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重逢(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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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已得到高速剑之称的.3伊妮莉将自己浸浴在冰冷的溪流之中。虽然半人半妖的体质让她不用承受那刺骨之感,但她还是双手抱着肩膀,静坐于流水之中。渐渐的溪水没过了她的两腮,不停击打着双唇——伊妮莉似乎是想借着流水来冷却自己火焰般的心境——这些日子,令她心力交瘁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被新来的小丫头抢去了.2的头衔不说,昨天的任务更是让她向来平静的的心顿时风起云涌,久久无法退去。
慢慢睁开眼,凝视着远山被初生的太阳镶上一道金边,昨日的一切,历历在目——就在昨天,被伊妮莉的高速剑斩下头颅的,不是残忍嗜血的妖魔,也不是老奸巨猾的觉醒者——昨天,死在伊妮莉剑下的,是这世界上她仅有的几个关心的人—舞的莉莉丝。
仔细想想,收到莉莉丝的黑函,便立刻赶去见她最后一面。至今还浮现在眼前的,是莉莉丝那只属于伊妮莉的笑容;还回荡在耳边的,是莉莉丝临终的话语——
“别伤心了,伊妮莉。”虽然多年来,伊妮莉喜怒一直不形于色,但莉莉丝依然一眼就看清她内心深处的悲痛。“30年了,作为战士,我的时间已经够了——组织里应该没有活得比我更长的战士了。至今难忘啊!遇到你和布列夫的那晚。拜布列夫教我的剑法,以后的战斗几乎都不必解放妖力——能够变强,成为剑舞的莉莉丝;能够活到今天,真想当面跟他说声谢谢啊!只是没想到,压制不住的一天还是来了……伊妮莉,等他回来后,记得代我跟他问好。好好的和他幸福的生活下去,别再回组织了……来吧!我……我快要……抑制不住了!!!……”
……
静静将樱桃小口没入水中,伴着伊妮莉的呼吸,河面上浮起珍珠似的气泡。
“喂,都泡了一晚上了,也该上岸了吧!若是想洗掉妖魔的恶臭,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机了,因为臭味是从你自己身体里发出来的
“萨尔!”伊妮莉猛一回头,自己的代理人萨尔正站在岸上注视着一丝不挂的自己。“他怎么知道我已经泡了一夜了,难不成……”虽然有些吃惊,但伊妮莉并没有愤怒。与组织多年的周旋使她明白——只有用对组织的完全服从,才能换取在这乱世中生存的筹码——“至少,哥哥找到我之前,我必须活着。”——虽然曾为布列夫造墓立碑,但那也不过是寄托思念的方式罢了,在伊妮莉的内心最深处,一直坚定相信着——“哥哥绝对还活着。”
“有任务吗?”很快,伊妮莉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从缓缓的溪流中站起身来。配合着晨曦露珠印衬的点点太阳的光辉,在依然雾蒙蒙的清晨里,勾画出一道完美的曲线。若不是腹部狰狞的疤痕,那宛若天人的面容;那刚出浴,不时散发出阵阵淡雅芳香的玉肌;还有那透着些许哀伤的双眸——即使是这个世界的双子女神也恐难与之媲美。
“微笑的迪妮莎叛变了。”与大多数代理人一样,萨尔也长年包裹在黑色的斗篷里。只是他脸上始终戴着的那张骷髅形状的叫人毛骨悚然的面具,使他显得与众不同。
“什么?!”伊妮莉秀眉一紧,脸上浮现出罕见的惊讶。
微笑的迪妮莎,也是一个让伊妮莉牵挂的人——不,应该说这些年里,伊妮莉是追着迪妮莎的脚步在成长的——在和布列夫分别以后,等布列夫归来和超越迪妮莎几乎就成了她存在的理由。
至于其原因,却是因为迪妮莎的容貌——竟然和布列夫16岁那年画的肖像一模一样。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生阅历的丰富,伊妮莉也渐渐理解了布列夫题在肖像边的诗的意义:
