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大军出塞战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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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初平五年,七月,大将军吕布将飞骑营将士一万五千余人,以姜叙为参军,逆湟水而上,经安夷,走临羌,过写谷,行程五百里,入西海之地,达大汉边陲。但见关外,山势连绵、高低起伏,有茂林之葱翠,有河涧之优雅,遂引亲兵与姜叙登高远望。
布扬鞭指远处道:“此绵绣山河,吾当为国家取之。”姜叙朗声笑道:“大将军有此语,何愁西羌不定,只须此路一通,当可远搠张掖、酒泉、敦煌,尽取河西之地,介时,通西域,服万邦,汉武雄风可振矣!”吕布亦大笑,两人相对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大军开拔。”
吕布将手一挥,令旗挥动,传令兵出,前军于是起程,赶赴目的地。
待前军动了,吕布谓姜叙道:“姜公,请吧。”姜叙一笑,二人便并列下山。
大军又驰五十里,出了连绵山谷,渐渐进入丰水草原,目之所及,一片青绿,高低水草随风舞摆,空中时有雁鸟飞过,偶尔惊起一群野马。
吕布眼见塞外之境,居然是如等亮丽,不觉心驰神往,浮意连翩,不由对姜叙道:“此处风境与吕布老家何相似尔,想吾自出九原,已历时十数年矣!吾纵横四海,而国家未因而定,可叹也。”姜叙笑道:“大将军生于边地,有万般豪情,又长于飞射,正该效仿卫青、霍去病,封狼居胥,鹰击长空,为国家边定四塞,立下千秋万古之功。”吕布豪气顿生,亦朗声笑道:“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合当如此。”
忽而,一骑飞驰而来,下马拜道:“五里地外,发现有人牧马。”
吕布收敛笑容,道:“捉其前来,本侯有话要问。”
“是。”
侦骑领命,翻身上马而去。
不数刻,三骑成品字形绝尘而来,其中领头一骑马上缚着一人,不住挣扎。离吕布三丈左右时,三人同时勒马,跨下马来,单膝跪地,领先那人道:“已将牧马之人带来,请大将军处置。”
吕布于马上道:“释缚。”
三人起身,后面两人便将那人拖下马来,将绳子去掉,推到离吕布马前约一丈时,这才松手立在左右。
这人一旦脱离绳缚,便四眼打量起眼前吕布及周边军队,不由越瞧越惊,越惊越颤,终于,艰苦般举起右手,指着吕布用蛮语哆哆嗦嗦说个不停。
吕布眉头一蹙,谓姜叙道:“此人在说什么?”
姜叙笑道:“此人在害怕。”
吕布道:“姜公懂蛮语?”
姜叙道:“久处凉州,略知一二。”
吕布呵呵一笑,道:“可令其带路,前往此人所处部落。”
姜叙点点头,当即对这人用蛮语说了一通。
那人先是一愕,即而连连摇手,就欲后退,却被左右兵士牢牢按住。
姜叙见了,脸色一变,‘叮’的一声,抽出马上长剑,指着那人,又用蛮语说了一通。
那人仍是摇头,拒不从命,挣扎得越来越厉害。
吕布见是如此,便止住姜叙,笑道:“放了他吧。”
姜叙一愣,即而马上醒悟,亦笑道:“就放了他。”
吕布抬手示意,左右兵士即刻撤开。
姜叙插回宝剑,又用蛮语对那人说了一通。
那人亦是一愣,继而对吕布和姜叙拜了拜,便立刻转身离去,越走越快,到后来竟是快步奔飞起来。
待那人去远之后,吕布才笑对姜叙道:“塞外之战,想不到会是由此人引起。”
姜叙亦笑。
即遣五名军士,循着那人远去方向,远远跟踪去了。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那五名军士打马回转,禀吕布道:“离此西北七十里,发现一西羌部落,人数在两千左右。”
吕布点点头,道:“可探清是何种羌人部落?”
