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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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毒(2)
这一年的冬天既长又冷,自从牢里回来之后我就一直没出去过,因为害怕自己会再受到什么不知名的伤害。可我还是鲜活的记得那天孟泰的马车出现在衙门口的时候,泪如雨下的如水是那样子的伤心。孟泰看见冷雨,脸色十分的难看,仅有一种愤怒的情感在他深谙的眸子里。
而我,读不懂那样的感情。
“这是我的哥哥,孟泰”我向冷雨介绍孟泰的时候,还是看见他帅气白净的面容上浅浅的笑意。那种慑人心魂的笑,居然含有些许的妖媚。
但是我最清楚不过了他只不过是一个优秀到让我无法形容的地步的男人。
“幸会,在下冷雨,眉心的朋友”我没有明白,这朋友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即便他救了我。
“哥哥,我中了蛊毒”只这一句话,就叫孟泰瞬间失了神,他又如何不知道蛊毒是何物?以前也阿爹讲过中原的武林,那些玄幻莫测的武功和令人乍寒的奇毒,如今听来是如此的让人讨厌。我从武侠小说里摸爬滚打过一阵时间,也知道这些毒药是多么的难解。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中毒?我一直想要很平淡的活着,哪怕如草芥般也无所谓,可是这穿越过来的命运到底是无法自我作主了。
“眉心”孟泰的声音哽咽了,他看着我的眼睛里有了一层薄薄的雾水,却极力的忍住没有落下来。
“哥哥,我没事,昆仑神会保佑我的”本来我不想哭,可是一旁的如水却苦的梨花带雨,把我的眼泪也勾了出来。眼泪在我脸上静静的流着,冷雨却伸过手来起我擦拭着。
回到清园之后,我就一直没出去。孟泰和冷雨在商讨如何救我的事情,当然是在没办法救我也只能坐以待毙了。
如水在我的房间里点上了气味沉静的檀香,她说白木香不及檀香安神。
在现代我的情商指数在我所有的同学当中算是比较高的了,不论在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慌神,但是这一次却真的控制不了。我知道这样的毒要想解掉时很难的,可是冷雨又给了我希望。他那天对我说“其实,你中的并不是最毒的蛊毒,我可以断定你中的几乎是最轻的蛊毒了。要不然你早就下黄泉了。”
也因为这句话,我有了希望,有了还能活着的希望。我要回到武夷山,我还要回去看我的亲生父母,米米,还有曾经生活的花花绿绿的世界。
“姐姐,你唱歌给我听吧”正在绣花的如水忽然跟我这样说,我这颗受伤的心倒是有一些震惊。拜托,如水同志,你姐姐我现在可是真种剧毒,朝不保夕,哪来的心思给你唱歌给你听啊。要是在平时也就算了,可是非常时期,你也考虑一下姐姐的小身板。
“如水,到我的内室把我的箫拿来”想来自己穿越到这古代也两年了,以前母亲叫我学古典乐器的时候是那样讨厌的东西,如今倒变成了爱不释手的尤物。而,笛子和箫却是我的最爱,尤其是箫。
以前曾经听老师说“玉箫,本是最曲高和寡的乐器,而笛子,却是最孤单寂寥的乐器。”
脑海忽然想起一首很久远的歌,梅花三弄,曾经我的最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吹得出来了。我拿着玉箫,轻轻地放在朱唇下,轻拢曼妙的曲子逐渐的传出。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真的像是一个音乐家,一个古典音乐家。
清园里的梅花已经完全的开了,这个冬天最寒冷的季节也来到了。以前在草原上驯化的两只雁,莹儿雁儿也会南方过冬了。站在清园的梅树下,看着腊黄色的或白色的花朵在刺冷的寒风里打着转,然后落下。孟泰回草原了,他说一定要回去给爹娘烧些纸钱,否则这个年难以安心。一开始我要去的,但是因为抑制蛊毒,一向单薄的我不得不节制含糖类食物,所以身体不允许自己回去看看生活了两年的爹娘和姐姐。我让如水跟着孟泰替我去给爹娘上一炷香,也代表我问候一下大漠。
整个院子只有我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有几只乌鸦飞过。突然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到李清照,那个人比黄花瘦的女子。她是那样的寂寞与孤独,在赵明诚离开他之后。我有的时候特别的害怕,害怕自己失去自我,害怕自己忽然不认识自己。现在的我与21世纪的我相比,全然是性格迥异的两个人,即便现在真的让我回去,也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白色的雪把整个清园都封住了,只余下些许的冬青,却也落满了雪。我摘了几枝梅花,准备回去插在花瓶里。
整个院子只余留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
箫声在空旷寄远的天空上徘徊,久久的回旋着。
晚上,外面的风呼呼的吹着,像极了发怒的狮子在乱吼,躺在炕上的我忽然觉得有一些惊悚。直觉告诉我,清园里面有人进来,而且只有一个人。或许他是想取我性命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穿戴整齐,坐在雕花檀木桌旁边,等待着来人。我想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要置一个弱女子死地。难道这个时代就真的是你不杀人,人必杀你吗?
