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水傀儡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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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已经接近沙鲁尔村口的轩辕爱小队,因为地狱炎龙术与防御法术的冲击而失散,兽人阵列在火球和骑兵的压力下也被冲散,黑压压的人群到处胡跑躲避着从天上陨落的火球。战马被撞得东倒西歪,力大无穷的兽兵像一窝没头的苍蝇见到缝隙就钻。
眼看近在眼前却无法到达,轩辕爱有种前所未有的无助感觉。
未等大军抵达,未等前军列阵完毕,甚至连自己这个指挥官都身先士卒地冲进了兽人堆里。在世人眼中,轩辕爱永远是那个直来直往的脾气,没有任何事能难倒她,没有任何事能阻挡她,她就像一匹白色的卓内西烈马,横冲直撞无人敢阻。这是既是自己的优点,但从小到大,这样的脾气又给自己带了无数次杀身之祸。兽人族上下想杀自己,野蛮联盟七十个部落想杀自己,就连家族里不少人暗地里也想着除掉自己而后快。每一次不顾及后果地闯祸,每一次都险险地过关,她曾想过,自己爹爹轩辕谨的能量真的大到如此地步,能保的住指着凌睿鼻子骂他小人咒他死绝了后代生不出儿子的自己吗?
她苦笑摇头:不可能的事,轩辕家只不过是卓尔的外姓家将,真正有能力在家族中说一不二的除了凌家只有卓尔家。到底谁在维护自己?奎斯特吗?有可能,但是自己也骂过他呀,他可不像是那么大度的家伙。
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副清秀的面庞,可恶的家伙,为什么要独自一个人跑到沙鲁尔这种鬼地方?难道真的要我轩辕爱以死来报答你多次的救命之恩吗?什么无能无为,什么指使我轩辕爱辱骂议长大人玩玩,什么我不在乎族长之位要杀轩辕的话你们先杀了我……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偏要将自己置身如此危险的境地,你不是轩辕爱,你不能这样不负责任地轻易死去的……
轩辕爱的眼泪无声地流淌,晶莹的液体从白皙的脸庞上滑落,落在乌金大剑的剑身之上,洗去了一丝血腥,露出了她原本的面目。
“阿伦,你这个笨蛋,最好求神拜佛保佑你自己平安无事,不然的话我轩辕一定不会轻饶了你!
****兽人方阵大乱,沙鲁尔村口的家族骑士得以艰难地向东撤退。杉森背着昏迷的亚伦步行在密密麻麻的兽人部队中,特纳和剩余的十几个骑士在左右保护。周围的兽人脸上净是惊怖的神情,望着那些随时可能落在头顶的巨大火球他们悲哀地嚎叫、逃命,很少有人理会特纳一行人。
炎龙术与玄冰阵的撞击持续了二十余次,每次都是由玄冰阵将火龙反弹上空中,火龙又由于重力的缘故重新下落,如此往复,天空一片地狱火海景象,诡异莫名。
“杉森,你跑慢些,公子好象伤得很重,而且是内伤,过度颠簸会加重伤势的。”特纳担心地望了亚伦几眼,这个年轻的少年此刻血脉喷张,全身浮肿,由于喷血多次的缘故,浑身上下像是给红色的颜料染过那样成了个血人。为了保证呼吸的顺畅,特纳方才还特意卸下了他的盔甲,那副原本白色现在已经血红一片的盔甲全都烂掉了,大大小的刀痕清晰可见,但盔甲明显是极上等的材质,亚伦**上的伤害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恐怖。
在混乱的人群中穿行并非易事,尤其是在一群炸了窝的兽兵里穿行,时刻都要防备从任何方向砍过来的长刀,兽族与人类的仇恨并没有因为恐惧而消退,兽人们惧怕的是天灾而不是骑士的长剑。
“不错的剑技!”
