,喷得他脖子发痒,他的身体牢牢的被压在身底下,一挣扎,大腿就磨蹭过他的,何年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着了火,血流全往身下某处集中而去,仿佛受到蛊惑似的,他低下头吻住了魏熙的唇——
凉凉的,像雪糕一样,很软,带着酒气的甘甜,何年捧稳他的头,往更深的地方吻了去,在中途与魏熙的舌相遇,他的口腔内部很热,像丝绒一般细滑,他鼻子里发出一声暧昧不清的呢喃,何年疯了似的使劲蹂躏他的唇。手也蠢蠢欲动的探下魏熙的腹部,魏熙腰一软,闭上了眼睛。
何年抬起了眼,眼底有些惊慌,却又意乱情迷,他呼吸急促,唇离开了魏熙。
魏熙睁开了眼睛,眼神深邃,他的手指抚上了自己的唇,直直的望着他。
那眼神看得何年想逃。
可是逃不掉,他的血液沸腾,心脏狂跳,腹下硬挺,**叫嚣,他被那样的自己吓了一跳,僵硬得完全无法动弹。
感觉到了身上人的窘迫,魏熙轻声笑了起来,他的声音低沉,却性感,他拉过何年的头,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般揉乱了他的头发——
何年固化的意识,终于碎裂了。
他推开魏熙,疯子一样的往山下冲,一路跌跌撞撞,他身体里所有的意识都在叫嚣:我靠,老子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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