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胡言的回马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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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具戏剧意味的是,胡言象瞎头苍蝇盯缠住邹平又惨遭失败后,他的心理就更加的不平衡了。他愤恨的想:原来每个城里人都那么嫌贫爱富,痛恨城里的女孩都那么爱慕虚荣。他在痛定思痛后,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杨莲卓尔不群。当时不顾仁义道德不顾她的感受,把她闲置在一旁,令他现在追悔莫及。
于是,在与邹平那场爱情闹剧结束的六个月后,在上班的路上他正好遇见了杨莲。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想到自己是个男人,又是自己的过错与失误,他勇敢主动的叫住了杨莲。
杨莲早就注意到了胡言,她对她充满了鄙视和愤恨,她恨不得咬碎他。但她很沉着的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她不能表现出一点失态。她听到他叫自己,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睁着一双似憎非憎的大眼,面带质疑的看着他。
胡言问:“晚上可有空,我想与你聊聊。”
杨莲的口气很硬:“你想与我聊,我却是没空耶。”
但见胡言那种失落样,杨莲的捉狭的心理马上发挥了作用,话锋一转:“但我也可以改变主意,看你这么可怜。那晚上就老地方见吧。”说完,她就扬长而去,头也不回。其实在杨莲的心里,她很想知道胡言还会和他说什么,她要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的教训这个男人。
1995年十一月四日的晚上,杨莲与胡言在分开六个月后再次约会。
这次的感觉与上次的完全不同。
还是以前曾走过的路,却已不是以前所拥有的那份柔情了,物是人非呀!
开初,两人只是默默地并肩走着,杨莲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的,她在等着胡言该如何开口。现在她的心里充满了嘲弄报复的意味。这个社会欺负伤害了自己,那自己也不是那么好任人欺负的,就用社会伤害自己的法子,加以学习利用,然后反过来“回馈”给这个社会。她在这六个月里也不是白过的,她渐渐的尝到了耍弄人的滋味是多么好玩呀!以前的自己是多么无知且愚蠢呀!
愤恨之余,她也会想为什么老天会选中自己遭遇到如此人伦惨变呢?对于这种事也真是无可奈何。她都不知道是该恨自己还是恨谁呢?连打架都找不到对象,真是憋气!
此时的杨莲,她的思想正在爆发着一场革命!
她对人类自身产生了可能是由来已久的怀疑:人类对自己生存的环境在粉饰太平,看似和谐的表面正蕴藏着危机!人类应该是受过教化应比其他动物更加生活的好,但就因为贫穷,就因为养育一个孩子的成本很大,所以就把女孩扔弃,这种行为连低等动物都不如!
杨莲得出一个结论:人类是这世上最可怕的最具毁灭性的动物。人类对自然,对植物,对其他动物,只要是地球上所有的一切都没放过,都下了恨手。人类滥砍滥杀,手中掌握着生死大权。同样,恶欲的膨胀也使人类之间互相残杀,巧取豪夺,就这样绵延了千秋万代。照此下去,人类在地球上的所有行为就是为自己挖了个大洞,把自己给活生生的埋了进去。到那时,那才叫“作茧自缚”呢!我杨莲就睁着眼等着看呢!想到这里,杨莲不由得在暗地里冷哼了一声。
这一声细细的冷哼引起了胡言的注意。他侧眼看了杨莲一下,心中不由惋惜地说:她变了。过去那个温柔婉约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已不复存在,现在身边的杨莲是一个玩世不恭,无所谓一切的又稍稍带点痞气的怨恨女孩。
他有些愧疚,甚而有些心痛。他约她出来,自己又和她能聊些什么呢?当初自己追求邹平的狂热模样还有那狼狈不堪的深情全被她看在眼里,甚至一些幕后的故事她也尽数全知。这种男女之间没有一点想像的空间,真的可以说是**裸了。原来男女之间是靠神秘来维系彼此的感情依恋的。他也怪自己听信那个**祸的一派胡言,偏偏自己就叫胡言,倒也很是滑稽可笑。自己是伤害了一个女孩纯洁的心灵呀!