兽人堆里让开了一条道路,一个身材高大全身包裹在法师长袍里的人走了过来,他头上戴着一副诡异的青铜面具,不知何时右手多出一支蓝色的金丝木法杖。
特纳没有因为面具人的喝彩而感觉轻松,他一脚将钉在自己剑上的兽人尸体踢飞,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来人——这个人浑身包裹着厚重的水元素魔法气息,灰色的魔法袍无风自飘,他的双脚所踏之处,地面纷纷化出如水的涟漪,仿佛不像这个时空的事物,虚幻而不真实。

神秘人没有理会特纳敌视的目光,他将目光投向特纳和骑士们层层保护的中央——杉森背后的亚伦。他表情复杂,眼神中流露出惊讶和仇恨双重矛盾的神色。施放炼狱炎龙术的法师只有这么点大吗?就是这样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就要了自己这边十五个六阶魔法师的性命?
没错,以前有人对他说过“奇幻大陆是诞生奇迹的地方”,以前他对此嗤之以鼻,但如今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居然能施放纠集魔法的事实让他不能不承认:这片大陆还真是疯狂,人类也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揣测的种族。
“几位,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加入西泠国籍?”他顿了顿,望着特纳、杉森敌视的目光,口吻不无尴尬,“看你们苦大仇深的样子想必是不想了……那么好吧……就去死吧!”
法杖微微举起,一道蓝色的小六芒星在杖端迅速结印,面具人在面具里的声音有些古怪,但仍清晰可辨:“复制你面前的所有,复制他的身,复制他的灵魂——水傀儡术!”
“水个鸟!”特纳低声骂了一句,右足在地面用力一踏,整个人借用这股反作用力向半空飞去,他的目标正是施法的面具人。卓尔家与西泠家是世敌,且不提多年来边境上大大小小的军事摩擦,就二十年前西泠东侵的战争,卓尔族虽然取得惨胜,但人口锐减,土地荒芜,生产水平倒退了三十年之久。从那时起,吃够了西泠家魔法师苦头的卓尔家就开始思考一系列的破魔术,但如此复杂的法术和修炼魔法一样困难,军队里的士兵素质普遍偏低,你让他们握着马刀冲锋绝没有问题,但要他们学习魔法——那相当于要了他们老命。即便如此,军队中还是自发地研究出一些对付魔法师的方法,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字:“快!”魔法师射程远,威力强,但他们也有自身先天的不足,那就是冗长的释法时间和脆弱的近身搏击能力。近距离乃至中距离的骑士想要杀死一个法师并不是那么困难,只要速度够快,完全可以在法师结咒之前一击毕命。
但这样的思路毕竟还是理论,卓尔族的骑兵们能和真正的法师碰面的机会并不多,就如现在特纳得意洋洋地挥舞长剑向面具人砍去时,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个法师的结咒时间竟然那样短暂。事实上,在特纳整个人都飞在空中的时候,蓝色的魔法光韵已经完全笼罩了面具人的身周,特纳的长剑砍在那蓝色的保护膜上被狠狠地反弹回来,在空中翻了几个滚,重重地摔在杉森面前。
“水盾……而且还是瞬发的……”
亚伦不知道何时从昏迷中醒转,但他全身如同瘫痪了一般使不上一丝力气。瞬发低阶魔法是瞬发魔法的初级状态,亚伦曾经在歌撒的藏书中浏览过这种神奇的秘术,不用念咒语就能释放低阶魔法,诸如:冰刃、火球、水盾等。
“这个人是九阶**师……杉森……你们要小心……”亚伦的声音很低,但仍然给杉森造成了巨大震撼。
九阶?是什么概念?不是传闻西泠只有八阶魔法师吗?以杉森对魔法师一点浅薄的了解他根本无法理解瞬发魔法的触发条件,但他经过思考得出一个很简单的结论:“眼前这个人很牛B的,可能打不过!”
“特纳,你带着人在这里拖住他,我背着公子先走一步了,以后每年清明节我一定不会忘记给你烧点纸钱上三柱清香……妈呀,这是什么东西!”杉森刚才迈出两步,不等特纳开口骂他不仗义,神经质地一个后跃重新跳进了骑士们中间。面前,十几具面无表情但相貌与卓尔骑士一模一样的液体人型拔地而起,将杉森包围在中间。这群水人无论相貌和体形都与真人无异,他们浑身散发着湛蓝色水元素光韵,魔法气息环绕下,一柄柄蓝色大剑给人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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