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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出了门,坐上了公共汽车,祁书衡是看什么什么新鲜,东问西问,洪瑞对他的大惊小怪很不耐烦,又不好发火,只得耐着性子,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座大厦。
“我找你们祁经理。”洪瑞对前台小姐招呼。
“请问先生您预约了吗?”
“预约?我见他还用得着预约吗?”洪瑞冷笑了一声,扭头就往里走。
“哎,你别进去,祁经理正开会呢!”小姐叫了一声,几个保安追过来,祁书衡见那几个保安去抓洪瑞,一步上前就撂倒了一个。
洪瑞回头一看,笑了,“看见了吧,我这个保镖可不好惹。”他熟门熟路地上了楼,来到一间办公室,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拉开了门。
办公室很大,宽大的写字台前坐了七八个人,听到开门声都回过头来。洪瑞对写字台后坐的男人微微一笑:“祁风,好久不见。”
祁风见了洪瑞,有点意外,可是他马上就平静下来,“你们先出去吧,陈小姐,今天的日程你帮我押后。”
“是,祁先生。”一帮人出去了,关上了门,办公室只剩下洪瑞和祁风两个人。
“洪瑞,你好吗?”
“你说呢?”
“我看你气色挺好的。”
“好个屁。”洪瑞笑。
祁风干咳了两声,“洪瑞我对不起你,以前的事是你替我顶的,你是我好哥们,铁哥们!我永远都记着你的好,这阵子我太忙,没去看你,我,我挺愧疚的,真的,你缺钱,我这有卡,你要多少都成,你要还想开公司,我给你筹资金,找关系,真的,一切没二话!但杨警官他特意关照我了,说你出狱后染了赌瘾,以前是打麻将,现在又迷上斗蛐蛐,说不能随便给你钱,要我协助他帮你重返社会,要自食其力,从小事做起……”
“这杨老抠儿还真多事。”洪瑞打断他。
“杨警官事儿虽多点,但是个好人……”
“少罗嗦,你以为我今天管你要钱来了?给你找一星星……”
“猩猩?大猩猩?”祁风丈二摸不到头脑。
“什么大猩猩?就一小帅哥,不知哪儿蹦出来的,天天跟着我,我现在是他经纪人,你帮我看看他成不成事,给他找几个广告拍拍。”
“就这事?”
“你以为什么事?”
祁川放松了,“好兄弟,说实话,我那天偷偷去车棚看你了,我看着你吧,我就觉得自己挺没脸的,我……”
“哎,没工夫听你煽情,说吧,成还是不成?”
“现在是个孩子就想当明星,得看有没有料。”祁风苦着脸。
“我看他成。”洪瑞拉把椅子坐下。
“你先说他什么型的吧。”祁风从写字台后走过来。
“什么什么型的?”
“就是气质,气质。”
“哦……”洪瑞站起身,“有点正气……”他眯起眼睛,眼前出现祁书衡的身影,“见别人丢钱包比自己丢了还着急呢,嗖地就窜出去了,火箭似的。”
“许三多型的?这形象好象不太吸引人。”祁风摇摇头。
“还有点邪气……”洪瑞想着那小子看着自己的目光,“每次我一回头吧,就看见他那两道目光,直勾勾地,跟探照灯似的射过来,就这样,就这样……”洪瑞连说带比划,啪地一巴掌打在祁风**上,“落我**上。”
“落你**上,你打我**干嘛?”祁风捂着**。
“我怕疼嘛。”洪瑞嘻嘻笑
“感情我不疼!”祁风眼睛瞪起来。
“疼就对了,早想打你了!”洪瑞眼睛瞪得更大。
祁风软了,“是,是,我该打,我该打。”
“别废话,有没合适的?”
