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师不利师威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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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傲雪见霍天先吃惊后又变得有些懊恼的表情,以为他是嫌钱少,又拿出一锭白银推到面前:“如果公子嫌钱少的话,每月五两如何?”
现在是大清道光三十年,虽然因为白银大量涌入,银价贬值,但一般寻常家户一年也不过就落得二三两银子,还得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下。梅傲雪给他每月五两银子在此时简直就是超高工资了。而梅傲雪这样做也是因为一则可怜他,二则也算弥补自己打的他一身伤。
这下霍天知道梅傲雪不是拿他开玩笑了,心定了下来,忽然灵机一动说道:“不不不,尔等视金钱如之粪土,钱多钱少对我来说,根本不值不提,就算梅小姐不给我银子都可以……那个,我来了,梅小姐还在义塾当先生吗?”
“既然义塾有了公子你,我不便常来,不过这帮学生顽劣成性,我少不得还得来管教管教他们。”梅傲雪见霍天毫不贪财之念,不由对他又高看了一分。
霍天高兴道,“那太好了,就这么定了…那,我住在哪里?”
见霍天爽快答应,梅傲雪微笑道:“先生不必担心,义塾有给先生准备的寝室,日常用物一应俱全,若有损坏,全由公出,饭食也由义厨定时供给。”
“这么说,我是不能住在你的府上了?”霍天心里一凉,这样就不能时时见到这个小美人了。
“公子是嫌这里简陋吗?我会命人修缮一番的。”
霍天也没什么话好说了,自己一个男人,住在人家小姐家里肯定不行,现在是因为一身的伤,等伤好后还不得被赶出来,如果当了义塾的先生,虽然不能朝夕相处了,总比一点机会都没有强啊。
霍天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梅傲雪站起身来,欠了欠身道:“那就一言为定,等公子伤好了后就来任课,好了,我先告退了,公子也回去休息吧。”说完便欲离去。
霍天连忙站起道:“等等,梅小姐,那个…为何请我霍天当先生呢?”
梅傲雪转过身来淡淡一笑道:“公子讲解的德、信,深入浅出,通俗易懂,我很是佩服,我义塾之中就需要这样的先生。但是,公子举的事例为何尽是烤乳猪棒棒糖?莫非公子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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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叉着腰:“你的腿伤前几天不就好了嘛,今天怎么又是腿疼啊?”
霍天捂着头:“复发了呀,唉吆!”
“那你为何捂着脑袋?”
“转移了!”
“……”
最后十天,实在是找不到任何借口赖在梅宅的霍天,只好把三年前摔的伤疤,两年前的留的划伤也亮了出来才勉强凑数,以至于后来小翠一进门就小心翼翼的问:“今天!你转移了吗?”
将近一个月,霍天的伤才宣告痊愈,梅小姐已经命小翠几次来催他上课了,霍天就是死赖着不去。那是因为虽然在梅府也没有多少机会见到梅傲雪,但在霍天没事找事的钻营下,每天至少还能见到一两次,要是搬到义塾,能不能见到就很难说了。
大清早,霍天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梅宅,在小翠的“押解”下来到义塾,一进书堂,霍天顿时精神起来了,今天站在讲堂上的梅傲雪,真的…好性感!
梅傲雪今天居然是一身江边渔女的打扮,上身兰花短衣,被傲起的胸脯撑的鼓鼓的,腰间系着粗布腰带,更显出窈窕多姿的腰肢,下身是刚遮到膝盖的碎白花紧裤,露出雪白如玉的小腿。
梅傲雪看到霍天怪异的眼神,微微一笑,转头对一干学生说道:“今天我们义塾迎来第十一位先生——霍先生,从今往后,义塾的一切事宜,均由霍先生定夺,你们务必虚心求教,不可惹先生生气!”
