７宁远城墙上
［努尔哈赤见劝降不成，便开始布阵攻城。
［二十三日，袁崇焕巡城瞭敌，看到努尔哈赤在城西北五里路远的地方扎下营盘。袁崇焕想试试安在城墙上的红夷大炮。
袁崇焕：（吩咐左右）把家将罗立唤上城来。
［功夫不大，罗立上城。
罗立：大人叫我？
袁崇焕：你一直是向从京营来的彭簪古学习操炮的，如今已十分熟练了？
罗立：是，大人。
袁崇焕：（指着后金的营盘）你看它离城有多少里？
罗立：（用手指比划了一阵）五六里的样子。
袁崇焕：给他一炮，能不能打上？
罗立：茅总兵当初试炮，一炮打出十五里，这点距离，保证打上。
袁崇焕：（命令）打一炮试试。
罗立：是。
［罗立立即装上炮弹、火药，定好照门，用火绳点燃引信。“轰”地一声巨响，炮弹飞了出去，正打中后金大营，打死打伤数十人。
［努尔哈赤大吃一惊，连忙命令兵将再往西撤，把营盘扎到更远的地方。
努尔哈赤：（很窝火）不详之兆！（气恨恨地）好你个袁蛮子，咱明儿见！
８宁远城西南角
［第二天一早，努尔哈赤令八骑将士饱餐酒肉，开始了对宁远城的总攻。努尔哈赤选定西南角作为主攻方向，冲在最前面的是战车，这些战车前面装有五六寸厚的木板，木板上裹着铁皮，是用来抵挡弓箭、火器并撞击城墙用的。后面跟进的是弓弩手，他们要用密集的弓箭射向城墙，射伤城上守军，压制防御火力。接着跟进的是装载泥土柴草的小车，用以填塞沟濠，为后面铺平攻城的道路。再往后是健锐营云梯。这种云梯比城墙还高，带有滑轮，上面用木板或生牛皮蒙住，以遮挡从城上打下来的檑石滚木，士卒可以用云梯攀援登城，也可以隐藏在云梯之下破坏城墙。最后一层是铁骑兵，人马都披双层铠甲。待城破之时，发起冲击，锐不可挡，名之为“铁头子”。
［在八旗贝勒的率领与指挥下，后金精锐蜂拥而上，马步车牌勾梯炮箭排波逐浪冲向城墙，鼓角声炮火声呐喊声响成一片。
［城上却无动静，偃旗息鼓以待，整个宁远城鸦雀无声，只听到城外的哗躁。［袁崇焕安坐城楼，与朝京路过宁远的朝鲜使臣韩瑗谈论古今，似乎胸有成竹。满桂按剑贮立城堞，密切注视着城下敌人的攻势。一名家将在侧。
家将：将军，敌人攻上来了。看，那就是敌人攻城专用的“铁头子”。
满桂：嗯，告诉将士们不必着急，将敌人放进最有效射程再打。
家将：是。
［眼见得后金士兵越来越近，炮火弓箭已经能打到城上，箭来得越来越密集，啪啪地像急雨像飞蝗打在城堞与悬牌上。悬牌上中的箭如刺猥一般。满桂知道，护城河早已结冰，起不到阻滞敌军的作用，再放敌人靠近，就会进入炮火射击死角。
满桂：（一声令下）红夷大炮，打！
［战鼓响起，城上红夷大炮、各类将军炮、碗口炮、虎蹲炮、佛朗机、三眼铳，强弓连弩一齐发射，后金的铁甲战车被迭发连放的红夷大炬炸得粉碎，它那震天撼地的爆炸声，令后金士兵心惊胆裂。当后金军靠近城墙的时候，城角敌台上的炮火则横向射击，后金兵死伤无数。可惜敌台上安的都是小炮，打不到更远的地方。
［努尔哈赤**来的八旗军卒果然勇猛顽强，他们不顾伤亡，前仆后继，踏着满地的尸体，继续向城墙靠近。终于有几辆战车和云梯冲到城墙根底下，有几处是明军炮火射击的死角，箭镞被上面的木板或牛皮遮住，对他们危胁不大。
满桂：（命令）滚木雷石！，砸！
［士卒用抬上城墙的长条阶石往城下砸，后金兵头破血流，死伤惨重。
［剩下的后金兵在城下拼命掏挖，很快在城墙底部凿出一个个浅洞，后金兵进入洞中，城上明军弓箭枪炮木石便不能伤及。洞越凿越深，有几处几乎被后金兵挖通。如不及时封堵，洞口会越来越大，后金既可能入洞口渗入，又可能在洞内安放炸药炸开城墙。
［袁崇焕终于坐不住了，他走下城楼。
满桂：袁大人，城上不要紧，我就担心敌人在城墙下面掏洞。若是给装上炸药就危险了。
袁崇焕：我下去看看。
[袁崇焕带领家将袁升走下城墙，沿着城墙检查，不断地将耳朵贴在城墙上
听外面的动静。果然，他听到了敌人掏挖城墙的声音。
袁崇焕：袁升，你听。
袁升：是在挖城，声音这么大，快要挖通了，危险！