“得让我看看本人。”
“行,就在外面呢。”洪瑞听到外面一阵吵闹,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正是一片热闹景象。
祁书衡就着电梯栏杆,上下翻飞,左右横扫,把几个保安耍得团团转,大厅里一群人都在观看议论。
“看,功夫多好!帅不帅?”洪瑞很得意。
“他捆了钢丝?”祁风揉揉眼。
“你才捆了钢丝!人家这是轻功,真功夫!十几层的塔楼,轻轻一跃就上去了。”
此时祁书衡一个筋斗落在了大厅的一座雕像顶上,纹丝不动,他一扭头,看见了楼上的洪瑞,“洪将军,你没事吧。”一缕阳光正照在他脸上,祁书衡笑了,笑容明晃晃地扎进了洪瑞的眼里,也扎进了他心里,惹得他莫名地一震。
“太阳刚了。”祁风摇头。
“什么?”洪瑞回过神来。
“现在流行颓废派,象他这种阳光小帅哥,过时了。”祁风转身进了办公室。
“什么叫过时?这么帅的小伙子,过时了?”洪瑞追在后面。
“他当明星没什么前途,不过当替身绝对可以,全武行啊。”
“这……这也太浪费了吧?”
“洪瑞,我见的人多了,我看谁能红,谁就能红,他这类型的,我手上一大吧呢,没几个出来的,其实你要当明星,一准红,现在就流行你这样的,可惜你岁数大了点,又有案底……”
“少扯我!”洪瑞吼。
“好,好,我这有一金卡,你先拿去用,千万别让杨警官知道,不然他又要打电话教育我了。”
“谁要你的卡?你给他联系个替身的活儿吧。”洪瑞咬牙。
“现成的钱不要,非死扛?”
洪瑞瞪他。
“好,好,服你了。”祁风抓起了电话,“陈小姐,你来一下。”
偏僻的电影城里,祁书衡带了头套,绑了血袋,手持一把长剑蹲在一座宫殿顶上。
“这也太不吉利了,刚演就死个死人,明儿我就去找祁风算帐!”洪瑞怒气冲天。
祁书衡笑了笑,“没关系,”他指了指头上的头套,“早知道就不剪了。”
洪瑞看着他,“是啊,还是原来的头发好。”他摸了摸祁书衡的头。
洪瑞的手有点凉,可祁书衡却觉得心里热乎乎的,“剑太轻了。”他轻轻道。
“纸糊的嘛,能不轻?”洪瑞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导演过来了,祁书衡抬头一看,此人不是虞仲文么?
“祁总介绍来的?”
“是,是,虞导演好。”洪瑞殷勤地招呼。
祁书衡见洪瑞好象不认识虞仲文,松了一口气,不认识好,不然洪瑞肯定吃亏。
“说说剧情啊,总共四个动作,转身!挥刀!流血!落地!”虞仲文做着示范,“别怕,底下有网接着。”
这倒干脆,洪瑞看着祁书衡,“明白了吗?”
“明白了。”祁书衡心道,太简单了。
虞仲文点点头,下去了,洪瑞拍拍祁书衡肩膀,也下去了。一会儿,虞仲文在下面大喊:“灯光!音效!摄像!准备!开麦拉!”
“等等,虞导演,能不能给个特写?”洪瑞在一旁问。
“特写?替身要什么特写!连近景都没有!”
“法西斯!”洪瑞暗骂了一句。
灯光亮起,齐聚到宫殿顶上,祁书衡手持长剑,缓缓站起,恍若天神。
天色阴暗,可宫殿顶端却亮如白昼。祁书衡望着宫殿下面,下面是黑乎乎的一片,隐约中,他找到了角落里洪瑞的脸,他脸上的神情似有点期待,又似有点紧张。祁书衡扪心自问,你为何在这里?为何在这里做这等荒谬无稽之事?手里的剑似重量全无,又似有千斤重,一切都不对了,一切都乱了,这是一场南柯梦么?为何周遭如此安静?何时才会醒来啊。
“转身!挥剑!流血!落……”虞仲文盯着监视器,见祁书衡突然停了动作,火了,“卡卡卡!那个替身,你怎么回事?”
洪瑞也急了,“那什么衡,你怎么啦?”
“洪将军,我……”祁书衡满身鲜血,持剑在颈,如鲠在喉,“洪将军,还记得你我二人在天栎决一死战么?”
