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褒姒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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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上千颗炸弹一起砸在身上的感觉很奇特,没有声音,没有疼痛,赵子羽感觉到的只是一个华丽的宫殿。阎王爷的幽冥鬼府不是阴风处处、鬼气森森的吗,难道阎王爷也赶时髦要把宫殿修的漂漂亮亮的?如果真是这样赵子羽绝对不会到他老人家那里签到,因为他们一点也不专业!妈的,这是什么世道,连阎王爷也堕落了!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坐在一个轮椅上呢?赵子羽低头看着身下的轮椅。轮椅是用一种很香的木头做成的,黑黑的颜色中露出来一道道暗金色的纹理,显得古朴珍贵,绝对不是凡品。
赵子羽的衣服也变了样,满身锦服衮袍,又宽又大,衣服上还绣着一条缠绕全身的金龙,腰间的双龙玉佩发出一阵阵的暖意,竟然是由传说中的暖玉制成的。自己的脖子上挂着一把紫金打造的双龙戏珠金锁,锁上面刻着一行像是古篆的铭文:幽王七年五月初五亥时五刻,娘姒沐浴祈天,永保子福。
娘姒,古篆。
这阎王爷玩什么玩意儿?让自己下十八层地狱自己绝对没意见,可是跟一个刚刚遭受过万炮齐轰的小兵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就太不应该了。赵子羽下意识的伸手去口袋中拿烟,在触摸到衣服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里已经不是人间,这里是地府。
难道阎王他老人家想让自己当戏子给他唱戏?可是除了读博士时学过西方美声唱法以外赵子羽就只会唱流行歌曲了,不知道阎王爷他老人家喜不喜欢!就在赵子羽胡思乱想的时候,花丛中的小径中走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盈盈的走到赵子羽身前,双腿一弯跪在地上说:“公子,风大了,奴婢推您回去。”
赵子羽自看见她那一刻起就陷入了震惊的状态。
少女似乎已经习惯眼前之人的表情一样,站起身体后径直走到赵子羽身后推起轮椅缓慢的向偏门走去!
“请问我这是在哪里?这里好像不是阎王老子住的地方吧?”赵子羽转过头问身后的少女。
“啊!公子你…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我立刻告诉娘娘去!”还没等赵子羽反应过来,少女已经兴奋的跑远了。
“娘娘?”赵子羽若有所思的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双龙戏珠金锁,上面的字体出现在眼前“娘姒沐浴祈天”,难道…
“小茹,你说真的,服儿真的醒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赵子羽的思维,不过声音中的急切和激动让他想起了的可怜的母亲,大概天下的母亲都一样吧。
就在赵子羽刚刚经过的那道偏门口出现了一个凤冠霞披,目似秋波,脸如鸡子的女子。“娘娘,公子就在前面。”小茹的声音依旧动听。
女子快步走到赵子羽身前,俯下身子,双手捧着他的脸庞低声问:“服儿,你认得娘亲吗?”她的声音很好听,但是声音中饱含的深情远远的比眼前绝世的容貌和耳边动人的声音更让人感动,赵子羽又想起了自己的生母,那个被自己父亲抛弃,然后服毒自尽的可怜女子。
无论如何赵子羽觉得自己都有必要回应近在眼前的女子。
“你好,请问你是谁,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听到赵子羽的回应眼前的女子先是一喜,继而神情激动地摇着那英俊的脸庞,嘴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服儿,我是你娘啊,我是你娘褒姒啊!”
震惊,无比的震惊!东周初段,春秋乱世!
