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王府献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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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骢话刚说完,袁宗皋就匆匆走了过来,他神色紧张的附在朱厚骢耳边说了两句,
朱厚骢失口说道:“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走,快去迎接!”李进章顿时醒明白过来,宫中传达圣旨的人来了,他感到一颗心快跳到了喉咙口,急忙跟上朱厚骢,三人急急向正厅走去。
朱厚骢等刚刚跑到门口,忽听一声:“湖广安陆兴王府王爷朱厚骢接旨——”
朱厚骢浑身一震,急忙跪倒在门口,口中大声喊道:“微臣接旨。”头深深的埋了下去,不敢抬眼望一下,袁宗皋也跟着跪在朱厚骢的身后,李进章见机得快,迅速的闪到了一边,悄悄的观察着动静。
宣旨的是一个胡子、眉毛皆白的老太监,他身旁还站着一个身穿修长官袍,一脸严肃的官员,后面还有一排头戴青纱帽的小官。
老太监看了一眼朱厚骢,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继承祖宗大业------兴王长子厚骢------嗣皇帝位,恭膺大统。”
朱厚骢听完圣旨,呆了半晌,忽然嚎啕大哭起来,他接着面朝神龛,连连磕了三个响头,。众官员见此情状,也唯有低头默哀。宣旨的老太监急忙上前搀扶起朱厚骢,说道:“王爷切莫太过悲伤,奴婢是谷大用,您对大行皇帝的一片深情,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现在您既然已经继承皇位,应该高兴才对呀。”
朱厚骢站起来,点点头,说道:“原来你就是谷公公呀,先皇对你最是信任了,哎呀,公公,你看我怎么能让你站在这里说话呢,我们进去再谈,还有这位大人。”
谷大用指着另一位大臣介绍道:“这是大学士梁储梁大人。”
梁储急忙上前行礼道:“老臣梁储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厚骢大感惊恐,连连摇手道:“千万不能这样称呼,我现在还不是皇上,被别人听到那可不得了,再说,你们恐怕还有隐情没有说出来吧?”
谷大用和梁储互相看了一眼,说道:“请王爷进去再谈。”
朱厚骢朝李进章使了一个眼色,李进章连忙跟上去,朱厚骢向谷大用二人解释道:“这位是新任王府长史周俊逸,他是本王最信任得人之一,让他也一同听听吧。”
李进章感到脑袋一阵眩晕,第一次进王府,朱厚骢随口就给了自己这样一个官职,不知道他是不是应付谷大用二人,并且这长史他也不知道是多大的官,不过,他清楚的是袁宗皋也是此官职,看他威风的样子,应该不小。
众人一起进了内厅,坐定后,李进章就默默站在朱厚骢身后,朱厚骢说道:“你们有什么话就开门见山的说吧。”
梁储说道:“实不相瞒,朝廷在给王爷下旨的同时还给另外两位王爷下了同样的圣旨,想必王爷一定也有所耳闻,这的确是真的。形势对王爷来说比较严峻,因为那二位王爷离京城比较近,动作快的话一天就可以到了,张太后也公开声明,第一个到达京城的王爷将会成为大明王朝的新皇帝,朝众大臣不敢公然反对,无奈默许了她的话。”
朱厚骢听到这里,脸色越发严峻,沉默着不吭声,梁储急忙说道:“不过,王爷也不必过分担心,机会也并不是没有,正因为他们二位王爷离京城近,所以按照他们的脾气,必定以为自己肯定第一个到达京城,因此放松警惕,一天的路程恐怕三四天都不会到的,王爷只要抓紧时间,第一个到达京城的谁敢说不会是你呢?”
梁储的话不无道理,但是朱厚骢仍然阴沉着脸,似乎不为所动,谷大用急了,张口还想劝说,李进章说道:“属下认为王爷担心的并不是这个原因。”

梁、谷二人不明白李进章的话,一齐望着朱厚骢。朱厚骢说道:“长史说得不错,过两日就是老王爷的祭奠之日,我要在府中吃斋诵佛,哪儿都不能去。”
梁、谷二人大急,同时出声:“这怎么可以?如果再耽搁几天的话,那就一点胜算也没有了,到时岂不是白白把皇位让给别人?王爷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啊!”
朱厚骢反问道:“怎么好象是你们当皇帝似的,我还不急呢,你们急什么。”他扫视了众人一眼道,“我大明朝从太祖开始就以孝治天下,作为他的子孙,我怎么可以不遵从呢?难道让我丢掉对父王的孝道,去抢皇位吗?如果那样的话,即使我得到了皇位,内心愧疚,又有何意义呢?”
众人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纵然能够反驳也不敢强辩了,场面顿时冷静下来,李进章一看不好,如果朱厚骢真的这样做了,不仅皇位坐不上,他手下的官员不会答应,就连他自己的前途也渺茫起来,那自己辛辛苦苦的来给他出谋画策岂不是白费心计了?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劝服他!
“王爷,属下有话也想说。”
“哦,你有什么高见?”朱厚骢以为李进章也想劝说,因此态度不免有些冷淡。
“王爷的孝道无可厚非,而且值得大力提倡,但是继承皇位不仅关系到王爷自身,而且更重要的是关系到天下的百姓,关乎到大明的江山,国不可一日无君,如果这两件事情可以很好的结合起来,相信王爷也不会反对的。”
梁、谷二人听到这里不由得睁大了眼睛,齐声问道:“什么办法?”
朱厚骢也疑惑的望着李进章,李进章得意的说道:“王爷说过,过两日就是老王爷的祭奠之日,但我们照样可以把一切准备妥当,边赶路边祭奠呀,王爷照样可以吃斋诵佛,表达对老王爷的哀思啊!谁都没有规定祭奠一定要在家中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进章的话彻底打破了众人认识上的误区,梁储恍然大悟道:“原来可以用这样的办法啊,不错,我们连夜准备的话,明天就可以起程了。王爷,您看呢?”
朱厚骢仔细考虑着李进章的话,沉思了半晌才说道:“这样做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就是周长史也得随我一同赴京。”
李进章想起了刚才自己所说的“父母在,不远游”的屁话,心里顿时后悔不已,总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再收回去吧,可是若不答应的话朱厚骢又不肯进京,那一切都完了,该怎么说呢?
“周长史,你快答应王爷啊,别人都求不来这差使呢!”谷大用着急的劝说道。
李进章还在沉默,朱厚骢说道:“反正最快也得明天上路,周长史明天给我一个答复吧,我们明天再一同商议具体事项。”
李进章后悔莫及的出了王府,一路上默默的独自向家里走去,他心里其实想跟随朱厚骢一同进京,可惜话被自己开头说死了,只有找到一个台阶才能下来,不然朱厚骢也会以为自己是个反复无常,说话不算数的人,那样,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至少会比严嵩过得差。要想成为严嵩那样的人,就得在朱厚骢即位上出大力,这样才能加重在朱厚骢心中的分量。李进章伤透了脑筋,不知不觉中偏离了回家的方向,出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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