生们规规矩矩的齐声道:“是!”那个叫隆载和旺财的两个学生向着霍天笑了笑,霍天一阵欣慰,看来还记得那天是他帮忙解的危。
梅傲雪转头对霍天说道:“从今天起,公子就是这里先生,该打该骂不要姑息,我出外办事,约莫一个多月,期间有什么事就找小翠。”说完笑了笑走出书堂。
旁边站着的小翠,看着梅傲雪走远,叹了口气道:“小姐要是个男人就好了!”转头一敲还在望着小姐发楞的霍天,坏笑道:“我也走了,除了降服这帮兔崽子,其他什么事都可以找我。”也翩然离去。
“降服?这是什么意思?”霍天细细品味着小翠的话,发了一愣。
当霍天刚刚转过身来的时刻,只觉眼前一黑。
“哎呀!我怎么看不见啦?我靠!麻袋…”
一条硕大的麻袋将霍天从头至脚牢牢罩住,十几个学生七手八脚用早已准备好的草绳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拖出了书堂之外。
也难怪这帮学生这么性急,已经好久没有先生供他们戏耍了。
……
整整一天,从日出到日落,霍天一直被吊在树上,麻袋倒是被解开了,那也是学生们为了看得见霍天那精彩的表情,当然,绳子却是越捆越多。
“你们这群王八蛋,狗日的,烂**的,你爹当年怎么没把你们射到墙上,你娘当年门没**屙出你们这帮杂碎,你爷爷的……”这是霍天辰时精力充沛的义正严辞。

“骂的好有趣呀,刘小二,快搬个板凳过来听。”七八个学生整整齐齐坐着板凳吃着瓜子看他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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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下来吧,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谈啊,犯不着闹出人命嘛,我好歹还是你们的先生,尊师重道你们懂吧?不懂没关系,我也不懂,看看!我们还是有共同语言的嘛,完全可以谈的通……”这是霍天午时精力稍欠时的晓之以理。
“再啰嗦个不休,打扰咱们睡觉,就用泥巴封住你的嘴。”一张吊床上睡着几个学生,吊床的两根绳子系在霍天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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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们,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可怜可怜我这个孝子吧。旺财,你对你怀里的小狗那么好,一看就是一个孝子,大家同病相怜啊…不不不,我不是骂你,我是说你很有爱心,哎呀…”这是下午申时霍天委顿不堪时的动之以情。
“敢骂我老爹是狗,来,阿黄咬他。”连众学子也闭上了眼睛,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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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水,我要水…”这是霍天夜晚酉时奄奄一息的求救。
“老大,咱们也玩够了,再不放他就出人命了。”
“嗯,弄死了明天没得玩了,放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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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凉水从嘴边灌下,霍天糊糊的醒了过来,但见床前站着小翠。
他!!!哭了。
小翠看到霍天醒来,长出了一口气,转脸对站在后面的一干学生喝道:“怎么一天就成这样子了?说,谁干的?”
一干学生整整齐齐的把头扭到另一边,好像这事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隆载!是不是你?”小翠一把揪着隆载的猪耳朵,将他提了出来。
“不是我啊,我们今天一早出去爬山了,小翠姐姐,你也知道,小姐让我们每天都要锻炼身体,后山又那么高,我们爬啊爬啊的就爬了一天。晚上一回来就看见先生挂在树上,我们还以为先生喜欢这样呢!”隆载胖胖的脸上,一副无辜的表情让霍天都怀疑是不是冤枉他了?
其实所谓后山就是一个小土包,就是一头猪,照它踢一脚,跑过后山也要不了一炷香的时间,这个借口实在经不住推敲。
小翠眉毛一竖,又望向旺财,还没说话,就见他抹胳膊挽袖子一转身的叫道:“哪个敢打我们先生,我和他拼了,你,你,你,是不是你,都不是吗?那就怪了。”瞧他那义愤填膺的模样,霍天差点背过气去。
小翠扫视了一圈,不觉叹了口气:“你们回去睡吧。”
等学生们走了,小翠坐在床边,关切道:“先生,你…没事吧?”
霍天嚯地一下坐了起来,嗔怒道:“就是他们干的,就这样让他们走了?”
小翠很是无奈地说道:“我知道,但我也没办法,能镇的住他们的只有小姐,可小姐又不在,你叫我怎么办。”
“我还没见过敢打老师的学生,简直,简直无法无天了!”霍天气的无话可说了,想当年他够嚣张的了,也还不敢欺负自己的先生,今天真是开眼了。
“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学生的父亲,势力都是极大,就是知府、道台老爷也得看他们父亲的脸色,就是布政使、巡抚大人也得给他们父亲三分薄面。所以养成了他们这些飞扬跋扈目空一切的习性。”小翠叹了口气,同情的望着这个毫无胜算的原告。
“吓,来头够大的!梅小姐敢情还是害我的啊!”霍天真想一走了之,要知道以前都是他欺负别人,哪里受过这般屈辱。
小翠连连摆手:“不、不,他们在小姐面前哪敢放肆,我家小姐并不知晓他们如此顽劣,不过之前这帮兔崽子已经赶走了十位先生了。小姐也是头疼不已,所以,你只要能降服他们,大小姐定会对你另眼相看。”
“嗯!?”霍天眼睛一亮:“另眼相看?对我?”
“有些话我不能说破,但可以告诉你,大小姐与这些学生的干系甚大,如果你们制得住他们,大小姐必定会非常感激于你的。”小翠语重心长推心置腹地对霍天说道。
哈哈!那就是说…又有机会把小美人搞到手啦?
一心泡妞的霍天,经过一次次的失望,终于迎来了希望的曙光——只要能够收拾掉这班学生,就能博得梅小姐的好感,有了好感就能进一步发展,然后就可以雨后漫步,然后就可以拉拉小手,然后亲亲小嘴,然后…
霍天身躯一震,目光一收,放出两道异样的光芒,彷佛一个即将去踩地雷的敢死队员,斩钉截铁道:“小翠小姐放心,我霍天要连这帮小兔崽子都收拾不了,就白活这么大了,你就瞧儿好吧。”
小翠一愣,不明白他忽然间缘何有这么大的转变,同时也为他盲目的自信感到惊诧,忽地幽幽一叹,口中喃喃叹道:“你先保住小命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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