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北方有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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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北方有来客
连续三天,阴雨绵绵,天空像破碎的苍穹,无数黑洞洞的地方,总有阵阵令人发寒的声音传来
谢妍在宋家不远的路口看着小猫回到家。她是孤身一个人。
撑着油纸伞,那是一把严峻给做的,纯手工架构的,那油纸上的图文,就像曼珠沙华一样鲜红欲滴,总有种生命流动的感觉。一步步离开宋家的视野,好像一下子抽走了心思,心中淤积的点点愁绪也随着宋敏凝的回家而变得空荡。不知何时,连想起严峻都不能,她连连摇头,仔细寻找严峻的影子,可依旧是半天没见踪影,她担心地紧握着油纸伞,就像只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俊俏得不成模样的王玉川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驻足在宋家门前,她旁边那个打扮时髦的女孩和他扬了扬小拳头,半天才按铃许久才进去了。两个人唧唧呱呱说了什么,谢妍没有听清楚,只知道宋敏凝前脚进门,他们后脚便跟了上来,的确是准时啊。
这个时候雨基本上已经停了,谢妍浑然不觉地站在这一片小山坡上,远远驻足那已经隔得有点远的宋家别墅。旁边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两个人,静静地守候在一旁。
“弟弟,你来干嘛?”谢妍能从一个人的呼吸判断这个来人是熟悉的哪一个,足见她对珍视的人的关注。
“爸让我跟过来看看,担心你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爸回家了?”有些惊愕地问道,爸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就连大年夜都没回来,初一初二也没有消息说回来。
“爸听说你生病了,简略处理了一些事情就从澳洲回来了。他那里其实很忙。”
谢妍回过头,仔细打量了自己这个弟弟,他的平静和冷漠,有时候她不禁怀疑到底是不是一个妈生的。“年初还去墨尔本吗?”
“嗯,还有一年半才结业,其实很早就拿到了PR,但我现在的身份是学生,所以,因为母亲的缘故,我可能都会一直呆在墨尔本,毕竟你和我不一样。”
谢妍黯然。母亲是澳大利亚籍华人,外公外婆一辈子居住在墨尔本,连普通话都说不顺畅,父亲说保留中国国籍,不成为澳大利亚公民,这样女儿在中国也不会孤单。很多年了,都是和爷爷奶奶叔伯们居住在一起,父亲却很少回来,一年比一年少的时间呆在中国的家。再有钱的人,有时也会感觉家庭带来的孤单。
小时候弟弟执意跟随母亲离开了这里,爷爷奶奶只得把她留下,人一辈子有多少个春秋,连她现在都二十岁了对母亲的印象都只有这一个词和一张黑白照片。想回忆,连基本的记忆都没有,所以她跟严峻说,要执子之手,白头偕老,虽然她知道自己曲解了古人的意思,但不妨让她一个人去曲解,严峻说只要当你老去的时候依旧还有个人在你身边陪着慢慢老去,那这个人也一定是他严峻。
她平静的没有一丝血色挂在脸上。
为什么对别人也一样地承诺,她想不明白他到底需要什么,一个女人怎么就不能满足!
父亲说,“他非善类。”
谢妍再次转过身来,看着那张清秀的脸庞,这个自己的双胞胎弟弟,跟自己的长相还有那么一点像。“为什么?”
“母亲看过他的照片,对我说了这样一些话,‘在中国的北方,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宁做严峻狗,不附曹秋狼,路有冻死骨,皆因群狼挡,’我不知道这上面说的严峻是不是这个严峻,但我希望你自己做决定,没有人会来干涉你,我们始终都在你身边。”
“你去看过爷爷了吗?”谢妍沉思着,好久以来,她都习惯于和严峻斗嘴的生活,这种看似宁静的对话和亲人的亲近,她最是痛苦,因为自身的心情不论苦楚快乐总是被压抑着,让人不能自表于行。
“去过了。”很低沉的声音。
理解。那种执念,谢妍也清楚,他也很无奈。“有人预言,说消失的十字夜将重现天日,遗失的古城将重返世间,一道贯通古今的神秘门户将打开,接受虔诚者的膜拜。真想亲眼去看看。”
“传说毕竟难以真实,有些东西亲眼见到也不一定真正存在过,就像通古斯大爆炸一样哪些真正见过,人们总是在相互传说中渐渐相信自己说的话,有时候甚至自己都不敢说自己说的是那样吗,甚至我认为,在没人见过通古斯大爆炸的情况下,以讹传讹大肆鼓吹演说家和幻想家是这一场研究最大的赢家,你想象这个世界上谁见过,见过的人也都死掉了,猜测,论证,很狗屁呀,哈哈。”谢妍轻轻掩着嘴笑了起来。