这口怎么开,又从何说起?他又小心翼翼的打量了杨莲一眼,看她的眉目之间气色如何。只见她今晚特意打扮梳妆了一番。心想:她对自己还是有好感的,只是因为他追求邹平的事横在了她的心头,让她顺不过气来。
这也是千古不变的习俗,男人一般要讨女人的欢心,要女人的情感对男人大开绿灯,通常的做法是夸赞女人长得漂亮,这几乎是男人滥得不能再滥的手段了。胡言这样一个在男女感情方面很低能的男人就是搜肠刮肚也讲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他只能是照搬别的男人用过的话,所以胡言对两性的理解是很低俗的而且也透着一种虚假,别看他是一个正牌的大学生。男人有时在女人面前真的是弱智,胡言绝对是一个不能免俗的男人,他的脸上挂着谄媚的鬼笑,咧着他那张曾被邹平无数次嘲笑过的大嘴巴,好像还满诚恳的说:
“你今天打扮得真漂亮。”
一般的女人听男人夸漂亮后都会沾沾自喜,杨莲听后不喜反怒,她瞪着一双眼直视胡言,很想看清楚这个男人是长着一颗红心呢还是一颗黑心。她以无比嘲弄的口吻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好像也曾经对邹平说过这样的话。你们男人的某些话,既可以对这个女人说,也可以对那个女人说。谁知道你们男人说的是出自真心呢还是出自假意呢?”这一段话,杨莲的语气是又恨又辣,直逼得呼延倒退了几步,又深吸了几口冷气,之间的气氛变得无比的尴尬冷峻。
胡言没想到杨莲的反应是这样的激烈,他不晓得如何面对她投射过来的凌厉又恨绝的目光,他避过她的锋芒,在心里快速的盘算着:也许不应该再越杨莲出来,过去了就是永远的过去了。尤其是在发生过他追求邹平失败后,那就更不应该再约她出来了。自己也真是昏了头,想找个老婆想疯了。殊不知,一个女人在经历过心里是苦痛后,会变得如眼前的杨莲一般,她的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充斥着仇恨,怨怼,愤怒,此时的她就像一个全副武装的女战士,准备随时的向他开战,而且是打一场两性之间不可调和的也无法调和的战争。

胡言再约杨莲完全是凭着他以前对她的印象,以前的杨莲柔情似水,含情脉脉,也因为杨莲是一个外表令男人动心的漂亮的女人。她的身上既有才脱童真的羞涩之美,又有刚跨入成熟期的体态之美。这两种美的美妙的搭配是最令男人产生**并欲付之行动的了。他本以为杨莲在自己几句话的诱哄之下,就会变得温柔多情起来,那时自己的胆子再大一点,就可以把眼前的这具凹凸有致令男人冒火的女体直接的搂近自己怀里,甚至和她接吻,让她软得像一滩泥,那以后的事就都顺理成章了。
杨莲以无比愤怒的气概象个暴风女神一样站在胡言的面前,冷峻的如一把刀子的目光劈得胡言已是血肉横飞!胡言此时仍以男人的心态无比贪婪得盯着杨莲清丽的面容,她这一生气,面容更加的俏丽。一个女人如露珠花蕊一般的俏脸与自己近在咫尺,撩拨得他心痒痒的。他想用男人的魄力软化女人的心。他试探的问:
“你很恨我,是吗?”
然后,他边说边走近杨莲,就在不经意间,他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又迅快的滑到了她的腰间,倏地揽她入怀,然后不由分说的狂吻她。女人一般在男人的疯狂拥吻下,再有什么解不开的结也会在男人的疯狂动作中软化下来的。有经验的同事都是这么告诉他的:和女人不要讲什么大道理,她们是不讲理的。只要对她们施与一点其实也是她们非常乐意接受的男人的暴力,她们就会化成一滩水倒在你的怀里,然后任由你去了,什么都会烟消云散了,并且屡试不爽。胡言本来在男女情事上就没有智商,他当然依言照做,却反弄巧成拙。
杨莲怒不可遏地格开他的手臂,怎奈胡言紧抱不放,她就狠狠踩他的脚背,胡言才龇牙咧嘴地放开杨莲,然后,杨莲举起手又快又狠地照他的面门扇了胡言一个大嘴巴子。这个耳光打得脆生生的响,以致把胡言的眼镜打飞了出去,终于跌碎在地难以找到了。
杨莲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胡言看似文质彬彬的外表下包藏着如此不堪的心思。
过去真是看错他了,人心隔肚皮这句老话,真是实践出真知呀!
