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新政受阻怒温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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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王允接吕布信,观毕,放声大笑,自得道:“小儿终是会做人噫!”遍交诸人观阅,皆称颂,唯朱隽不喜。王允问道:“朱公何事不喜耶?”隽道:“王公近来,举止失宜,乍喜乍恶,全凭一时喜好,隽以为,此非长久之兆,故忧耳。”允怒斥道:“当喜则喜,何来一时喜好噫?今温侯服我,汝不喜,昔温侯骄冥不化,汝又不喜,汝非人,只一木头耳。”隽怒而退。自此,二人心生间隙。
切说吕布见到雪莲花,不由想及貂蝉,心里暗道:“若布死,此等人间绝色,何人有幸得之焉?”又道:“吾有上将高顺,将帅之才,又有张辽、马超,皆世之良将,而陈宫、荀攸、钟繇皆一时人杰,待吾平了凉州,上拥国家兵马,下治千万百姓,何人能取吾项上人头?若曹孟德不服,吾直接提兵杀入兖州,提其头来。”如此一想,心便释然。
二日,大军陆续出发,马超、杨秋、魏续、郝荫、成廉、侯成先走,高顺、张辽亦领军前往分定诸县,荀攸却随着高、张二将,布置地方政事工作。陈宫仍是随在身边,随时出谋划策。又抽调不少飞骑营精锐之士,交与贾诩,其情报机构,渐有雏形。
这一日,吕布与皇甫嵩论兵画阵,吕布道:“自来战争以速度决胜,所谓速战速决便是,故布多爱骑兵,更善用骑。”皇甫嵩辩道:“不然,胜者,将帅明,士卒用心,如此上下一致,人虽少亦能破敌。”吕布道:“军队当有魂,方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我部下高顺有七百部曲,名曰:陷阵营,其每次接战,未有不破者,皆因其每时战意昂扬,再加之铠甲精良、武器得当,而我高顺又是千里挑一的善将之才,才能三军凝心,陷阵营敢效死命,如此,又有何不能破?”皇甫嵩点头道:“高将军所率陷阵营,嵩亦有所知,当日以七百人于数万敌军中接应马超将军入城,便是明例,其战力之强,非同小可。”吕布见其亦赞陷阵营,有些得意,但仍是道:“若我将飞骑营,不须半日,仍可全部歼灭陷阵营,义真兄以为如何?”皇甫嵩大惊,道:“以飞骑营上万将士,自是可以歼杀区区七百陷阵营。”吕布道:“不然,以七百对七百,以一兵对一卒,何来上万将士。”皇甫嵩道:“陷阵营战力非凡,温侯如何破之?”吕布笑道:“飞射。我将骑,其将步,我围而不攻,只以箭雨射之,其追我不得,退又不能,我飞骑营虽战力没有其强,但贵有速度以及能远距离作战,故歼灭只能近战的陷阵营,小事尔。”皇甫嵩见吕布绕来绕去,仍是绕到他以速度决胜的观点,不由莞尔一笑,道:“若多制大盾、长矛,摆成圆形大阵,温侯箭雨来,彼阻以大盾;若温侯骑兵来,飞以长矛,温侯为之奈何?”吕布稍微一愣,旋即又道:“此不难破,我部将马超手下三千骑士,皆配有标枪,破大盾,吾仍用标枪,吾以标枪抛射而去,则其盾毫无作用,必定死伤甚众,我则以骑兵冲锋,其必破矣!”皇甫嵩‘呵呵’一笑,道:“如此,温侯已是近战矣,以陷阵营战力之强,温侯飞骑营恐怕亦难余多少!”吕布一想,虽然骑兵有冲击力,但面对陷阵营这等超一流的步兵,把握着实不大,如此一来,便是两败俱伤的模样,即而恼声道:“打不过,便跑。”两人都是一愣,相视一眼,不久,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又过两日,接到情报,言高顺、张辽连攻十六县,一日而下,大军进驻之后,一面肃清山贼,整顿治安,一面请荀攸主持大计,惩贪官、办污吏,颁布新的政令,与民休息,使民安居乐业。除少数羌人不愿投降、恨汉人入骨,逃入大山之外,仍有不少羌民表示只须有田地可种、有地方可住,便愿意归顺。又过半日,贾诩的情报来了,说是荀攸按照自己的策略,起用羌人、氐人等其它少数民族有能之士为官,但却遭到了当地士绅、豪强的强烈反对,认为化外之民,岂可在天朝为官,纷纷接连一片,反对新政,致使荀攸的工作一度受到严重干挠,那些被荀攸征用的汉人士官,其中有许多人迫于压力,不得不闭门不出,不敢出入县衙、为朝廷效力。吕布闻报大怒,胸中戾气冲天而起,脸上顿时阴晴圆转,在房间里不停来回走动。若秦宜在此,必定吓得低声下气,只因这一刻,吕布已是真怒,亦是想杀人的时候了。
大汉初平五年,二月,布于天水诸县试行新政,反对者众,犹平襄、成纪、清水三县为甚,政事难开,时士人纷纷观望,不敢应召为官。布即以数十亲随赴清水。
却说布于途中,怒气填鹰,直恨不得将那些个豪强、士绅杀个一干二净,心中难定,奔行甚急。至大道,忽见一人自道中缓缓行来,正遇吕布马队,布之赤菟,奔行何速,眼看就要撞上,吕布忽的猛拉缰绳,赤菟一个腾跃,冲天而起,自那人头顶飞过,稳稳落于前面。吕布歇马回转,以鞭指那人道:“汝可知方才凶险至极,差点性命不保?”那人先是惊慌未定,想是从未预料赤菟能自头顶越过。吕布众亲随已是赶至,纷纷围定,指着那人喝骂。
那人反倒是不惊了,心平气和吟道:“有壮志兮,存高远;有鸿图兮,若飞鹄;今有疑难兮,莫难定。”
吕布一惊,不由细细打量此人,但见年约三十上下,素面儒雅,好生飘逸,乃于马上拱手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那人微笑道:“先生不敢当,某姓苏,名则,字灵正,武威人也,今日得见温侯,实则之三生之幸。”说罢一个长揖。布翻身下马,近得前来,问道:“苏先生何以知我?”苏则道:“温侯自入凉州,欲行新政,魏县时,旁人尚不觉,到了此刻,难道还会有人不知吗?观温侯急急而行、面有戾色,自是因为新政受阻于当地豪强,已有杀人之心矣!”布知已露心事,急忙回复神色如常,敬道:“如此,先生可有良策教布?”苏则道:“良策倒未有,三寸不烂之舌倒是有一条,苏则不才,愿以此舌,说服各处,为温侯新政展开,排出一切阻力。”布大喜,持其臂道:“吕布何幸,竟有先生相助,若先生事成,布必有重谢。”苏则摇头道:“苏则非贪温侯之酬,实为凉州百姓也。”乃长身而去。布立于原地,望其背影,久久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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