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缤纷落花意,泪痕流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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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魂界的秋天总是显得特别安静,因为那些绯红霜叶化作的霞披让静灵庭如同时时刻刻都安眠在落日的赤霞中。凉风偶过,阵阵寒意中但见红叶飘落,行人不禁驻足长叹——手持落叶凝视良久,而后陶醉其中。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对叶吟诗(流魂:该是词吧?)的这位正是护庭十三番的第十一番队队长——尸魂界的第六代“剑八”——被誉为而今尸魂界最强的男人。
剑八的真名在他战胜上一代“剑八”,夺得十一番队队长时开始就被人遗忘了。如今的剑八给人的印象除了强大以外,就只剩下:沉默、固执、不善言辞,做事还有些莽撞。
还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了吧?
如果硬要说的话,恐怕就只有他那把斩魄刀够与众不同吧!说来也怪,整个尸魂界上至王族下至普通死神,所有人的斩魄刀在归刃状态时的形状都和日本的武士刀大致相同。可是剑八的刀?与其说这是刀,倒不如说是剑呢——一把长五尺七寸(中国古代长度单位:一寸大约二厘米),剑宽两寸三分的中国单手长剑。更奇怪的是:这种尺寸的剑在平时竟是被我们的剑八藏在左手的衣袖里的(剑八的身高也不过一米八多一点)。而那把斩魄刀…应该是斩魄剑的名字更是让人困惑——“非刃”。——“不是兵器的兵器?队长,真是这样的话,这把剑怎么拿来战斗啊?!”这是十一番队的队员问得最多的问题。对于这样的状况,剑八始终是采取他一贯的方式处理——将眼角的余光钢针般的扎到询问队员的身上,只听见一句冷冷的“什么”之后,便在那不知所措的“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之类的话和90度鞠躬中拂袖而去。
“啊拉啊拉!尸魂界最强的一根筋队长竟然还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哪!真是人不可冒相哦——”正当剑八对着树叶发呆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曳船队长!!!”显然剑八有些紧张,毕竟还没人这么跟他说过话。
“哼哼……”曳船奸笑两声,“放松点放松点……你在想什么?说来听听,能让我们的六代剑八烦恼成这样,姐姐给你参谋一下。”
“搞错没有?让你‘参谋’?就凭你那张大嘴巴,第二天恐怕连山本老爷子耳朵里都充满了‘如此这般’的言语了吧?”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可怜的剑八只能暴着些许青筋用支支吾吾的声音回答:“没…没什么。呵呵……”然后,皮笑肉不笑的拉长脸皮,尽量让他的嘴角向上咧的自然点。
“是吗?”,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曳船在剑八眼前摇着手指,“说谎可不是好习惯咯!而且,”曳船顿了一下,“尸魂界那不成文的传说:凡是想要隐藏秘密的队长都会在付出极惨重的代价后把秘密吐出来——”说着,那秀眉下深褐色的眸子渐渐浮出一丝凶光……
…………
——————————威逼利诱中—————————
也幸好站在她对面的是剑八,若是别人恐怕早已在她的“淫威”下踏上了“不归之路”。不过,面对死缠烂打的曳船前辈,早已涨红了脸加之青筋满暴的剑八唯一的脱身办法也只是扯着嗓子对着曳船咆哮:“跟你说了没事就是没事!!!曳船队长担心的事情太多了吧?!”
眼见已经有点抓狂的剑八,曳船明白这事只能作罢连忙摆着手说:“哎呀哎呀——只不过开个玩笑而已,何必这么认真嘛?”