清宵梦回,醉卧杨柳岸;孤灯独坐,佳人隔云端。愁云飞,月光寒;子归声声啼,心起波澜。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不知怎的,伊妮莉竟对迪妮莎生出了一丝嫉妒——倒不是因为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都得不到超越迪妮莎的实力。

“那个女人,在哥哥的心目中真的占有那么重要的位置吗?”可自己和迪妮莎是同期的战士,从年龄来看,当时的布列夫跟成年后的迪妮莎应该素未谋面啊!不过,高雅、强大、美丽的迪妮莎,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有足以让布列夫动心的理由……
“哎,怎么了?”萨尔的声音打破了伊妮莉的沉思,“真是少见啊!你竟然也会在分配任务的时候发呆。”
“这不奇怪啊!听到最强的战士背叛,谁都会吃惊的。”
“也是啊!”——看来掩饰得非常成功。
“原因呢?以迪妮莎的作风,不会无缘无故就与组织为敌吧!”伊妮莉推测道。
“真是讽刺呢!微笑的迪妮莎竟会为了一个小女孩而杀光了一班山贼……”
“山贼?!”当然,这声惊讶和接下来的感叹都只能藏在心里,“连做的事情,两个人都出奇的相似呢!”
“后来,在受刑的时候斩伤了行刑的战士,带着那个小女孩逃走了。”
“地点呢?”伊妮莉又恢复了往常冷酷的表情。
“还是那么聪明啊!东边的塔克亚镇都会在那集合。因为.2的经验不足,这次,你就代替她领队吧!哦,对了,顺便也把那座镇子给打扫干净吧!”
“明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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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阿萨坦城,露西艾拉宅邸
自从将这个南之深渊收归手下之后,剑八只对露西艾拉下过两个命令:在自己需要的时候,作为强大的战力为己所用;对内脏的需求要有节制,平时只准吃动物内脏,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去抓两个死有余辜的家伙解馋吧——他也明白觉醒者的难处,不定期食用人类的内脏就活不下去——死神的身份也让他对除了魂魄之外的生命行式不怎么在乎。至于其他的,像什么露西艾拉老想着怎么扩大势力、征服世界之类的事情,他也懒得管了。然后,就一直以客人的身份在露西艾拉的宅邸里过了几天骗吃骗喝的日子。
看着每天吃完睡、睡完吃的剑八,露西艾拉实在是怀疑自己是否跟错了人。“这个笨蛋真能帮我夺回拉花娜吗?!”强忍住想要撕碎剑八的冲动(流魂:技不如人,无可奈何),露西艾拉从院子里摘下一朵小花,一片片地撕着花瓣,“能、不能、能、不能……”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
…………
又一个和讯的清晨,露西艾拉手持一朵小花坐在庭院边的墙角下,又要照例开始她的工作。
“露西艾拉,组织方面有什么消息吗?”从屋里出来的剑八向露西艾拉这么问道。
“嗯?!”露西艾拉先是一愣,然后盯着东边的天空——确定现在的太阳确实还挂在这里。然后,才懒洋洋地拖长声音说道:“啊拉啊拉,难得我们的剑八先生还有这份心哪!”
似乎是听出露西艾拉话里有话,剑八有些语塞:“……修养也…有些时候了,当……当然要开始做事了。”
“是吗?”露西艾拉也不愿深究,“听说现任的.1——微笑的迪妮莎叛变了,组织已派出由.成的讨伐对过去了。”
“什么?!已经开始了吗?迪妮莎!”剑八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一双黑眼睛瞪得圆圆的。露西艾拉的眼中也闪出一丝惊异——认识剑八这些天来,还没见他这么紧张过——而且,在露西艾拉的常识里,世上几乎没什么能动摇强者的心。
“以后的事都交给你了!”这是剑八对露西艾拉说的最后一句话。
因为15分钟后,露西艾拉就看见收拾好行李的剑八飞也似的冲出了自己的宅邸。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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