袁崇焕：（吩咐将士）敌人在外面挖，咱在里面也挖，索性挖通了，把敌人消灭，起码也能把敌人吓跑。挖！声音越大越好。
将领：是！
[工夫不大，将领报告。
将领：报告袁大人，洞挖通了。
袁崇焕：掏洞的敌人呢？
将领：吓跑了。
袁崇焕：好！命令士兵，用土石把洞口堵上。
将领：是！
[袁崇焕亲自率士卒挑石担土，填堵洞口。不久洞口填实。
袁崇焕：袁升，通知四城守将，检查各段城墙，若发现敌人掏洞，照此办法填实。
袁升：是！
[袁崇焕回到城上，发现战斗更加激烈。便命人将全城仅存的一万多两银子
搬上城墙。
袁崇焕：将士们！这是一万两白银，凡击中敌人者，立即赏银一锭！
［战士们受到鼓舞，炮火更加猛烈。
［一阵羽箭飞来，袁崇焕左臂受伤，血流不止，他撕下一块战袍，裹一裹伤口，又继续指挥战斗。
[袁升上来报告。
袁升：报告大人，四城城墙都检查过了，已经发现的洞口都已经堵住了。
袁崇焕：好！这里的敌人也快没劲了。
［后金兵的进攻被打了下去，战场安静下来。
［已近午时，通判金启倧带领城中百姓将饭菜送上城来。将士们一边吃饭，一边议论对付后金兵在城下凿洞的办法。
士兵甲：敌人掏，我们填，太被动了。
士兵乙：可不是，万一发现不了，可真危险。
士兵丙：听说这是努尔哈赤破城的绝招。
士兵甲：要是能破了他这招就好了。
袁崇焕：大伙议论议论，看谁有什么好办法。
满桂：通判金启倧说他有个建议，让他说说。
袁崇焕：好哇，金通判，你说你有好办法？
金启倧：袁大人，能不能把火药均匀地筛在芦花被褥或者被单上，卷起来，投到城下，待敌兵抢夺时，用火箭射燃，火药烧起来，火化乱窜，或可以烧杀在
城下凿洞的敌人。
袁崇焕：（大喜）好哇，金大人你就先试验一下。袁升，你去找一条芦花褥子来。
袁升：是。
［袁升很快抱来一条芦花褥子，金启倧当即令人在上面撒上火药，卷紧，金启倧让众人闪开，自己拿了一根火绳去点，只听“轰”一声响，火星八方迸射，褥子四处翻滚，金启倧射闪不及，一颗火星飞到胡须上燃烧起来，众人连忙上前扑救。
袁崇焕、满桂：快抬下去让军医抢救！
[金启倧已经不能说话，被抬下。
满桂：嘿！这要是敌人堆里打转，敌人都是棉衣皮袄，碰上就着，得烧死多少敌人哪，金大人发明的是万人敌呀！
袁崇焕：对，就叫万人敌。可是，这大冬天的，咱们能动员多少芦花褥子啊？
满桂：能动员多少是多少吧，马上派人去征集。
士兵甲：大人、将军，小的受金大人启发，也有个主意。
袁崇焕：好哇，你说。
士兵甲：小人家乡，过年的时候，有一种孩子们施放的玩艺儿，叫做“老鼠屎”就是泥球里头装上火药，点着之后，也是火花乱窜，满地乱转。如今咱们把
泥球做大些，里头多装火药，周围挖出些小孔，装上药焾，不也可以烧他一
气吗！
袁崇焕：嗯，（略作思考）也是个办法，只怕泥球大了不结实。
满桂：四周再用木头框子钉住就结实了。
袁崇焕：好，下去试一试，若成功了，就大量地造。
满桂：这又是一种万人敌呀。
袁崇焕：对，又是一种万人敌。我看把秫秸、柴草之类打成捆，里头撒上火药，浇上油，也能代替芦花褥子、棉花被子之类，也试一试。袁升，你去安排。
袁升：是！
[抬金启倧的士兵回来报告。
袁崇焕：金大人怎么样了？
士兵：禀报大人，金大人吸入高温气体，内脏被灼，为国捐躯了。
袁崇焕满桂：（悲痛万分）金大人！金大人哪！
袁崇焕：（对众将士）咱们金大人是浙江人，人是冰雪聪明，原来是县中笔吏，积官至县丞，又升为外卫经历。当时老枢辅孙承宗看他颇有志介，勤敏可用，便令代管通判事，负责核实兵马钱粮料理城工，裁断军民词讼。干了一段时间，孙中堂觉得他深得军心民心，便在叙五防时建议提拔，实授通判之职。
如今金大人为国捐躯，我们要用金启倧大人发明的万人敌，消灭努酋，保
卫宁远，为金大人报仇！
众人：保卫宁远，为金大人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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