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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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人要攻县城,县太爷逃走了,老百姓能逃的也都逃了。”
听武隶这么说,张氏也紧张了,毕竟生长在京城,天子脚下,外边世道虽乱,却没有切身体会。现在危险近在咫尺,由不得人不害怕。“那咱要不要逃?”张氏说。“逃?”武隶反问道,“逃到哪里去?咱这个地方偏僻,离县城一天的路程,方圆十里没有村镇,本身就是避难的好地方。胡乱逃,万一碰上乱军,岂不是自寻死路?”张氏想了想,道,“也是的!”
张氏这人也怪,武隶做官之前,穷困潦倒,她心底多少有些看不起他,说话办事爱自以为是,把武隶的话当屁。自打武隶当了官,她突然小鸟依人起来,很有些凡是武隶说的话,就要照做的意思。现在武隶虽然流放了,拿张氏对他的态度来说,比起没做官之前要好得太多,至少有相当的尊重。
远远的传来一阵连续不断的闷响,仿佛是夏日雷动。那响声越来越近,大地也渐渐震颤起来。“是骑兵!”武隶顿时大惊失色,听马蹄声声,来的可不下一百骑。也不知来者是敌是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武隶从兵器库里拖出一杆长枪,枪头虽然锈了,用来防身也无碍。张氏则捏则一把尖刀,她习惯耍杀猪刀,这尖刀用起来颇不顺手。武隶将草料场辕门锁死,又用两根柱子将辕门顶住,躲在墙后往外看。不一会,两百余骑兵就到了草料场门口,武隶看得清楚,这些人并没有统一的军服,瞧他们的样子,是蒙古人无疑。蒙古人在马上叽哩咕噜说了一通,商量着什么,骑兵中一个家伙眼睛很尖,瞧准了武隶藏身的地方,偷偷取出箭筒里的羽箭,冷不丁一箭奔武隶头颅而来。潜意识察觉到危险,武隶本能的往下缩头。嗖的一声,箭矢锋利的铁尖擦着头皮射到身后的木柱上,力量之大,整个铁尖完全没入木柱里头,余力未尽的尾羽在空气里反复晃动,嗡嗡作响。
武隶正庆幸逃过一劫,突然一股暖流从头顶沿着耳朵缝流下来。伸手一摸,全是血!原来箭矢虽未射中,但箭尖的锋刃依然伤了头皮。张氏见这些蒙古人无缘无故射杀武隶,怒从胆边生,捡起地上劈木材的斧头,用足力气朝射箭的骑兵甩过去。这一斧势大力沉,斧头呼啸着越过暗算的射手,正中他身后第五个人的面门,那人没来得及惨叫一声,便轰然倒地,白花花的脑浆和殷红的鲜血涂了一地。他的同伴一看,顿时大怒,一阵箭雨铺天盖地朝两人藏身处射来。箭矢雨点般落下来,钻进墙头,扎入土地,钉入木柱。幸亏有一堵墙挡着,否者两人准成了刺猬。武隶示意张氏,朝远处走,以免被流矢所伤。
箭不停的射,十几个蒙古人趋马到墙下,用飞天爪勾住墙头,往上头爬,翻身上了女墙。下边的人见状,停止了攒射。上墙的蒙古人举着刀,嗷嗷的朝武隶和张氏冲过来。武隶一看这架势,赶紧逃吧。吼了一声,“快朝马棚跑!”转身就跑。张氏也紧随他后头,蒙古人隔着二三十步远,紧追不舍。这一阵响动,把屋里的孩子吓得哇哇痛哭。张氏惦记着孩子,喊道,“你牵马,我抱孩子。”“好嘞!”武隶一声回应,两人立刻朝相反的方向跑。
武隶用最快的速度跑进马棚,三十多匹马或卧或立,闲暇得很。他顺手牵了两匹原先的军马,这些日子他也看出来了,集市上换来的所谓上等马,样子固然好看,跑得也平稳,可是在耐力和速度方面,比他以为的劣马差得不止一星半点。赶紧牵出了马棚,翻身骑上去。左手握住缰绳,右手牵另一匹马,往睡觉的房子奔去。
那边张氏将襁褓背在背上,跃出房屋未走几步,身后马刀破空之身呼啸而来。张氏硕大的身躯往旁边闪开半步,转身一脚踢在那人的肚皮上。张氏的腿水桶那么粗,满是横肉,可怜的蒙古兵倒着飞出去半丈,这才重重摔在地上,不知死活。