“你,你神经病啊!”虞仲文骂起来。
洪瑞看着祁书衡,愣住了,想笑又笑不出,刺眼的白光照在那小子脸上,他好象看到他眼中闪过一点莹光。
片场乱套了,虞仲文在发脾气,有人在劝,有人在骂,剧务带着几个人向宫殿顶上爬去,而洪瑞与祁书衡就这样定定对视,突然祁书衡轻笑一声,身子一歪,摔了下来。
“小心!”
扑地一声闷响,祁书衡掉在了底下支好的网里。
洪瑞几步冲了过去,“你没事吧?”祁书衡一跃而起,“没事!”洪瑞看着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心中一滞,刚才的一切是幻觉吗?祁书衡整了整头套,借机悄悄抹去眼角渗出的泪水。
“带你的替身走!我不用了!”虞仲文冲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虞导,让他再试一次吧。”洪瑞陪着小心。
“试什么试?这什么人呐?神经病啊!我不用!”
“不用就不用!导演了不起啊?你才神经病!操!”洪瑞的骂声很尖利,周围人都惊呆了,
虞仲文被洪瑞的架势震住了,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洪瑞拉起祁书衡就走,一手扒拉掉他手里的剑,一手扯了他的头套,狠狠扔在地上。
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都是默默无言。
洪瑞先开了口,语调轻轻的,“能不能跟我讲讲你那位洪将军?”
祁书衡看看他,“他长得与你一样,脾气也与你很象,可他,可他还是与你有所不同。”
“不同你还跟着我?”洪瑞笑,见祁书衡愣愣地不说话,接着说:“我让你去当替身,你就去,知道不知道当替身很危险?”
“你是为我好,为我交罚款么,我不怕危险,比这危险千倍万倍的事我都做过。”
洪瑞瞪着他,“你是有点神经病,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要把你卖了,你怎么办?你当我真是为你交罚款啊,我是想让你给我……”给我赚俩活钱花花,洪瑞把后半句话咽回了肚里。
祁书衡停住了脚步,“可我觉得你人挺好的,洪将军眼高于顶,不象你这么,这么……”
“嘿,和着我还很有亲和力?”
“何为亲和力?”
“唉,和你说话这个费劲啊。”
“何为费劲?”
“我,我不和你说了,饿不饿?我们赶紧回去吧,杨老抠儿别的不说,能做一手好饭。”洪瑞嘿嘿笑。
祁书衡点点头,也笑了,笑得很轻松。
洪瑞扭头看他,“你应该多笑笑,别老一副扑克脸,死人似的。”
洪瑞说者无意,祁书衡却是听者有心,我本就是个死人么,“你……你怕死人么?”他闷声问。
“当然怕啊,死人谁不怕?”
“哦……”祁书衡沉吟着,“我说了,你可别害怕,其实我就是一个死人。”
洪瑞左右瞅瞅,“这天快黑了,你可别吓人。”他的声音有点发颤。
“我真是死人,我本是大祁人,死于一场战争,阴君他……”
“哈哈……想不到你还挺会说笑话……”洪瑞笑得不见眉毛不见眼,“可惜,一点都不可乐!”他忽地一下收了笑容,把脸一板,“赶紧走吧,太晚了,杨老抠儿该等急了。”他走得步子越发快了。
“你不相信我?你以为我说的都是假的?”祁书衡有点急了。
“相信你,相信你。”洪瑞敷衍着,见身旁没了动静,一扭头,祁书衡正愣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
“好了,你的笑话讲得挺好的,挺可乐的,行了吧?快走吧,真晚了,这要赶到市里还得几个钟头呢,也不知能不能坐到车。”他往路口两边张望。
祁书衡叹了口气,他不相信他,也许他认为他口中说的洪将军也是他杜撰的吧,祁书衡说不出地失望。
两人紧赶慢赶终于赶回市里,到了小区,天已经完全黑了。两人上了楼,走廊里一片黑暗,洪瑞跺跺脚,声控灯却毫无反应,“又坏了?”祁书衡没吭声,两人摸黑上了楼,突然走廊里亮起来,杨同宝两手支着门框站在门口,“说,你俩干什么去了?”

