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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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早用膳时候,洪瑞看着摆满桌子的丰盛食物,没有什么胃口。
小雷被叫来与他一同吃饭,那孩子小脸红扑扑的,象是胖了,洪瑞看他低头捧着碗吃得正香,而那小贼淡然沉默地坐在边上,眼睛没象往常那样定在自己身上,不禁有点奇怪,随即想到昨夜房中那个影子,好象这两天都没见这小贼吃过饭,一下子觉得可笑,话已喃喃出口:“不吃不睡的,小小年纪已成仙了,当真了得……”说着端起碗放到嘴边咽下一大口粥。
“杨叔,谁成仙了?我天天吃饭睡觉啊?”杨小雷莫名其妙地抬起头看着洪瑞,洪瑞对他一笑,摸了摸他后脑勺。
祁书衡正自想着心事,听了洪瑞的话,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又移走了目光,淡淡道:“都城内外都设了关卡,如今只有持了兵部的令牌才能出去了……”
洪瑞听了面无表情,心里却暗自惊惧,这是祁川做了一个收口的袋子啊,原先是盼着虞仲文能早日派人来解救自己,而今却不希望他派人来了。
吃过饭,祁书衡叫人带走杨小雷,洪瑞以为他又要开始大眼瞪小眼般盯着自己了,没想到他站起身一言不发径自出去了,只听他吩咐门口的侍卫严加守卫,随即一阵脚步声慢慢远去。
虞仲文一行坐上杨同宝驾的马车来到平天府附近,在御医所乘轿子必经的路上找了个路口,看四下无人,停了车开始守株待兔。
这一等直到晌午,果然看到那乘轿子慢悠悠过来了,后面跟着两个侍卫,余川海四人下了马车,悄悄跟上,待到那轿子到了街角隐蔽处,几下出手,干脆利索地点了侍卫和轿夫的**道,揪出轿子里的御医一起过来马车处。
虞仲文压低声音问那御医:“平天府里住的是何人?”
那御医全身哆嗦着:“是……是洪瑞,洪将军……”
“他被关在哪间房里?”
“东边那间书房……”
虞仲文满意地笑了,吩咐余川海把自己易容成御医模样,换了他的衣服,背起他的药箱,而余川海四人则穿了轿夫和侍卫的衣服,收拾停当,点了那御医**道,叫杨同宝把他五人拖上马车扔到僻静无人处,那**道过了一天自会解开,完事后再回来此处接应。杨同宝点头称是,驮了那五人赶车自去不提。
虞仲文上了轿子,余川海四人抬的抬跟的跟不慌不忙地来到平天府。
门口侍卫没发现异样,如常地站着。虞仲文下了轿子带了余川海和另一个假扮侍卫大摇大摆地进了平天府,留了另两人在门外。
三人进来机警地看着院里的情形,朝着东边走去,到了侍卫把守最多的房前,不待虞仲文开口,门口侍卫已施礼道:“大人来了。”虞仲文对他点点头,留了余川海二人在外面守着,自己推门而进。
虞仲文进得门来,关好门,站定了,静静打量坐在床上的人,二十年没见,记忆里的那个灵秀少年已变成一个清俊男人了,只见他埋首在一片阴影里,棱角更显清晰了,姿态却已没有了原先的从容得意,带了些落魄味道,在这间空荡荡的房间里,周围空气都象被他感染了,到处都弥漫着这种味道。
虞仲文轻轻走过去,洪瑞抬了抬眼皮,没认出他来,转过身去脱了上身衣衫等他施药。
虞仲文看着他背上的伤痕,暗暗心惊,轻声道:“洪瑞此番可是受苦了……”
洪瑞闻得此言,猛然回头,仔细打量着虞仲文,嘴唇哆嗦着:“可是仲文兄么?”
虞仲文点了点头,用食指对着嘴唇比划着轻轻嘘了一声,低声道:“我想法子救你出去。”
洪瑞按下激动的心情点点头,也放低了声音:“还有一个孩子……”
“放心,我会去找,洪瑞能动么?”
“能,只是中了毒,身子酸痛,走不了几步。”
“这是生在东虞的白苓草,能解毒的,你先吃下。”虞仲文忙从怀里掏出一根干草递给洪瑞。
洪瑞接过来几口吃下了草药。
正在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祁书衡走了进来,虞仲文忙走向书桌放下药箱,拿过笔装作要写药方。
祁书衡不去看他,只走到洪瑞面前问道:“洪将军的伤怎样了?”