然而就这一次转身,;另一个蒙古士兵也追上了她,挥刀劈砍。张氏用尖刀格挡闪躲,顺手一招割喉放血将这人撂倒。张氏本就是杀猪出身,杀猪匠最讲究一刀切断喉咙,让肥猪迅速失血,从而无力挣扎。真正的杀猪高手,顺着猪的腠理入刀,那被杀的肥猪至死都没感觉到刀杀的痛苦。张氏此时本能的用上杀猪的绝活,一招割喉放血浑然天成,被那蒙古兵抽搐着倒地,喉咙大动脉喷出的血洒了张氏一脸。可惜这样一滞,三个蒙古兵又围了上来,将张氏死死缠住,让她无法转身逃跑。
张氏苦苦支撑,躲开两把马刀,迎着第三人,一式剖腹掏心肝用尖刀拉开了蒙古兵的肚皮。这一式也是杀猪时的招数,好的杀猪匠讲就只用一刀,就将肥猪的胸腹破开,心肺归心肺,肚肠归肚肠,不能破坏了里头的零件。剖了腹的蒙古兵丢掉手里的马刀,捂住肠子拼命的往里塞。无奈这条口子太大,肚皮再也兜不住。这蒙古兵最终还是倒下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红红绿绿的场子从肚子里流出来,淌在黄土地上。装着食物的小肠,在自己眼前一下一下的蠕动,而他只能躺在地上恐惧的哀嚎,一时间死不了,也活不成。
两个蒙古兵见到如此惨状,不禁吓得愣住了。张氏乘机由右下向左上一刀“卸脑壳”,这一刀即迅疾又用大力,属于劈砍的屠术。顶尖的杀猪匠切开皮肉到达颈骨与头骨连接处时,找准位置,通常大力一刀就能砍开。当刀锋掠起的劲气扑面而来,那蒙古兵遽然而惊,但是太晚了!尖刀从侧面狠狠的砍入了耳下一寸半处。然而人体毕竟不同于猪身,这一刀下去,并没有击中关节,却卡在了颈骨上。任凭张氏如何用力往外拔刀,也无法拔出,那蒙古兵却没死,一手抓住卡在自己脖子上的尖刀,他生命残余的所有力量集中到另一手,马刀挥出。张氏无奈撒手丢刀,就地一滚避开刀锋。那马刀一下子砍到支撑外墙的木柱上,直径五六公分的木柱竟然被拦腰斩断。
张氏就地一滚,马上站立起来,背上孩子这么一折腾,立时哭得嘶哑了。张氏听得心疼,也没办法,忍着心肠,空手防御。中那刀“卸脑壳”的蒙古兵跪在地上,双手托刀,张大嘴,舌头眼珠全凸了出来,嘴里发出咔咔的叫声。这样的伤势,虽不能再动弹,却未必致命,只是对中刀的蒙古兵来说,未免太残酷了些。
第三个蒙古兵被吓得半死,不自觉的往后跑,退入冲上来的十几个士兵中。而这十余士兵见到如此杀戮,也吓得畏缩不前。虽将赤手空拳的张氏团团围住,却是没人敢上前挑战。
正这个时候,外围的武隶大叫一声“我来了”,催马奔来。他一振锈迹斑斑的长枪,凭着战马奔跑的威势冲过来。这些蒙古兵被张氏吓破了胆,又不知道武隶的底细,皆道一个女人步战就这样厉害,那男的上战马杀我等不如砍瓜切菜吗?一时间竟纷纷躲避,无人敢挡武隶锋芒。武隶冲开包围圈,把缰绳甩给张氏,大喊一声走,双腿一夹马腹,**战马三两步就跑开了。
这时,草料场外的大队骑兵也从辕门蜂拥而入,瞧见武隶纵马飞奔,都催着追赶。无奈武隶**的战马速度快过太多,跑了十来步后,距离反倒拉得更远。这是张氏也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喝了一声“驾!”马儿如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
马上的蒙古军官见到如此情形,用蒙古话大喊了一声,“果真是汗血宝马!”见状知道追赶不及,便取出三只羽箭,扣在弓弦上,用足力气拉至满弦,嗖嗖连响,那三只箭奔着张氏的背心激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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