“嘿嘿……”洪瑞不接岔,只是笑,杨同宝刚要发火,杨小雷从他胳肢窝底下露出头,“洪叔,刚才有个女的打电话找你。”
“是吗?”洪瑞应着,祁书衡心里一顿,女人?是何人?
杨同宝把杨小雷的头按了回去,“去,没你事,看书去!”杨小雷吐吐舌头进去了。
“杨……杨警官,洪瑞与我挣罚款去了。”祁书衡磕磕巴巴地解释。
“罚款?先别说罚款,说说,报纸卖了吗?”
“糟糕!”洪瑞忙推开杨同宝,去拎放在门边的报纸,“我这就去卖。”
“晚啦!卖不出去了,看看都什么报。”
“晨报?京华时报?杨警官,你怎么不给我订点晚报呢?”洪瑞翻着那两大捆报纸。
“晚报?晚报这点也卖不出去了!”
洪瑞与祁书衡面面相觑。
“你说怎么办吧,这点报纸花了我二百四十九块五呢!”
“你数学倒好,有零有整的,二百五不得了……”洪瑞小声说。
“你才二百五!”杨同宝眼睛瞪得象灯泡。
“好好,我二百五,我明天再去卖,一定给你赚回来。”洪瑞乘杨同宝一不留神,刺溜就钻进了厨房,“嘿嘿,杨警官,你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在门口我就闻见香味了。”他对着祁书衡招手,“那什么衡,快进来,杂蘑炖鸡啊,一会儿就凉了。”
祁书衡看看杨同宝,也跟着进了厨房,洪瑞已经吃上了,嘴里吧唧吧唧的。
祁书衡看着热气腾腾的一大碗鸡肉,并没有胃口,他小心试探:“刚才那孩子说什么……什么女人?”
“哦,是我嫂子。”洪瑞嘬了下手指。
“你嫂子?”
“是啊,人挺漂亮的,对我也好,就是这里……”洪瑞指了指脑袋,“和你一样,有点毛病,我大哥宠她宠上天,唉,奇了怪了,我大哥没结婚前,挺雷厉风行一人,可一结婚,被我嫂子一改造,整变了一人。”
大哥?祁书衡一愣,不会是……皇上吧?接连几天的变故,已让他相信,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小声点,吃都堵不上你们嘴,小雷明天考试!”杨同宝探进头来。
“是,杨警官!为了杨小雷同学能取得好成绩,全国人民,不!全世界人民都要为杨小雷同学……”洪瑞压低了声音,“保持安静……”他把手指竖在唇上嘘了一声。
“哼,知道就好,记着啊,明儿早点起,再去趟印厂。”
“啊?还去啊!”
“不去你卖什么?以后天天去!我已给你找好摊位了,就在小区东边的佳佳超市门口,我给你弄了辆小三轮,在车棚呢,你取完报纸就去车棚推吧,摊位费一小时十五,明儿至少把摊位费给我赚回来。”
“是,杨警官……”洪瑞回答得没精打采。
“对了,还有你!罚款赶紧给我,人家居委会催我了。”杨同宝又转向祁书衡。
“我……我没钱……”祁书衡惴惴。
“没……得得,你和洪瑞明儿一块去卖报纸!”杨同宝不耐烦地挥挥手,出去了,砰地关上了厨房门。
“这倒不怕吵到儿子了。”洪瑞嘟囔。
“你不觉得杨警官……他很喜欢你吗?”祁书衡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他喜欢我?”洪瑞一下子呛住了,咳嗽了几声,“他恨不得马上把我甩掉。”
“不会吧?”祁书衡想到在玉球里看到的情景。
“怎么不会?我是他一帮一的对象。”
“一帮一的对象?”