“呼——”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还是说,真的有事……”
“……”
面对伶牙俐齿的曳船,剑八算是彻底无语了。一瞬间,他甚至觉得瓦史托德的声音竟是那么可爱。臭着他那张已经变形的脸,用僵硬的手指僵硬地拈着枫叶,再僵硬地把枫叶放入怀中,僵硬地藏好,接着僵硬地转身……
“这又是要去哪儿啊?一根筋队长。”
“静灵庭北面的枫林,看看我的第七席的修行成果。”这还是剑八头一回改变一问一答的模式,他可不想被这位曳船大姐在缠着再问出什么奇怪的问题了。爽快的回答了大姐头后,就以瞬步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哦?第七席?那个丫头吗?”曳船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弧度……
虽说静灵庭的秋天是安静的,但在某些被人忽略的角落里也泛动着点点波澜。在这翻飞的红叶中,一个舞动的黑色身影清晰可见——金色的波状长发、深蓝色的眼眸、洋娃娃一般总是微笑着的脸——十一番队第七席——微笑的迪妮莎。
“你的心境似乎很乱啊!”踏着散落满地的红叶,剑八折下一根树枝向迪妮莎走来。“看清楚了。”
一样的招式,一样的身法……霎时间,四周都是剑八的身影。而满地落叶仿佛被他手中的树枝吸引——一条条红色的巨龙此起彼伏……舞罢,被枫叶扑了厚厚一层的地面竟留下了数十个空白的圆圈。
“御剑之道讲究心若止水洞悉万物以求人剑合一。无论是先发制人的落花式,还是以退为进的流水式皆需如此才能将其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不然,落花流水剑永远都只是我教你的剑术,成不了你克敌制胜的法门。”
“是,我明白了。谢谢您的指点,队长。”
寻常的回答,寻常的感谢,寻常的礼仪。就因为发出这一切的是迪妮莎,却足以在剑八的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剑八不是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有如此感觉,可他却无法提起勇气向迪妮莎表露自己的心意。他心底里相当清楚:在迪妮莎的心里,自己不过是上司,不过是良师益友。在无论生前还是死后都从未接触过儿女私情的迪妮莎面前,剑八不敢去轻易触碰这层关系。他害怕,他怕一旦打破他和迪妮莎纯粹队长和队员的关系,就连每天和她谈论队务、教她剑术的机会都没有了。曾几何时,剑八想要放弃,但这抛不开、斩不断、逃不掉、忘不了的感觉却将他的心牢牢地栓在了迪妮莎身上。最终,他选择了沉默。“只要能时常看到迪妮莎的微笑,就让这个秘密烂在我心里吧!”这是剑八对自己说得最多的话。
“好了,太阳都要下山了。今天就到这里,回队舍吧,迪妮莎!”
“是。”
简单的回答,简单的转身。而剑八却依旧伫立在原地,凝视着那纤纤的身形融化在落日的余晖中。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留下这么一句之后,剑八也轻移脚步,缓缓地跟在迪妮莎身后——欣赏着这静灵庭最美丽的风景。
殊不知,在迪妮莎洋娃娃般的脸颊上却闪着两道泪痕。

她在心里默念着:“这样悠闲地舞剑是最后一次了吧?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再见了,可爱的尸魂界。再见了,十一番队的战友们。还有,队长……”
时间退回到八年前,与普利西拉一战身死后刚刚来到尸魂界的迪妮莎很不幸的被划分到了流魂街的第八十区——更木。
更让迪妮莎无法理解的是:本来只要有水喝,魂魄就不会饿。可无论迪妮莎怎样饮水,腹中的饥饿感都无法消除。
“即使死了,怪物也始终是怪物吗?”自嘲的一笑之后,迪妮莎选择了远离人群一个人生活。
然而有一天,当迪妮莎外出时,猛然间,就好像全身的力气被抽干了一般。她单膝跪地勉强的支起身子,挪动着那犹如千斤铁坠的脚步——她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就在前面不远的森林中拔山倒树的冲出来一个怪物——四五米高,蜥蜴般的褐色皮肤和大尾巴,两脚站立加上巨大的爪子——乍看之下和迪妮莎生前斩杀的觉醒者没什么两样——唯一的不同就是那怪物胸前诡异的空洞以及脸上骷髅形状的面具。
“动啊!动啊!我的身体……”无论迪妮莎如何挣扎,可这身体就好像不是她的。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她身上,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渗了出来。
被这怪物下的无法动弹了吗?即使生前面对深渊者也没有这样过啊!
怪物慢慢向迪妮莎走过来,“这种地方还有这样的灵压,不简单啊!就让你化作我的力量吧!”便向眼前的这个女子伸出了爪子……
“就算死了也逃不过被怪物吞噬的命运吗?真是讽刺啊!……”一阵自嘲后,迪妮莎闭上了眼睛,等待命运的裁决。
她感到自己被举到了空中——突然,又掉了下来——接着,一只有力的手抱住了她……
当迪妮莎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一个男人的怀里。深黑色的头发,深黑色的瞳仁,还算秀气的脸。男人将迪妮莎放到一边,转过身去面对着怪物。奇怪的黑色长袍,穿在长袍外面的白色披风随风而动,披风背心的位置赫然印着两个迪妮莎看不懂的符号——“十一”。男人左手握的应该是一把剑鞘,他右手上细长的剑还滴着鲜红的血液。而那怪物的右臂正鲜血猛喷——显然是背这男人先前砍断了。
“亚丘卡斯吗?月化盾,星作刃;刀非刀,刃——‘非刃’。”随即,那男人将剑柄**剑鞘。然后,剑与鞘都发出白光……此时,男人手里的剑已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通体银白的狭长的刀(流魂:样子和弯唐刀一样啦)。
“十一番队队长,尸魂界第六代剑八。记住吧,这是杀了你的人的名字。”
说完,剑八化作一道流光将那怪物穿身而过。一声惨叫之后,怪物灰飞烟灭。
剑八扛着刀走向迪妮莎:“这样的灵压,竟要浪费在这山林野地吗?喂,你有没有兴趣成为死神?”