答道:“罕部附族。”
吕布挥手前指道:“传令前军,攻破此部,但有反抗者,就地格杀。”

五人领命,翻身上马而出。
※※※※※※※※※※
吕布前军人数三千,皆为并州人士,以与大将军同乡为荣。闻令即刻开拔,杀奔此罕部附族领地。
先前被吕布释放那人,名叫察那图,此刻正在部落之中与几位长者大声禀告情况,不时用手划着大圈儿,神色惶急异常。若将其言语翻译成汉语,则大略为:“天将要塌,几名汉军将我捉了去见其将军,我看见了密密麻麻的手持铁枪、背挽长弓、腰跨大刀的的军队,以及他们像天神一般的头领将军,那将军骑着火红色的龙马,头上戴着闪闪发光的紫金冠带,两条长长的簪缨随着大草原的风儿,左右不停地摇摆着,他看上去精神十足,而且充满武力,我们还是快走吧,带着我们的牛羊和马匹,带着我们的孩子和女人,赶到大首领那去,那里才有族人军队的保护。”
几名部落长者将信将疑,正想派人再去探个究竟,但就在这时,突变已经发生了。
远处奔腾的骑兵队伍渐渐出现在部落的视线之中,那一片片的血红色,不正是汉人军队的铠甲吗?
“啊呜!!!”
羌人们开始发出惊叫,精壮的青年男子急忙奔回营帐,急不可待的翻出趁手的兵器,妇女们则赶快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躲到营后的安全地带。
“挽弓。”
部落外面,吕布的先锋部队已是在马儿的奔腾之中,作好了战斗准备。
羌人们在惊慌失措之下,匆匆架起了一道简陋的防线。
而察那图亦加入了这些人当中。
“奉大将军令,投降免死,反抗格杀。”
先锋骑兵们开始用汉语喊话,话音一毕,各名兵士便将弓弦拉到了最底端。
西羌之中,亦有不少人与汉人混杂而居,因而许多羌人都懂一些汉语,这个部落之中亦不例外。
望着渐行渐近的骑兵部队,那些能听懂汉军语言的羌人,心中不由打鼓,暗思进退来。但没有长老的命令,这些人仍是不敢妄动。
“飞射。”
三息过后,眼见羌人没有反应,先锋骑兵已是发出第一波飞射。
漫天的箭雨如同飞蝗一般急骤而来。
“咚咚叮叮”之中,密密麻麻的全都插在离部落营地十步之外。
眼见如此急骤的箭雨,防线中所有的羌人心神不由一颤,俱都露出害怕的神色来。若是这波箭雨射在自己头上,那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奉大将军令,投降免死,反抗格杀。”
骑兵们开始第二次喊话,亦是最后一次。
吕布军令,与异族交战,先招降二次,若不降,众皆杀。
部落长老们开始手足无措起来,有两个主降,但仍有四个表示不愿降。
这几人的争执不定,为他们失去了最后生存的机会。
“全军听令,挽弓。”
奔腾的骑兵队伍中再次有人发出了号令。而整个队伍也开始由直奔渐渐转变成为横跑,为接下来的飞射,调整至最佳的攻击状态。
“飞射。”进攻的命令终于发动。
飞蝗的箭雨再次奔袭起来,划出道道完美的弧线,向着防线中的羌人疾射而去。
“咚咚叮叮,”只不过数息之间的间隔,箭雨便完成了由空中到地面的接触。
简陋的防线怎么样也顶不住这些密集的箭矢。
“啊呜!”
中箭的羌人们发出一声声惨叫,抱着箭矢在那里翻来滚去。
骑兵射完这轮之后,已是调转着马头,绕着草地打了个大圈,再次回转而来。
“挽弓。”
命令继续无情的下着。
而防线中未死的少数羌人,在长老的命令之下,开始不要命的冲了出来,高举着各色的兵器,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誓言,义无反顾地奔向了他们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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