“他们派出所搞的一个活动,就是对他们管辖片里的出狱人员进行重返社会的帮助,我分他管,所以从我出狱开始,他就盯着我了,盯着我继续改造。”
“出狱?你犯了什么罪?改造?改造什么?”
“哎,大人的事,小孩少打听,睡觉,睡觉……”洪瑞放下碗,抹抹嘴,扔下仍在疑惑的祁书衡,几步走出了厨房。
祁书衡看着洪瑞吃过的碗,端起来舔了舔,味道咸咸的,他突然觉得饿了,就也盛了些饭,把洪瑞吃剩下的鸡肉连汤倒在碗里,吃完了,他掏出怀里的玉球,嘴里念念有词,“此洪瑞究竟是不是彼洪瑞?”
“干嘛呢你?”洪瑞突然探进身来。
祁书衡吓了一跳,“没……没什么。”他急忙把玉球往背后藏,不小心手就划在了碗柜边上。
洪瑞看看他,“真是个怪人……”他摸摸脑袋出去了。
祁书衡懊丧地揣回玉球,发现手指被划破了,却没有流血,也不觉得疼,一会儿破裂的皮肤就愈合了,他苦笑着看着手指,我是死人么……
第二天一早,二人又去了印厂,取回了报纸,洪瑞带着祁书衡去车棚推三轮车,王大妈对洪瑞是一通教育加数落,洪瑞老老实实听着,连连点头称是。
出了车棚,二人推着三轮驮着报纸来到佳佳超市门口,洪瑞把车停好,把报纸摆好,掏出一个验钞机对着祁书衡,“记着验钞啊。”
“验钞是什么啊?”祁书衡莫名其妙。
“验钞都不会?真服了,记着啊,大钞有两种,红色的,是一百元,绿色的,是五十元,遇到这两种钞票,你就把它放这儿……灯一亮,验钞机就会哔地一声:这是真币!”洪瑞捏着鼻子模仿,“这就证明它是真的。”
“那,如果是假的呢?”祁书衡问。
“笨蛋!那不就是:这是假币!你不会举一反三啊?”
“哦。”祁书衡接过验钞机,左右看着,暗暗称奇。
“嘿,洪瑞,干嘛呢这是?”一个黑黑壮壮的男人走了过来,祁书衡一看,这,这不是曾怀中么。
“哟,曾哥啊,吃了没?”
“没呢,哎,现在城里已经找不到好虫儿了,过两天我想去西山碰碰运气,你去吗?”
“去倒是想去,可那杨老抠儿天天盯着我,我脱不开身啊。”
“没劲!”曾怀中指对着洪瑞,“你就没劲吧!”
洪瑞笑了,“最近哥们儿都哪儿练呐?”
“王大妈天天把着那车棚,跟铁将军似的,我一打那儿过,她就特警惕。”
“是嘛。”
“不过我又摸到个好地方,那边二单元有个地下室,那天我看门上的锁已经锈酥了,我一推,就进去了,冷点儿,可地方大,够哥们儿折腾的,这回来点刺激的,玩真的!咋样?”
“真的?真钱?不成,那可真成赌博了,回头让杨老抠儿知道了,他非把我腿打折不可,不去。”
“还真成好孩子啦?得,你有前途,我不耽误你,我找狗子他们去。”曾怀中打着哈哈走了。
一直看着这一切的祁书衡开了口,“洪将军,你……你就这么喜欢玩蟋蟀,就这么好玩?”他小心翼翼地问。
“咳,人嘛,活着总要有个目标,比如你吧,不管你脑袋到底有没毛病,你有目标,你的目标就是你老念叨的那什么洪将军,而我,我现在没什么目标,就想活得轻松点,不用老想事,玩蟋蟀就不用想事,还挺刺激的,要不你也试试?”
“我不试。”祁书衡连忙摆手。
“切!装蒜!”
“其实我所说的洪将军也挺喜欢玩蟋蟀的。”祁书衡闷声道。
“真的?”
“是啊,我不想让他玩,结果他是不玩了,他背叛了自己的国家。”
“玩蟋蟀和背叛国家有什么关系?”