看见谢妍笑着开始开心地样子,他不再紧绷着脸孔,毕竟谁不希望欢喜一生,但他显然没能够享受那种天份和福气。只是嘴角咧开来,轻轻笑意浮上脸庞,他的心跳也渐渐加速,一旁一直关注着他的谢妍见状立即止住了他,“知卓,静下来,不要激动,忍着,不要激动,”她是没有办法,看着他那痛苦的样子谢妍清楚,短暂的高兴,快乐,那点点激动甚至能要了他命。谢妍扶着他,生怕有任何闪失。
“姐,是我自己不争气。我也亏欠了你呀。当初你连名字都没有,乐天知命,卓尔不凡,他们却连个名字都不给你,生在这样的家庭,也不知是真的荣华啊还是悲哀。”谢知卓看着谢妍脸上滴出的眼泪,他虽没激动,但仍然不自禁跟着流下了眼泪。

想起小时候爷爷拿着那一叠厚重的手抄本,让学着,后来叫自己拿毛笔模上面的字,只记得当初,自己模了个“妍”,这才有了自己的名字,后来记忆都不怎么有这一段,还是在姨娘的引导下重新记起这些,那个时候,她都五岁了。
偶然间,看见了那一个人,一个把自己当真的人,把自己当成他的人,这才有了走出去的念头。
“宋敏凝已经回去了,宋小玉也回去了,我们也该回家了。”谢知卓想起那些点点滴滴,就有些怅然。
“咦,你竟然还记得宋小玉!”谢妍惊奇地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弟弟。
“怎么记不得,小时候别人都欺负我,只有你敢跟那些大一点的打架,每次你打架回来,不是都看见她陪我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你回来吗,每次都是等你回来了,她才走,好多年了,她也变了。”谢知卓想着想着就有些止不住的酸楚,眼泪也一滴滴掉了下来。
谢妍撇过头去,看见那名保镖皱着的眉头,整个人精神一怔,旋即释然,拉着谢知卓慢慢地走下山坡,那里停着两辆轿车。保镖刚去打开车门,谢知卓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他看了一下号码,望着谢妍,有些疑惑地接起了电话。整个过程持续三分钟之多,他却一句也没说上,听了一通,最后对方先挂了电话。
不够清晰地听到一些,但仍然不清楚什么内容的谢妍好奇地问道,“什么电话?”
谢知卓定了定,想了想,问道,“姐,你的男朋友我希望不是严峻。”
“除了他,没人。”谢妍有点无奈地说道。
“好吧。我想我们先去见见他。这样才好一些。”谢知卓眼睛里思量着。
“我现在还不知他在哪,”主要是谢妍还不确定刚才电话里的意思。
“我想,刚才你在这里观看等宋小玉进去,又看见那一男一女进去,你的犹豫,我大概想到什么了。”
“什么一男一女,那是王家兄妹。”
“嗯,王家兄妹,那个王家?”
“你忘记了,小时候被你呼来喝去的小玉佳,那个是她哥哥王玉川。”
“怎么王玉川越来月像女人模样?”
“小时候你不是说他将来是做女人的材料吗?忘记了?”谢妍不忘打趣。
“我想,我还是先去见见这个传说中的姐夫再说吧。”
谢妍听见这话,脸上顿时有点发烫,左右瞧了瞧,有点小声地说道,“我还真不知道他回家了没,他这两天给大家玩失踪,手机又没开机。”
谢知卓笑了笑,“他肯定回家了。”
“嗯,他平常都是呆在家里的,很少出去,那我们先去那里。”谢妍和谢知卓驾车前行往镇上开去,径直穿过这座小镇,来到边缘那几幢独立的小楼前。
谢知卓下了车,仔细打量着这座简易地四层小楼。看了半天,才在谢妍的拉扯下上了楼,车子就停在那还算有点远的路边。
谢妍用钥匙开了门,见茶几上还热着一杯茶,几间屋子里空着,于是想到顶楼应该有人,于是两个人门也没锁就奔了上去。
严峻一个人站在那边上,极目眺望着远方,也没回过头,听见谢妍两人过来,就说了,“干嘛不在屋里呆着,外面风大,雨才刚停了,你看这天气,还是少出门才好。”
“严峻。”谢知卓喊出一句。
严峻身上一震。这才转过身来,“我知道你,谢知卓,乐天知命,卓尔不凡,先天性心脏疾病,传言活不过二十岁,可你现在已经二十岁了。”
“你不属于这里,是吗?”
“这很重要吗?现在我还在这里。”
谢知卓放下谢妍拉着的手,直直走到严峻面前,淡淡地说道,“我想为你批命。”
严峻沉默一会,“你打挂、看手相吗?”
“不用。”他也没再说话,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取下电池、后盖,最后取出手机卡和内存卡,然后只将两张卡放在了地上,其余的都拿回了口袋里。
谢妍很高兴,自己给他买的手机,卡,现在都还在用,这手机卡和内存卡他在外面根本用不着,现在他还在用。
只是一个简单地放置,严峻认为,这也是一种打挂。
严峻看见他的眼睛,只得摆了手,“请。”
“你来自西南方。内心不安分,总想闯出自己的事业,北方天地人和齐聚,利通三年,陨东方,江南潮湿,多雨,补缺水,疗伤寒,困中至死。北利政通人和,旺天玑利紫薇,然多小人,需贵人扶助。”
“嗯。夺命不可,然夺天命必遭谴。”
谢知卓眼睛光芒大盛,“你也能看出来,会易经的人看来还不少。”
“你有什么话要说,我知道你不会忘,但提前一点说,没关系。每个人都有命记,不在于知不知道,关键是上没上心。”
“北方有来客,福祸两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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