赵子羽突然间有种想哭的冲动,就在几分钟之前他还在烤着防空洞中的老鼠,还在思考着回到明朝,还在咒骂着上帝,还在怀疑着自己的心是否已经彻底的冰冷,还在为自己的死亡而庆祝,想着那万千炮火齐鸣的景象,想着自己赤脚走在马路上的景象,想着自己杀死骑在女友身上那个男人的景象,想着跟了自己四年的女友最后把自己推进地狱的景象…
“考你妈的上帝,老子回的不是明朝,老子没死,老子要报仇…”赵子羽已经歇斯底里,连带英俊的脸庞也一阵的扭曲。
“服儿,你没事吧,怎么了?是不是娘弄疼你了?”褒姒心疼的问道。
赵子羽怔怔的看着她,心中的感动仍在,因为她是一位母亲,一位正在关心自己的母亲,一个不为名利而毫无保留的关心自己的母亲。看着眼前的娘亲赵子羽想起了那个婊子,那个把自己推进地狱的婊子。
虽然心中感动,但是赵子羽的表情和语气一点没变,自己需要冷静,必须冷静!赵子羽在心中对自己说。不过话说回来还有什么事情能让自己失去冷静呢?恐怕没有了吧。
西周末年,宣王昏庸,犬戎乱朝,宜臼得权号称平王并迁都洛阳,是为著名的平王东迁,是时西周结束东周开始,也标志着整个春秋战国的开始。
赵子羽对东周春秋的理解也仅仅限于原来读博时看过的一些历史书籍,但是书上的东西可信吗?值得怀疑!现在有必要弄清楚具体的环境,因为历史上的伯服在犬戎乱镐京的时候被杀于城外十里的车中,而自己现在就是伯服,自己的命运会像历史上写得那样短暂、脆弱和毫无光彩吗?赵子羽不甘心,绝对不甘心!
既然命运让自己回到了这里,既然命运让自己变成了伯服,那么就让自己在这里崛起,就让自己搞乱这泱泱大周,搞乱这春秋乱世,搞乱这伯服夭折的命运吧!
这些念头一瞬间的穿过脑海,赵子羽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眼前的娘亲身上。她还是那副激动的表情,期待着自己的回应。
赵子羽不敢贸然开口,因为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不能露馅了,虽然露馅了也没什么关系,但是赵子羽要求过自己绝对不会再犯错误,所以不能为自己的将来埋下隐患。试想如果眼前的娘亲知道在她儿子身体内的是另外一个人的灵魂的话会是什么反应?赵子羽不敢赌。
但是赵子羽还是开口了:“娘亲,我昏迷了多久?”
“啊,服儿,你终于叫娘亲了,终于叫娘亲了!你知道吗,自你出生以来你就一直是一幅痴痴的模样,让娘好担心啊!”褒姒的声音依旧激动。
这样好,既然伯服一直都是昏迷的那么自己现在干什么事情都不会引起娘亲的怀疑了,伯服阿伯服,你昏迷的好啊。赵子羽暗自庆幸。
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了解眼下的状况,而眼前的娘亲就是最好的人选,拿定注意,赵子羽面无表情的问褒姒:“娘亲,我昏迷了这么久是因为一个神仙带儿子学本领去了,刚才那位神仙送儿回来的时候告诉儿说不久将会有杀身之祸,并且这天大的祸事与娘亲您有关。娘亲,您能告诉儿子您的过去和大周现在的情况吗?我在那位神仙身边虽然学了许多本领,但是对您和咱们的大周却是一无所知呢!”
古人最信鬼神,所以赵子羽就用伯服昏迷的前十几年来献给一位虚无的神仙,一来可以很好的解释自己为什么十几年没有醒来,二来可以为以后有什么出格的举动留下说辞。
赵子羽说的有板有眼,也不由得褒姒不信。她略显惊异之后就是无比的兴奋,兴奋之后就是害怕,兴奋的是自己的儿子不仅醒来了,而且还是跟着一位神人学成本领之后醒来的,害怕的是神人说的杀身之祸,神人的预言让人不能不信阿!
