５孙承宗书房
［杨朝文告辞去后，孙承宗回到书房，与鹿善继讨论六馆招贤的事。
鹿善继：自从设立占天馆、察地馆、译审馆、异才馆、侦谍馆、大力馆招贤以来，天下豪杰闻风响应，应招者络绎不绝，经查验已录用数十人。其查验无实能者百余人已妥善安排，还有数十人在查验中有不同情况，尚未决定如何处置。
孙承宗：都是什么人？
鹿善继：有个辽民，个子长大，面目凶威，年近五十，犹健壮力大，到大力馆应招。问其姓名，说是叫李平胡。
孙承宗：（笑起来）李平胡不是原辽督李成梁的家丁么？当年以勇猛善战声震辽东，东西虏无不闻之胆碎，人皆称为三都督，后来得罪了李成梁，亡命失踪。莫非此人真是李平胡么？
鹿善继：我也觉得蹊跷，问他李成梁家情事，对答如流，连一些细枝末节都说得上来，看其武功也似乎不错。叫人不得不信。
孙承宗：如果真有本事，能够杀敌，不是李平胡也不防事，若是没有真能耐，即使是真的李平胡也没用处。此人不防厚养，就宣扬他是李平胡，震慑敌人也有用嘛！等有空我见见此人，看到底真假。
鹿善继：还有一人，叫作罗养廉，武功高强，堪称壮士，前来应招，只是自称受人协迫，上山当过强盗，还干过些抢劫财物的勾当。今欲改邪归正，报效国家。此人可用否，我有些犹豫。
孙承宗：若无命案，又真骁勇，可以招用。派到鲁之甲那里去，作前锋自赎，将来如有军功，与别人同样奖赏。
［临辞，鹿善继又问了孙承宗另一件事。
鹿善继：听说新任巡抚喻安性近日到任。师相与喻巡抚相熟吗？
孙承宗：（摇头）从不认识。
鹿善继：听说喻抚是浙江人，与巡关御史潘云翼相善，又听说万有孚兄弟是其执友。
孙承宗：（叹一口气）伯顺与茅止生都觉得巡抚是赘官，可以不设，只留经略与总督。我给皇上提议停设总督。由经略督两抚。现在是既不停设总督，又不停设巡抚，仍然是一权三操。每天处理这些督抚关系就是烦人的事。唉，比对付努尔哈赤不省心哪！
［鹿善继摇摇头，他非常理解与同情师相的心情。
［鹿善继发现桌案上摆着一个厚厚的信封。
鹿善继：是从北京寄来的家书？
孙承宗：嗯，是二郎孙鉁和七郎孙镐亲笔写来的书信。
鹿善继：七郎？七郎才几岁，会写字了？
孙承宗：五岁了，会写几个字。你看看。（随手将信取出递给鹿善继）
［鹿善继看到，一张纸上歪歪斜斜地写了两行稚嫩的文字：“问爹起居，无事早来”。
鹿善继：哎呀，可了不得，五岁就写信了！
孙承宗：许是他娘把着他的小手写成的。
［鹿善继又发现信纸的上面写有几句诗。
鹿善继：（随口读道）
七郎也寄数行书，字字分明问起居。
一到天涯头更白，夜来勾梦到庭除。
平安无事早归来，字字真诚字字催。
可奈此身归社稷，祗今犹在未堪回。
［又翻看背面，也有一首诗。
鹿善继：（又读）
闻说家园信，相将尔共来。
如何惊蛰后，不见便鸿回？
竟作倚门望，思深奉儿随。
小楼夕日下，念尔几低回。
这一首是说二郎要来山海关？
孙承宗：是啊，二郎在信里说，知道我在关劳累，不放心，本打算到关看望，只是近日学业紧张，京中一些友人有些急事托办，因此不能成行，但今年无论如何要安排到关上一次，以解朝夕思念之情。
鹿善继：早一点安排二郎来吧，看望看望老枢辅，也能在关上历练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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