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五 凤凰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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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种状态还能谈正事,不禁无语。
“宁儿?”
“嗯,听说过‘见不得死’?那年你前脚刚离开无心山,他后脚就到,把我掳到一个叫生生死死山的地方,被一个叫‘见不得生’的老怪下的。”
“见不得生?”景容皱眉,“他既然对宁儿下噬心蛊,定是吩咐了事叫宁儿去做。宁儿,他要挟你做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叫我带一句话。”
“嗯?”
“老怪叫我带话给凤凰门主,说‘无心当年对的起任何人,至死都不会后悔’。若不是噬心蛊发作,我还真把这事忘了。对了,老怪发现我背后凤凰印记,口口声声说我是凤凰门人,景容你说实话,凤凰门什么来头,我背后的凤凰印记跟凤凰门到底有没关系,可别再说你不知道!”
“无心?难道是见不得生的名讳?若是如此,听宁儿这样说来,见不得生与凤凰门主关系倒是匪浅。”景容沉吟,“见不得生与见不得死这两人名号还是听宁儿第一次说起,不太清楚,凤凰门是江湖隐门,不参与江湖门派争斗。每逢江湖重大变故,其门人才现身,是武林五大神秘门派之一,与上官世家倒有点相似。”
“五大神秘门派?我怎么没听说过?”
景容微微一笑:“凤凰门,血影教,上官世家,慕容世家,还有就是情欢宫了。江湖人接触少的,了解不多的,自然认为是神秘了。”
“其他四个倒听说过些,血影教又是什么?”
“自然是一个门派。”景容失笑,舌头若即若离地在我脖间作怪,“宁儿以前还见过血影教主呢。”
“不记得了。”沐池的水泡的身子发软,不由松了气力靠在景容身上。怕景容又提起以前的事,连忙道,“回头继续说凤凰门的事,是老怪信口胡扯,我跟凤凰门没有关系,是吧?”
“那年偶然机会,听说凤凰门少主天资聪慧,十二岁就练成凤凰门顶层心法凤凰涅槃第九重,又听说长的讨人喜,就派了颜去请人。”
“请人?我看是抢人,拐人才是。你们连十二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后来呢,你们把他怎样了?”
“当然是颜带了他回来。宁儿,情欢宫要的人,没有人能逃掉。”
“哼,我看是你自己想要吧!”身子一正,拍掉景容游移到胸口的手,“叫你说我和凤凰门有没关系,扯到凤凰门少主干什么!”
景容被拍掉的手转战到我背后流连,手指落处,或轻或重,依稀是描摹着凤凰印记,“凤凰门少主背上,有和宁儿一模一样的凤凰印记。”景容说的很缓很轻,“他的姓名叫宁一。”
“宁一?什么!”大惊间猛的转身,涌起一层水波,“景容,你在开玩笑!”
“是真的。”景容凤眸一眨未眨,没有笑意,没有任何表情,一如平静无波的深水。
“不可能,你肯定又骗我!凤凰门少主失踪这么多年,凤凰门人怎会不寻找?!”
“宁儿,这江湖,情欢宫要藏一个人还是藏得住的。”
“就算这样,当年逃出情欢宫后,他,嗯,我为什么不回凤凰门,反去做这天下第二杀手?”
景容笑了,笑得很奇怪:“宁儿当年喜欢颜喜欢得无可救药了。颜在江湖,宁儿是不会回去的,当初做这天下第二杀手也是宁儿对颜的心意。宁儿——”

“别再说了!”在水里后退中脚下一滑,顾不得保持平衡,“你又在骗人,一定是在骗人。”水面溅起大片水花,摔入水的身子趁势游起,“就算,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也不关我事,不关我事!”转头划水,几个起伏,来到池边。
“宁儿,”景容静静地站在对面池水里,静静地笑,“这些是宁儿自己想知道的,宁儿不相信也没关系,反正都是六七年前的旧事了,忘记了也好。”
“再说一次,不关我事!”头也不回地上岸。
“宁儿就这样走?”身后是轻笑声。
低头一看,全身身上只一条滴着水的底裤,自己的青衫被甩在景容那边的岸上。扫了一遍周围,除了景容的衣衫,没其他衣物,这当儿又不好求景容,要我下水去拿也搁不下这个面子。
正犹豫着出不出去间,景容唇角轻扬,右手一伸,内息逼射对面打磨光滑的巨大花岗岩上,竟发出一串悦耳声音,隐成曲调,看来不会是简单的花岗岩。
后殿的门突然开了,进来三位白衣少年,都捧着衣饰。
略觉尴尬,三位少年却是见怪不怪,各自训练有素地放下衣物,其中一位浅笑着捧了浴巾便上来要给我擦拭,身子反射性得不由一退。
“你们都下去。”景容身子一沉,迅速游了过来。
三少年浅浅一俯身,便退去。
景容上了岸,什么都不说,拿起一边的浴巾拭干我的身子,接着便给我穿锦衫,一如多年前无心山上给我穿的那些衣服,繁复,华丽。
景容的动作很轻柔,每一处褶皱他都仔细的捻平。凤眸闪烁的是杨柳处春风的温暖,温和神情一如当初在无心山上,他帮我穿那些繁复衣衫那会。
心里一酸:“为什么,为什么不一开始告诉我?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说?”
紧了紧领,景容的手一顿,他的发还是湿的,随意贴在胸前背后,水珠凝结得多了,重了,呆不住了,便滑下,沿着长长的睫毛,沿着鬓角,沿着脖颈,沿着玉润的身子……
凤眸微眯,景容突然笑了,刹那,那笑容让他仿佛一道光,吸引了人全部注意力:“为了让宁儿恨我。”他说的很缓,灿烂一点一点地收去,最后只剩下浅浅地笑。他低头,继续给我系衣带。
让我恨他?这算什么理由!
“你明明知道我喜——”生生咽下后面的话,挡住他系衣带的手,声音高扬得微颤,“恭喜你,你如愿了。”
他定定地看着我,凤眸里闪烁的不知是什么。一声轻叹,他轻轻拥住我:越收越紧,用力得仿佛在抱一位相思了千百年的情人。
“宁儿,我想你了,真的很想你了。”他的目光语气都遥远,仿佛不是说与我听,仿佛是说与这周围的第三人听,“宁儿,喜欢我,喜欢我……”
他这算什么,要我恨他,恨他了又要我喜欢他!
冷笑看去,我看不到他眼睛里的我。
他的眼里只有沐池一池飘渺,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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