于是赵子羽现在的娘亲---褒姒,开始讲解她近乎传奇的半生……
历王末年,皇宫宝库中突然大放豪光,映亮了整个宫殿,历王其人最是暴虐无道,好奇喜异,看到如此光亮顿时就心痒难当,琢磨着是不是又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出现了,于是历王就召来司掌宫库的司库官询问原因。
原来宫库中发光的是世代相传的一个金匣子,说到这金匣子可是大有来历。相传夏桀王末年,褒城中有神人变化称为两条神龙降落在夏桀王的宫殿中。神龙口中龙涎四流,涎沫豪光四现。正在众人惊异之时,神龙突然发出人类的声音,神龙对夏桀王说:“我是褒城的两位神君。”

夏桀王心中恐惧非常,想要杀掉廷中的两条神龙。依照惯例,帝王在作出什么决定的时候要经过太史的占卜来定祸福吉凶,于是夏桀王命令太史占卜杀龙的后果,太史占卜后的结果是大凶!于是夏桀王改变主意想要把两条神龙赶出去,又命令太史占卜,结果还是大凶。
夏桀王心中没了主意,心中慌乱无比。这时太史上奏说:“臣以为神人下降在我们褒城,必定预示着祥瑞之兆,大王何不把他的涎沫收集起来然后珍藏,这样可以得到二龙的精锐之气,必定能为我王带来天大的福瑞。”
于是夏桀王让太史再行占卜,结果大吉。于是夏桀王请其康而藏之于一个金匣子之中,是为历王末年放光的源头。
却说历王让司库官取出金匣子,历王当时心中激动,一时失手将金匣子掉在地上,匣子中所藏的神龙涎沫横流四溢。突然横流的龙涎变化成一个小人,在历王的宫中四处飞舞。历王让近侍抓住小人,小人盘旋飞舞,渐渐的飞离宫廷,直入后宫,在飞到一个小宫女身边时突然消失。
小人消失时那位宫女心中突然一动,腹中隐隐一阵发疼,自此,宫女的肚腹日渐变大,就像怀孕了一样。当时那位宫女才十二岁,在宫中没有丈夫就怀孕于礼乐不合,于是小宫女被打入冷宫,一关四十多年。至宣王三十九年时,五十多岁的宫女突然生出一个女婴。
却说宣王三十九年这一年也是多事之秋,按说宣王勤政爱民又得方叔、召虎、仲山甫等一干贤臣辅佐,本不应该有什么灾祸,可偏偏就在宣王中兴的年间出了一个不听王命,拒绝进贡的姜戎。
三十九年,宣王御驾亲征,结果在千亩大败,士兵车马损失无数。宣王本打算再次讨伐姜戎,但苦于军队数量不足,于是宣亲自到太原料民,所谓料民,就是登记本地人的户口和生活状况,以备以后作战时使用。再说宣王从太原料民回到镐京时刚好是晚上,当时的镐京夜晚还是很热闹的,宣王饶有兴致的走在喧哗的大街上,走着走着突然看见一群小孩围作一群拍着手唱着歌,声音一致,响彻街巷。
歌声清晰的传入宣王的耳中:月将升,日将没;糜弧箕胞,几亡周国。宣王让御前武士抓来一个小孩问:“刚次那首歌是谁教你的?”小孩回答说:“三天前,一个穿着红衣的小儿教的。”宣王又问:“现在可以找到那个小儿吗?”小孩说:“红衣小儿教完之后就不知去向了。”
第二天早朝,宣王问殿中的三公六卿:“昨夜听到的歌有什么寓意?”
太宗召虎上奏说:“厚是山桑之名,可以制作弓箭,所以叫臣弧;箕,草名,可以用来制作箭篓所以叫箕胞。依老臣的看法,这首童谣预示着国家将有刀兵之祸啊!”
宣王心中疑惑,又问众臣:“众卿可知道那红衣小儿是什么人吗?”
太宰仲山甫奏说:“民间没有根据的传说被称为童谣,天神告诫世人时往往命令荧惑星变化成小儿,散布童谣,童谣在小的方面可以预言一个人的吉凶,在大的方面可以预言一个国家的吉凶。又因为荧惑本属火,火为红色,所以荧惑星化成的小孩应着红衣。”
宣王心中老大不高兴,问众臣:“我现在把所有的弓箭全部销毁可不可以避免这场祸事?”
太史伯阳父奏说:“我夜观天象发现灾难的征兆已经形成,并且源头应该在后宫之内,并不关国家的弓箭什么事。况且谣言说‘月将生,日将没’,日主国君,月主阴柔,日落月生,阴盛阳衰,说明要有女子干扰朝政啊。”
宣王左右是心中不舒服,索性退朝回宫,找姜皇后说话去了。
到皇后处刚刚坐定,就听见皇后说:“大王,后宫中发生了一件怪事!”