她目光凛凛地盯视着胡言,他现在是一脸的狼狈不堪,不知该如何是好。杨莲重重冷哼了一声嘴里蹦出一句话来:
“人都说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还不信。没想到你也不过如此。”
胡言听闻此言,心想自己这次真是太失败了。但既已撕破脸皮,不由豁开去了,他抛开平日里一本正经文质彬彬的包装,露出男人从开天辟地以来最最原始的本心。他开始忏悔自己对杨莲所造成的伤害,恨自己也是应该的。当经过了这段时间,才发现自己心中真正在乎的还是杨莲,骂自己那时不知是中了邪了还是中了魔了,居然丧心病狂的去追求邹平,那肯定是自己当时发了精神病,把杨莲这么好的女孩撂一边,自己真是瞎了眼掏了心,对邹平的追求纯属疯子行为,不能算数。希望能与杨莲再从头开始,再好好接触一番,你心里对我一定也是有意的。通过再次的接触,说不定我们会成为最好的一对等等。
杨莲听胡言的这一番表白,起初还真的有点动心。但她是个心思灵敏且又聪慧的女孩,胡言指天骂地的说了许多,还是让她听出了一些破绽。心里不由的又一阵的冷笑,她实在是瞧扁了这个男人。她已爽利的动作阻止他再那么说下去恶劣。
然后,她带点表演性质的无限悠远的看了远方一会儿,再转过头来,露出一个美美的微笑,说:“胡言,我跟你说,你要听清楚哟!
你呀,真的是很虚伪。假若你追求邹平成功的话,你这番的漂亮话也许永远都不会对我讲。就因为你败了,且败得很惨,丢尽了你们男人的尊严和脸面。你说这番话的目的就是希望能打动我的心,而且利用我曾经对你的好感,能让我重新接纳你。然后呢,你再利用我打击报复邹平,等报复够了以后,你们男人再找一个什么理由,把我一脚踢开,是不是这样呢?
胡言,你别忘了,站在你面前的不是一个平庸又内头脑的女人。我对自己有这个自信,我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杨莲。你是这手段在我面前耍,真是班门弄斧,你见了贵了。我告诉你,你要报复邹平,这也正是我要做的事。但我毕竟比你诚实,不象你还藏着掩着,以为女人个个都是傻瓜。是我过去把你们男人想得太好了,也许是受我大哥的影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连我大哥的一个脚趾头都不如。你这样的一个臭男人并不值得我花大力气去对付。所以,你现在是会令我觉得无比的恶心。在我大喊非礼以前,你最好马上在我眼前消失,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说完,杨莲已无限鄙夷的姿态对胡言阴笑了一下,然后高傲的大踏步地走远了。
胡言心下惊呼:这个女人太厉害了,了不得,不得了。还好她是个女人,若是个男人的话,栽到他的手上,难有翻身的可能。他呆怔怔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在高倍近视失去眼镜的情况下,东摸西抓得给摸回去了。
这个“爱情风波”就此结束了。
因为工作的关系,杨莲会经常的碰到胡言,她都装着不认识他或根本看不到他的存在。偶尔,她会在骑车回来的晚上,看到胡言又在实施他的“找妻计划”,与身边的女孩说着同样的话语,施着同样的伎俩,献着同样的谄媚。
杨莲心内不断的冷笑:男人又在耍老一套了。
杨莲同样没把这个小尾巴告诉任何人,包括邹平。她要是知道了,准得气疯了。
所以有时杨莲以一种悲天悯人的心理远远的看着骄傲不得了的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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