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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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装饰得很高贵,挑高的房屋结构非常大气。烛台造型的铁艺吊灯悬挂在客厅吊顶的正中央,高高垂落让人有一种凤舞飞天的感觉。与之相呼应的是木制桌面上的那几盏高低错落的烛台。精致的台灯、铁制的相框、艳丽的盆景……都为这里增添了浓浓的欧式风情。
这幢房子上下共三层,空间非常大。一层有三个卧室四个厅,分别是中餐厅,西餐厅,客厅和门厅。二层有5个卧室,1个书房,以及两个儿童房。地下一层除了一个健身房,游泳池,以及KTV包房之外,其他都是工人住的卧室了。
刘妈讲解得很详细,都是她熟悉的地方,能感觉得出,她对这个家也充满了感情。或许她也以为,不久的将来,我会成为这幢房子的女主人吧,语气中多多少少带了些恭维讨好的成份。我时不时夸奖她几句,整个过程不到1个小时,我们俩已从陌生变成了熟悉。
安静中午没回来,我独自一个人吃。饭刚吃完接了一个电话,是房屋中介打来的,说有一个买家看了我的房子很喜欢,希望能面谈一次,极有可能会当场下定金。想着这房子及早脱手也是好事,于是答应下来。
我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到安宣。中介告诉我买主在二楼时,我的心就莫名的紧张。推门进去,看着那道熟悉的风景恬淡地站在窗前,全身立即僵硬起来。他转脸看了我一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气质浑然天成。
“上次,我们也是在这个房间见的面。我很喜欢这儿。既然你想卖,那就卖给我吧。”
我摇摇头,“抱歉,我不卖了。”
中介急了,“雨小姐,我们是签了合同的…….”
“我会赔偿你的损失。你有事请先忙吧。”中介轻轻关门而去,房间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现在想见你一面,可真难啊!”安宣的语气虽然很平淡,但仍带着一股酸味。
“对不起。”我低下头不敢看他。
“我需要理由。”
“安静,他,很爱我。”
“呵呵,雨生,你这话让我有点看不起你。照你这个意思,只要一个男人爱你,你就受不了诱惑?”安宣也开始学会讽刺了。
我苦笑,点点头。“是的,我确实是被他感动了。你知道,男人可以因为一个女人的容貌、智慧、身材,甚至是妖艳而爱上她。但女人不同,女人可以仅仅因为一个男人对她的好,而产生感情。安静为我做了很多很多事,说无动于衷那是骗人的。”
“那我呢?这些年对你的感情,难道比不上他的好?”
“我爱你,深深地爱过…….”安宣不知道,他其实已在我心底深处深深烙印上了,我曾经是多么希望能跟他双宿**,共缠一身。因为他的出现,他的感情,让我灰色的天空有了片刻炫丽的色彩,同时也给了我生的希望,以为上天待我是公平的。
“只是我没想到,人的感情会游移,会不受自己的意志而转变。”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不爱我了,爱上他了?”安宣终于动怒了。
我沉重的闭上眼睛,轻轻地点点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吧。”
他走上前来,狠狠盯着我,一脸的不置信,双手抓住我,“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你如果这么容易变心,不会等到今天。你的理由很憋脚,骗不了我。”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必须坚强,为了我的兰姨,为了她肚子里的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我别无选择。
“我也不相信,自己会变成这样。我逃避过,挣扎过,但我骗不了自己。”我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靠着窗边,天阴沉沉地令人压抑,北京的天空很少能见到蓝天白云。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辆私家车。
“安宣,我已搬去安静那儿了。”低低的声音在屋里回荡,我闭上眼睛不忍看他。“对不起,你忘了我吧,找个好女孩,远离这儿,去过属于你自己幸福的生活。”
“呵呵,幸福的生活?!”陈安宣的语气已变了调,听起来很尖锐,“你能告诉我,幸福长什么样吗?我曾经以为幸福就长得像你这样,如天使。可是事实告诉我,这是魔鬼的模样。”
我摇摇头,“我曾经爱你,义无反顾,无怨无悔。但今天我的爱,对你已经不公平了。你是那么骄傲那么优秀的男人,你绝对无法容忍自己和爱人同床异梦。退一步海阔天空,让我们彼此记住对方的好,祝福对方能过得比自己好。这样不是很好吗?安宣,几年以后,说不定你会庆幸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时间会带走一切的。”
“一切?!不可能,或许对你是可能的,但对我,即使是一生的时光也带不走我一丝一毫的感情。”
“对不起,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
“哈哈哈,”安宣大笑起来,“我现在才突然醒悟,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你,我给了你太多的自由和纵容,因为你一再暗示这是你想要的生活。但今天我才知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小丑罢了,自作多情,心甘情愿任你欲索欲求的小丑。”
安宣的话让我感动,也让我害怕,我不想伤害他,也不忍他如此痛苦,如此贬低自己。“不,你不是小丑,你曾经是我所有的希望。”
我的话重新燃起了他的希望,“雨儿,即然如此,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你有什么顾虑?说出来,我去解决。我去找安静谈,我们离开这儿,回加拿大去,忘掉这儿所有的一切,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我想留在这儿,对不起。我想留在安静身边,因为,他需要我。”
“我更需要你!”安宣大吼道。
“对不起,虽然爱上他是件很可怕的事,可是我仍然无法左右我的感情。”我的声音凄凉而又悲切,“我爱他,安宣!”滚滚而下的泪水吓呆了陈安宣。
屋子里又陷入死一般寂静的空气中,“你真的爱上他了?”良久,他的声音传过来,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我知道这回他终于相信了……
“是的。”我轻轻点点头,同时注意屋外的动静,偷听的人已经站了有好一会儿了。“我快要订婚了,祝福我,好吗?”
陈安宣的身子轻轻晃了晃,伤心欲绝地目光让我心悸。转过脸去,窗外的天空比刚才更显阴沉,似乎就要下雨了。等我回过头时,他已悄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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