“死神?!”
“想做死神就跟我来吧,我带你去真央。哦,对了。我叫剑八,你呢?”
“迪妮莎。”
“迪妮莎?奇怪的名字。”
…………
不得不承认——迪妮莎是个天才——仅用两年就修完了其他人需要六年才能完成的课程,从真央毕业。随后进入十一番队,凭借着生前就累积起来的战斗经验,短短六年就从普通队员升到了第七席席官。
在尸魂界的这些年,迪妮莎感觉自己仿佛始终沐浴在阳光中般——冰封的情感渐渐被融化,她也慢慢想身边人敞开了心扉。
在真央的两年,迪妮莎本以为和史达夫的训练没两样。然而,严肃却不失温柔的师长,主动向她示好的同窗,闲来无事的嬉笑打闹,还有时而冷酷打碎疯狂追求她的狂蜂浪蝶的梦想……让曾经的银眼魔女深深爱上了这个虽然只生活了两年的真央灵学院。
进入十一番队后,迪妮莎更是体会到了协作、团结、关心、信任的真谛——都是生前在组织里感受不到的。在这里,不用担心被人背叛,生命可以随时托付给身边的战友。有空的时候就彼此交流下战斗心得,或者去捉弄一下笨嘴拙舌的队长……没错,这八年较之生前,迪妮莎如同生活在天堂里一般。所以,她的脸上始终挂着灿烂的微笑——不是生前为了掩饰内心寂寞的伪装,而是来自于她心灵深处的欢喜。
于是乎,被称为十一番队“第一八卦”的第九席乔羽就送了她“微笑的迪妮莎”这个绰号。
“看来无论是生是死,我都要背着这个绰号过日子了。”
………………
时间回到现在。
和迪妮莎回到队舍后,剑八批阅完队长室里的公文后就在办公桌上打起了呼噜(流魂:真像死猪一样)。累了一天的他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迪妮莎……嗯!!!什么事!!!”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剑八的美梦惊醒,没好气地向门外大叫。
“报告,刚才有可疑人物潜入十二番队并使用了时空穿界门。”
“知道了,你下去吧!”剑八揉着朦胧的睡眼,使尽全身力气伸了个懒腰。“十二番队吗?曳船大姐头应该很快就把事情解决了吧?没我什么事了。”
说着,又要趴下再睡(流魂:真是猪啊)。然而,他刚低下头时,分明看见有封信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这个蠢丫头!!!”一分钟后,剑八咆哮着冲出了队长室。
“队长:
请原谅我的任性。
我知道,作为合格的死神来说,这的确很傻。生前的事情我始终无法放下——想到爱我且我爱的人为了我在血与火中游走,我却在另一个世界享受着幸福,这实在是一种罪过。我不知道是否能活着回来,但即便是放弃死神的骄傲与荣誉,还有我这条贱命,我也要试着扭转她的命运。如果力量足够的话,我也想拯救背负着与我跟她相同命运的人。
这些日子,承蒙您的照顾啦!
再见了,队长。
迪妮莎”
这便是信的全部内容。
地点:十二番队队舍,时空穿界门前
“剑八,你真的决定这么做吗?”
“是的,迪妮莎的个性我很清楚——她总是在勉强自己,她会在信里这说就表示她没打算活着回来。曳船前辈,求你帮帮我!”
“哎呀哎呀,我也变得天真了吗?加油吧,小子,这次可一定要追到迪妮莎哦!我在你的非刃上注入特殊鬼道,这样它可以成为从另一侧开门的钥匙。还有,时空穿界门不可能先后送两个人去同一个时间——你只去迪妮莎那个时空里临近她到达的时间。”
“那就去离迪妮莎到达前最近的时间。”
“OK,准备好了吗?开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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