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又见狼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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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民心者得天下,石达开如是想,所以终其一生,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作为太平天国创始人之一,军伍出生的石达开与天国其他领导人截然不同,可以说是一个完全的另类,在太平天国时代,石达开主持治理的安徽,经济水平大步提升,百姓安居乐业,在乱世之中,俨然世外桃源。(千载中文网以至于石达开离开安徽时,百姓泪撒逍遥津,长街相送。
马上打天下,马下治天下,石达开一直恪守自己的信条,在太平天国极端的“平等”风潮中,冷静的斡旋着,没有与其他的天国领导人一样堕落,关注着国计民生,真正将无数将士血汗打来的天下当做一个政权,一个国家来管理。
然而,在极端狂热的宗教信仰和极端个人崇拜中发育出的太平天国却是一个畸形的政权,当权者自命不凡,争权夺势,“天父”洪秀全完全以皇帝自居,继续以高压政策统治着控制区域,在战争中,完全以战养战,就地掠夺,对于占领地区,对于满清官吏,一概杀无赦。
极端的政策引得满清朝廷上下竭力垂死挣扎,天国内部却在争权夺势中丧失了凝聚力。
天国摇摇欲坠,大势已去。(千载中文网
然而此时,石达开的眼睛炯炯有神,望着石俊,仿佛看见了一件稀世宝物,消瘦的脸上虽然没有动容,但是看出紧紧抿着的嘴唇在轻微的抖动,显然心中正经历着巨大的起伏。
“好一个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石达开忽然提高声调,复又仰天大笑。
石俊此时正陶醉在一股正气凌然的革命气氛中,暗暗琢磨,一首国际歌拨动了这么多人的信念,看来接下来该开始逐鹿天下了,敢情我来这时代也是要指点江山的。飘飘然,凛凛然。看来古代的劳动人民就是淳朴啊,琢磨了千百年的革命信念,就这样被自己一首歌给道破了,恍然大悟,自己岂不是成了这个时代的思想启蒙导师?
石达开,毕竟是一代名帅,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一股王霸之气,他对着台下肃立的将士,铿锵有力的说出这番话“弟兄们!苍天已死啊!想我石达开本该死于乱军之中,与落难的两千兄弟共赴黄泉,却又遇异数!清妖背信弃义,从此不可信!没有人能救我们,天国大军远在千里之外,此时四面遇敌,正如刚才徐正生将军所说,命悬一线,但求死得其所!”
台下,一位身披红袍,头巾上绣有金子花纹的壮汉,轰然拜下“末将只等翼王殿下一句话,我等为翼王效死!”
显然,在石俊昏迷的时候,先前石达开打算“舍身全三军”而遣散的四千部下,找到了他们,此时正是石达开一贯的风格,全军议事,将领与士兵同聚一堂,讨论军国大事。(版权归原作者所有,网传章节,千载中文网特此申明)
看来石达开先前的打算,还是要大伙散去,避免被清军再次围剿,而让这只干练之军火种熄灭。
石俊刚才的发挥,虽然很仓猝,但是也使得石达开无法再回避这个事实,无论他如何牺牲,清军是绝对不会放过这里被围困的一兵一卒的,毕尽杀之而后快,与其这样,不如鱼死网破,求生一线生机。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只见不远处飞奔而来几匹战马,马背上的人显然惊魂未定,满身的衣服湿透,紧贴在身上。
“报!……有敌情!”一边喊着,一边来到这个临时的校场,几人翻身下马,跑到木台前,领头一个士兵显然是极度紧张,说话都有些结巴“很多……大批……洋枪……到了黑鹰口了!……”
校场上顿时一阵骚乱,有人大声喊“跟他们拼了!”
石达开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走下木台,扶起尚单腿跪在地上的斥候领兵,沉声问道“卢哨官,可看清楚了,有多少人?可是直冲这里来的?”能脱口而叫出一个斥候的姓氏,可见石达开治军之严谨。
斥候领兵已经缓和过来了,提高了声音,好让在校场四周的将士都能听到“回殿下,来敌分为两路人马,前行是骑兵马队,带有洋枪,约莫有五百人,远看旗帜,声势浩大,想来应是马贵统军的洋枪队!”想了想,他低下头:“属下不敢停留,属下见到了西洋炮车,还有领兵的在用千里眼向这边观望”。
(千里眼,那个时代军中对单筒望远镜的称呼)显然,在近年的战事中,西洋装备对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看见洋枪洋炮,对于他们来说应该是一种极大的震慑。
石俊这会有点傻眼了,自己这边可全是冷兵器为主的老式部队啊,对面的清兵居然已经进化了……完蛋,这会发明也来不及了……脑海中放电影一般想起那些电影中,大刀长矛的士兵向洋鬼子的步兵阵地冲锋,死的尸横遍野的场景,不禁起了一身冷汗。自己的慷慨陈词煽动人心的招纳大业还没开始了,就来了这么一出,想到穿越第一幕遇见的场景,这会儿真的六神无主了。
石达开朝他看了一眼,苦笑了一下,挥手冲门边招了一下手,门那边刚才那个富商模样的人跑了过来,脸上却换了一副恭敬严肃的模样“大人,什么吩咐?”,石达开一指石俊“陈坤,你务必要使他活着!”,说完转身疾步走到马前,翻身上马,勒起缰绳,马嘶鸣着转了一圈,“升帐,备战!”说罢拍马向刚才斥候过来的方向疾驰而去,几个斥候兵跟着上马追了过去。
台下将官们开始点卯,士兵匆匆解散,按行军队列向石达开的方向而去。
一盏茶的功夫,整个校场安静了下来,石俊手足无措站在木台上,呆呆看着士兵们远去的方向。
旁边胖胖的中年男子又恢复了适才屋中的笑容,只是笑的很僵硬,拱了拱手“下官陈坤,翼王靡下勤政总管,不知道大师法号?”
石俊看着他抓了下后脑勺,心中此刻却已经乱成一锅粥,这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不是又要开始逃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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