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魏忠贤值房
［回到值房，魏忠贤命人把李朝钦叫过来。李朝钦很快跑过来。叩过首，站在一旁。
李朝钦:见过老祖爷！
魏忠贤：我刚才看见小火到各宫去送“九九消寒图”，想起来每年冬至往各宫送红萝炭的事，我担心惜薪司的小太监们办事马虎送错了标准。你去问问惜薪司，今年各宫和二十四衙门冬天防寒用的柴炭备足了没有，各宫前面的铜缸、木桶有没有加够水，有没有安好铁篦子点着防冻的炭火，还有往各宫送的红萝炭别差了尺寸分量，别忘了奉圣夫人的咸安宫与各位娘娘是一样的标准，还有容妃娘娘已经是皇贵妃了，别忘了加等。还有什么该查问的，你想想。
李朝钦：老祖爷想的周到，奴婢去问清落实，老祖爷放心。
魏忠贤：问问红萝厂，今年的红萝炭是哪儿的木头烧的，质量怎么样？
李朝钦：奴婢刚刚去过红萝厂，问了。与往常年一样，今年的红萝炭都是用易州一带山中出产的硬木烧炼成的，先从易州运回北京的红萝厂，按照尺寸锯截成一尺左右，粗细在二三寸左右，炼好之后，装到用荆条编成的小圆筐里，小圆筐要用红土刷成红色，往各宫送。这种炭烧起来又暖和，又不爆，灰是白的，不冒烟，不会熏人。
魏忠贤：这我就放心了，质量不好，中了煤气可了不的！
李朝钦：惜薪司的人来请示过一件事，问今年的彩妆怎么摆？
魏忠贤：什么彩妆？
李朝钦：老祖爷忘了，就是用木炭粉和香料塑造成的将军、福判、仙童、钟馗等塑像，二尺来高，用金彩装饰描绘成门神的模样，只有脸部手部不描画，黑黑的保持着炭的本色。这些塑像一对一对地从元旦开始摆放到各宫门两旁，一直摆到二月二日，才又抬回到厂里去，重新修补描绘，搬进仓库，到来年再用。
魏忠贤：你问这个彩妆啊，彩妆不是元旦才摆吗？还早着哪，怎么现在就问？”
李朝钦：回老祖爷，以前的彩妆只有二尺多高，到时候抬进宫来就行了，今年的彩妆是照着老祖爷的意旨重新塑的，**尺一丈来高，比原来花费多出百倍，而且都穿着真正绫绢作的服装，手执真刀真枪，比原来重得多了，搬运和装摆要费劲得多，若不提前，到大年初一就来不及了。所以惜薪司主张，从现在就开始搬运，请示行不行？
魏忠贤：告诉惜薪司，过几天再摆，这才甚么时候，差一个多月呢！
李朝钦：是是。还有一件，有几座宫殿门口，已经摆放了几对将军，都是万岁爷亲自制作的，木头雕的，也有**尺高，身着绫绢紵绸，腰佩弓矢，也是须眉直竖，猛恶如生，而且天天有内官日夜看守着。现在要摆置彩妆，这些宫殿还摆不摆？摆吧，就多了一对了，不摆吧，又不合常例，他们问怎么办？
魏忠贤：（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告诉惜薪司，凡是有皇上御制神像的，彩妆就不摆了。可是要在库里收好，不许损坏了。
李朝钦：这样好，这些神像呆在库里，还替咱看库哪。
魏忠贤：（看着李朝钦，觉得很奇怪）替咱看库？
李朝钦：千岁爷没听说过，咱宫里的彩妆神仙显过灵哪！英华殿门前的彩妆神仙，黑面竖发，威灵可怖，那日番经厂的喇嘛们跳完布扎，把彩妆收在本殿库中。夜里，有贼入库想偷东西，彩妆神仙就显了灵，先施法术让贼不能动弹，尔后给看库的内官托梦，说库内有贼，我替你把贼拿住了。天亮了一看，果然贼在库里头。
魏忠贤：（听着，笑了）这彩妆神仙真没白吃了咱们的供享。
［李朝钦领命要走，魏忠贤又叫住他。
魏忠贤：别忘了对惜薪司交待，彩妆摆好以后，一定派人看着，日夜不能离人。还有，要点上灯笼。别又冒出一个眼神不济的张打鹤打了神仙。
李朝钦：张打鹤？
魏忠贤：你忘了？张打鹤是万历年间一个名叫张明的司礼秉笔太监，可能是患有夜盲症，有一天傍晚神宗皇帝去慈宁宫看望慈圣皇太后，张明手执藤条在前面清道，慈宁宫丹陛上有两只古铜仙鹤高有五六尺，张明看不清楚，误以为是人，举起藤条就打，嘴里还叱骂着：“圣驾来了，还不躲开！”随行的内侍们想笑又不敢笑，从此张明就有了个雅号：张打鹤。
李朝钦：知道了，千岁爷放心吧，保证出不了张打鹤了。
魏忠贤：你去叫王体乾过我这边来！还有李永贞。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