宣王想到朝会时伯阳父说的话信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赶忙问道:“有什么怪事?”
姜后回道:“冷宫中一个年逾五十的宫女昨夜生出一个女婴。”
宣王大惊,急忙问:“女婴现在在哪儿?”
姜后回奏说:“臣妾觉得她是不祥之物,已经命令下人将她抛弃在城东二十里外的河中,现在估计已经死亡。”
宣王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遂叫人请来太史伯阳父,让其占卜吉凶。伯阳父行礼卜卦,得到三句卦辞:哭又笑,笑又哭;羊被鬼吞,马逢犬逐;甚之甚之,糜弧箕胞。宣王默念几遍也琢磨不透卦辞的含义。伯阳父奏到:“羊为未,马为午,哭笑,指悲喜,卦象指出祸事应该发生在午未年间,并且臣推断妖气现在还没有消失。不过…….”
“不过什么?”宣王急忙问道!
“不过卦象曲折回复,如隔帘观人,不甚明了,臣方才似乎观道一阳星沉浮于妖气之中,此星时显时没,似乎与妖气有极密切的关系,但又正气浩大,运道绵长,完全不同于妖星,不过臣肯定此星乃是我大周嫡亲,带有我大周正宗的凤凰血统,是一变数,所以臣刚才略显吃惊,还请我王莫要怪罪。”伯阳父侃侃而谈似乎显得特别兴奋。
宣王不置可否,心中依然闷闷不乐,于是发布命令,全力寻找女婴的下落,不拘死活,负责这件事情的是上大夫杜伯,杜伯请示后宣布,有献来女婴者赏赐麻布棉帛各三百匹,有收养不报者全家处斩。又因为卦辞中有‘糜弧箕胞’之言,宣王令下大夫左儒巡视城内,但凡发现有制造买卖弓箭者斩立决。
却说大夫左儒,此人好大喜功,急功近利。宣王皇命一下,左儒立即调派镐京城防部队三百人日夜巡视各个路口要道,但凡有携带或买卖弓箭者立即抓捕先斩后奏,一时间出入镐京者无一携带兵器,只弄得高景人心惶惶,鸡犬不宁。
撇去搞京之民不讲,却说镐京四周方圆几十里内散落分布着几个小村庄部落,部落中生活着农.渔.猎.桑等居民。单说城东八十里处的一对夫妻,采山南之桑,水北之箕而制成弓箭数把,原本想在镐京之中将弓箭买一个好价钱,岂知刚一入城便被镐京城防发现,女的拼死缠住前来捉拿的士卒,男人得以逃脱。
单说这狂奔而逃的男子,慌不择路加上心中惊恐悲痛,一口气竟然跑了三十里,日落时分才于一小河旁停下脚步,匆匆捧了几口水喝,刚打算转头回家,眼睛却被河中一个卷席吸引,捞上来一看却是包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婴。
天见可怜,古时民风淳朴,男子长叹一声,将女婴抱回家中,至此抚养,不提。
岁月如梭,日起日落,花谢花开,转眼间一十三年过去,宣王励精图治之心日渐消落,沉溺声色,不久病逝,朝中大臣如尹吉甫.杜伯等相继去世,太史伯阳父告老归隐,至此,宣王朝中一干忠贤能臣十去七八,余下尽是庸碌奸佞之辈。
宣王后,太子即位,是为幽王。
镐京之东有褒国,为周朝属地,国君褒响因小事触怒幽王,被囚禁于王宫地牢。褒公之子洪德闻知父亲被囚,心中急切,尽带家中珍宝美玉前往镐京,想救老父脱离牢狱。
却说洪德行至镐京东八十里处,恰逢日落,遂停下休息过夜。
鸡鸣三声,洪德心中挂念老父,辗转难眠,遂皮衣下地,信步走到村前小河旁,抬眼望去不觉惊呆,河边一女子,手捧清泉,乌云垂肩,脸如鸡子,身如柳枝,真个是九天仙女下凡尘,人间粉黛无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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