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商量对策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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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亨想了想后世摩萨德,中情局,克格勃那帮弟兄常用的手法,又道:“其实对外不能光靠打入敌方内部的探子,或者单开几个店,潜伏几个奸细靠眼看耳闻,比如一个城驻扎了多少人马,可以通过探子打探,也可以通过对方消耗的粮食来判断,前者打探一次两次可以,经常干这个就容易露馅,后者则相对隐蔽,不容易露出形迹,且能不动声色长期驻扎,反正各有利弊,要看蒋哥自己的想法了。”
“多考虑未雨绸缪,像蒋哥这样临时抱佛脚可一不可再,有些探子不要经常联系,甚至一生都不要联系,培养一些人,让他们从小生活在敌方,平常雪藏起来,就像被雪覆盖着的峭壁,雪融化了才会露出峥嵘,一旦派出办差的探子出事,可由这些人接应,或者情况危急的时候再动用这些雪藏的人……”
“不要写明信,准备两本《资治通鉴》一类同版印刷的书,字数越多越好,每页每行都编成号,把信中要写的字,换成页号行号字位号,这样即使信件被截获,别人也看不懂......”
“不能光靠派探子,要多收买对方的人,爱财的送钱,好色的送美女,重视名声的就用把柄威胁,没把柄就弄个把柄出来,要提前帮对方留好退路,不要往死里逼,这样对方就不会畏首畏尾,反正有后路......”
......
窦亨讲述了后世许多获取情报收买人员的手法,又讲了许多保密的手法。
这一番话,条理分明,蒋献的学习态度也很端正。
窦亨绞尽脑汁,搜肠刮肚的回忆后世间谍手法,不是为了帮蒋献开展业务。
爷俩现在前途生死未卜,朱元璋又不是个好欺的主,碰上个锦衣卫的官儿,那还不好好结交一下?
这跟散发假情报一样,爷俩就是想通过蒋献向朱元璋投掷烟雾弹。
朝中有人好办事,更何况还是情报系统的。
这就是皇帝的眼线,他说你好,在皇帝眼里你就是好,他要说你想造反,你哪怕真是个良民,在皇帝眼里那也就是个反贼。
蒋献越是态度认真,越是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窦亨就越是担心,他可不敢当什么老师,也不敢把蒋献往卸磨杀驴的套路上引,不着痕迹的把话头一转,笑呵呵道:“这些细节就不多说了,蒋哥是把舵的舵手,高屋建瓴的把一个个节点像蜘蛛网一样织起来,把大方向上的战略问题处理好就成了,战术上的具体安排交给下面就是了。”
“哪里哪里!”
蒋献连连摇头,神色间颇有些意犹未尽之色,奋声道:“贤弟真是奇才,许多方法闻所未闻,为兄一定要将老弟的用间之论写成奏疏,上奏吾皇陛下,保举……”
“咦?”
窦亨惊咦一声,打断了蒋献的话,迷茫道:“蒋哥说什么,小弟什么时候提过用间之论了,什么是用间……没听过……”
“蒋大人喝醉喽!”
张老头手抚山羊胡,关心道:“酒伤肝,要少喝,保重身体撒。”
蒋献服了……
……
夜已深。
军帐是五品镇抚级别的规格,帐内照明用的是牛油大蜡,睡铺上铺的是厚厚的毛毯,外面是亲兵站岗。
不用说,这就是蒋献睡觉的地方。
可睡在床上的不是他。
蒋献发扬了风格,把睡帐让给窦亨跟张丞,他自己反而跑去手下千户的睡帐了。
至于千户晚上哪睡去,那就是千户手底下的百户们要操心的事了。
爷俩没睡,也睡不着,今儿刺激太大,这事放谁身上不吃几片安眠药也难睡着。
“老爷子,您说这会儿姓蒋的在干嘛呢?”窦亨低声问道。

“哪个晓得,那哈儿不是说晚上给皇帝老儿写奏疏吗,可能正在写报告。”张老头答道。
“您老好像对明朝挺熟的,历史系出身吧?”窦亨恭维着,今天好几次全靠老头解围,他对这个违章卖黄瓜的老头,态度慢慢变了。
“历史系?老子评书系出身的!”张老头嗤笑一声。
“评书?那玩意儿准不准啊?”窦亨吓了一跳。
“你娃还不是野史系出身,乌鸦别笑炭黑。”老头对窦亨看不起他热爱的评书,很不高兴。
“是,您老教育的对。”窦亨顺着说道。
“你以为老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天天电视电脑的?老子那时候追求的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能吃上土豆炖牛肉就是喽,每天最高兴的就是听到那声‘小喇叭开始广播’......”老头眼神幽幽,开始忆苦思甜。
“得,张老,我错了,不该质疑评书这种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民间艺术。”窦亨忏悔道。
“何止错了,你个哈儿知不知道,你的名字今天差点就上排位了,先人板板,想起来就一肚子邪火!”张老头恨恨道。
“意识到了,言多必失,我家老爷子也常这么教育我,可不言不语的也不行啊,不把姓蒋的先对付过去,那不死的更快……我也正在思考这之间的尺度,说话的分寸,行为的艺术,今天多亏了张老,让您老费心了。”窦亨深刻检讨道。
“费你的心?鬼扯!你要是被拉出去砍头,老汉立马也得归位,封建时代可是不讲啥子人权,杀人如宰鸡,多为自己的脑壳想想。”老头也不知是为窦亨的脑袋着想,还是担心自己的老命。
“要不怎么编个使节朝贡的谎呢,怕的就是被地方官一见咱们爷俩形迹可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剁了再说,可千算万算,没想到会碰上国家安全局的官儿,现在这部门好像还兼着法院跟监狱,直通刑场呢。”窦亨后怕道。
“可不是,按现代的话说,那就是捕关审杀一条龙,减少杀人手续,强化杀人效率,能在一个部门办公,就不分二个部门扯皮。”张丞见窦亨也会害怕,心里有些得意,故意吓唬。
“老爷子,我琢磨着今天编的可有点过了,欧洲这会儿可能还没英国瑞典这些国呢,我又把这些国名社稷到一块了,本想把地方官先绕晕了再说,抽空找个机会走人,结果,好像闹大了啊。”
“莫怕,不才洪武十一年嘛,老朱跟蒙古还打着呢,除了高丽安南这些老朝贡队员,其他国估计没得几个来朝贡,更何况你娃又编了个啥子山川地域图,户籍表与传国之宝,不远万里跑过来请皇帝老儿收编,老朱得到消息不定高兴成啥子德行。”张丞很镇定。
“张老,说说行,哪怕说要送他一座国际空间站配送长征火箭呢,真要有,我亲自按钮送他上去都行,可咱得有才行哪,本来就是画的饼,海上还不见了一大块,万一姓朱的不吃咋办?欺君啊老爷子,这不是欺负你家孙子,能随便逗着玩,把朱元璋逗出邪火来,少说也是八刀凌迟起跳啊。”窦亨想到凌迟,鼻子直哼哼
“开…开弓没有回头箭,船沉了嘛,一口咬死老天爷发脾气,天要下雨,人还能把雨送回天上去,老朱还能管的到玉皇大帝?”老头镇定的很,就是音有点颤:“不信的话,让他派人去海底捞,只要有恒心,沉船国书啥的肯定能打捞上来嘛。”
“唔,不可抗拒因素,我明白您老意思,保险公司常就用这招赖账,可反过来他要当真咋办,我上哪儿给他弄块西方地皮去?”窦亨想到了另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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