虞仲文犹疑着,模棱两可地说道:“好多了……”
祁书衡点了点头,不容洪瑞反应,已上前点了他的睡**,随即转向虞仲文道:“我要给洪将军解毒渡功,还请御医大人避一下。”

虞仲文听了,半信半疑,迟疑着看向倒在床上的洪瑞,祁书衡对虞仲文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虞仲文一时间摸不透他心思,不敢妄动,只得出门,关门时,从门缝里向内一望,只见那小贼果真把洪瑞拖起坐在他面前似要给他运功,稍稍放下心来,问门外侍卫:“与洪将军在一起的孩子呢,那孩子水土不服,皇上让我一看……”
侍卫信以为真,引他去找杨小雷,虞仲文带着余川海二人赶忙跟上。
屋里祁书衡托起洪瑞的下巴,一捏嘴巴把七星丹丸送了进去,而后一合他的嘴,背上一拍,洪瑞已咕噜一声咽下了药丸。
祁书衡把他按在一侧床柱上,细细端详他的脸,从两道斜飞长眉到闭紧眼皮上弯曲的睫毛,再到挺直的鼻梁,最后目光停在他干涩的薄唇上,冲动间已吻上他。
洪瑞没有知觉,祁书衡轻易就撬开了他的牙关,那药丸入口即化,虽已咽下,仍留有极浓的味道,祁书衡细细舔过他的牙床,随即嘬住躲在里面的舌头,那舌尖沾了药液,满是苦味,他用力**着,似要借此吸出他的心肝来。他的心也应该是苦涩的吧,若能分我一半,我必替你担着!祁书衡心潮荡漾,掌上持续用力,贴在他胸膛上,把内力源源不断灌入他的体内,片刻竟得奇妙感觉,只这般便似与他溶为一体,体力慢慢不支,心神却渐渐震颤。
虞仲文三人跟着侍卫来到后面一间厢房,虞仲文进去见到了杨小雷,待侍卫关上门,悄声对杨小雷道:“孩子,你爹要我来带你走。”杨小雷看着他,一会儿脸上已显出笑容,虞仲文不等他出声,已捂住他嘴巴,点了他**道,慢慢放倒在床上,出得门来对侍卫道:“我的药箱落在洪将军房中了,我一会儿再来……”说着对门口的余川海二人使了个眼色,余川海会意地点了点头。
虞仲文急忙赶回洪瑞房前,听不到动静,忙顺着门缝看去,正是**迷离的一幕,洪瑞赤着上身被那小贼紧紧禁锢在床柱上,只见那小贼吻着他,双手抚在他胸膛上,而洪瑞似无知无觉,无力地任他施为,只当那小贼在侮辱洪瑞,大惊,顾不得许多,已推门进去,转身关上了门。
祁书衡骤然被他惊到,一下子气血攻心,离了洪瑞的身体,向后倒去,哇地喷出了一口血,虞仲文冲过去,抱起瘫在床上的洪瑞,把住脉门,已明白了,这小贼原来是在与他渡功,只是功渡了大半却并未完成,此时最是凶险。虞仲文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祁书衡,犹豫了一下,已把洪瑞翻过身去,盘腿坐定用掌按在他的背上,把自己的内力输了进去,只一会儿头上已见了汗。
祁书衡看着眼里这个御医,惊诧着,不敢惊动他,怕伤了正处于关键时候的洪瑞,眼睛紧盯着虞仲文,慢慢地扶着八仙桌站起来,心里飞快地转着心思。
此时的洪瑞渐渐有了知觉,只觉一股暖流一波一波从背后渗透过来,自全身筋脉和**道游走着,说不出的畅快,连日的酸软无力都似消失了,慢慢地睁开眼,扭头看到虞仲文:“仲文兄!”
虞仲文见他醒过来,显是没了大碍,高兴道:“洪瑞,你没事了?”
而祁书衡听了洪瑞与虞仲文的话更是惊喜交集,身子虚晃着,咬牙一掌已朝虞仲文击去。
“小心!”洪瑞见了,推开虞仲文,接下了祁书衡的一掌,祁书衡给洪瑞渡功已耗掉了大半功力,与洪瑞对了这一掌,顶不住他的掌风,如破败的棉絮般向后摔在地上。
他挣扎着撑起身子,急道:“洪将军,抓住虞仲文就是大功一件!借此便可重归朝廷,重震声威!你千万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洪瑞一手扶起虞仲文,一手拽过衣裳三两下穿回身上,看着祈书衡道:“小子,我与你不同,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洪瑞从不做这种小人!我的声威从来都是从战场上拼回来的!”
“你不愿做小人,却要做了大祁的罪人!”
“在大祁人眼里,我恐怕早已是罪人了……”洪瑞说着飞起一脚。
祁书衡在地上一滚避过,“千万不要做蠢事!”
洪瑞不搭话,又一脚踢了过去,正中祁书衡胸口,祈书衡的身子飞起撞在墙上,蓬地一声弹回地面,不动了。
此时守在外面的侍卫听到动静已冲了进来,洪瑞迎上去,转眼已撂倒两个,拉起虞仲文窜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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