但是,我等了几乎整整一夜,都没有人的脚步靠近。我觉得自己有一些神经脆弱,为何如今是这样的贪生怕死,像以前怎么说我也是一“欣欣向荣、雷厉风行、火树银花”的女子。而如今却变得期期艾艾,犹犹豫豫,直至是以前自己格外鄙视的那类型人啊。

第二天早上,大雪已停,院子里原本还有一些青色的冬青叶背作业的大雪覆盖了,只余下一片的银装素裹。仔细想一下孟泰也该回来了,我就到他的房间里,帮他收拾整理一下。他的房间在我的记忆中永远都是很简单朴素的,哪怕是在草原的大帐里。忽然间我在他的里间的木箱里发现一块玉佩,恰恰是朱棣那时给我的那一块。
我的脑子里很快的闪过一些画面,不偏不斜,正好是那天我夜探燕王府时的画面。我知道自己中间之后昏迷了一段时间,而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却不知道。但是以一个正常人的脑子再加上21世纪那么多悬疑类小说及电视剧的熏陶,恐怕想不往那方面想是很难的。
外面的风把我进来时虚掩着的房门“轰”的一声吹开,差点没把老娘给吓死。我赶紧收起玉佩,回到房间换衣服,毕竟穿着蒙古服装在汉人的大街上横冲直撞是一件惹人眼球的事情。换好衣服之后,我径直的去马棚迁出我的小枣红马,不管身体里毒和银针,快马加鞭的像燕王府行进。
片刻之后,我就站在燕王府的大门前,那样巍峨的气势让我的心里有一些虚。门口的小厮过来呵斥我“大胆刁民,竟敢在王府面前张望,还不赶快下马”。我心里讥讽的看着他,真是狗仗人势的东西,今天姑奶奶我就不下来,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朱棣,你个小人赶紧出来,别以为偷偷摸摸的下毒就会人不知鬼不觉了”我故意大声地喊着他,也不忌讳,目的就是让他知道,我没有白痴到那种程度,虽然这种行为足以可以让我立马死掉。这一声呼喊,朱棣依旧是没有出来,但是我看见一个约摸五十岁的老者出来,看见我一连的严肃。
“不知姑娘为何人,又为何事在门口诬蔑王爷”
“把这个给你们王爷,他自然会懂”我把玉佩扔给了老者,让他递给朱棣。我觉得自己是一个疯子,一个五星级疯子。
从马上下来后,我整理了一下仪容,就看见刚才的那个老者出来说“姑娘,王爷请你进去说话”。随着老者穿过长长的走廊,在一个气势很庄严的园子前面停了下来,想必朱棣就在里面。他带则我走进去之后,看见朱棣正坐在一把褐色的檀木椅子上,面前不知道方的事什么书,已翻了差不多有一半。
“德叔,你先下去吧,记得不要让任何人到书房来”
他手一挥,老者便下去了。我抬起头来,看见他穿着月白的锦袍,腰间束着黄色的腰带,以证明他是一个皇子。他的手上拿着的恰是那块让我倒霉透顶的玉佩。望着我一直盯着他的表情,他开口道“我长得就这么好看?”语气里竟是调侃。
“你长得还算凑合,就是心肠太狠”朱棣,你一个堂堂正正的皇子,就算我当时绑架你的儿子,你也不用这么折磨我吧。如果过你怕以后我还会再次的刺杀你,你大可以结束我的生命,又为什么要这样毒害我呢?我始终无法理解古人的心里,原本很简单的问题就是喜欢搞得那么复杂。
“眉姑娘说在下心肠太狠,可否有证据?”这一刻,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人家总是说明成祖不按理出牌了,这样无赖的话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说得出口。就像一个小偷明明偷了人家的东西,却自己带头喊捉贼,这样的“气概”我实在不敢恭维。
“证据,我就是,就是你在我的体内下了蛊毒,还在好几个**位扎了银针。”
“你知道了?”他忽然间改变的口气让我一下没反应过来,这个人果真不是一般的阴险。他的脸恢复到我印象里的那种严肃,一种让人害怕的表情。“眉姑娘,不错那毒确实是我下的,我也只是想要你知道,威胁我燕王的下场。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我听着,只觉得婚生的血液都向头上涌,如果现在我没有中毒的话,一定会杀了他,哪怕是不自量力。我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人居然可以这样的变态,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想杀了我吧”他的脸忽然凑到我面前,身上的薄荷清香也笼罩在我的周身。我的心里有一点的紧张,他究竟要干什么,莫非我的美貌吸引了他?这一想法一出炉,我就狠狠地鄙视自己,死到临头了还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
“是,我现在的唯一愿望就是杀了你”
屋子里一片沉寂,只余我俩的呼吸声。忽然他看着我“哈哈”的笑起来,我莫名其妙的的看着他,不能理解。“果真跟王府里的其他人不一样,不愧是草原的儿女,率直,本王喜欢”。如果他的这一番话要是在落英缤纷的山谷里或者是杨柳晓风的湖畔说,也许我会感动,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只会让我感到恐怖,极其的恐怖!!
“蛊毒,究竟能不能解?”
“能解,但是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成功”他的话还不如不说,我听着只觉得头晕,想来自己终究是活不长了。
“你真的很毒,简直比蛊毒都要毒上几百倍”我一字一句的说完,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或许,蜀中唐门有人能解”背后传来了一句阴森森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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