“这可说来话长了……”
“哎,太长就别说了。”洪瑞止住他的话头,“你先在这卖报啊,我去那边看看。”他转身走了。
祁书衡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何时才能和他说个明白,而且真同他说了,他能明白么?
洪瑞百无聊赖地在大街上转了一圈,回到佳佳超市门口时,发现祁书衡不见了,三轮车和报纸也不见了,他急了,大喊:“那什么衡!那什么衡!唉,他到底叫什么衡来着?”洪瑞四处找着,喊着,没发现祁书衡,他慌神了,这小子脑子不大好使,这要被人拐走了……这时身后的佳佳超市里传来吵嚷声,他忙跑进超市,只见几个店员正揪着祁书衡呢。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几步上前拽过祁书衡。
“他偷东西!”
“偷东西?”
“是啊,他一出来,警报器就响了。”
“我没偷!”祁书衡红着脸。
“你没偷,警报器怎么会响?”一个保安质问。
“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在门口卖报纸吗?怎么跑超市来了?”洪瑞低声问祁书衡。
“刚才有人买报,给我一张一百元的钞票,我用验钞机一验,是假的,可他就说是真的,说我的验钞机有问题,要我找零,可你没告诉我报纸多少钱一张啊,他拿了几张报纸就跑,我想追他,又怕把三轮车和报纸弄丢了,一犹豫,他就跑进了这里,我追了半天,这里太乱,我没找到他,出来时,突然有铃声响起,他们扭住我,竟说我偷了东西,我说我是门口卖报的,他们也不理……”
“就几张报纸,值当你这么追?”洪瑞气乐了。
祁书衡说不出话来,心道,那不是你的报纸么。
“对不起啊,别同他一般见识,他脑袋有点毛病。”洪瑞转过身对店员和保安陪不是。
“有毛病也不能偷东西啊,他刚才在这里鬼鬼祟祟地转半天了,肯定顺了什么,不行,得搜身!”
“搜什么搜!”洪瑞火了,“找你们经理来!”
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跑过来了,问清了缘由,让祁书衡再从门口过一遍。
“过就过!”洪瑞把祁书衡推过去。
祁书衡又从门口走过,警报器响个不停。
“不好意思,最好还是……”经理一副商量的口吻。
“真没拿?”洪瑞又问祁书衡。
“绝对没有!”
“报警吧。”洪瑞笃定地说。
一会儿,杨同宝赶来了,一看见洪瑞和祁书衡他就火了,“让你们卖个报纸也能卖出事来!”
洪瑞和祁书衡都不吭声。
杨同宝详细问过经过,又问了一句,“谁看见他拿了?拿了什么东西?”
几个店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不出话来,
“没有人证和物怔可就难办了。”杨同宝挠挠头。
“警报器响了,这应该就是证据吧。”经理开口了。
“嗯……”杨同宝沉吟着,上下打量祁书衡,“不会是你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洪瑞听他这么一说,也盯着祁书衡上下看。
祁书衡摸摸身上,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掏出了那个玉球,“不会是这个吧?”
“试试。”洪瑞拿过玉球,又把祁书衡推到出口,这回祁书衡走过是一点声音都没有,试了几次都安然无事。
众人都恍然大悟了,是这个玉球弄响了警报器啊。
“这玩意儿是你们超市的吗?”洪瑞举着那个玉球大声问。
“不……不是……”经理和店员的口气软了,连声说对不起。
“我们走!”洪瑞把玉球往祁书衡手里一塞,拉起他就走。
“等等。”杨同宝问:“你们的三轮车和报纸呢?门口没有啊?”
“被他们扣下了。”祁书衡转身指着那几个店员和保安。
“赶紧还来!小心我告你们诽谤和扣留私人物品!”洪瑞吼。
“是,是,马上就推来。”经理应着。一个店员马上跑到后面去推三轮车。
杨同宝走了过来,“洪瑞,你大哥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中午要来看你,别忘了中午回家。”
“知道了,杨警官。”洪瑞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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