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五月十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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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老贼,你还有何话说.”秦斩的双眼似乎是要喷出火来.
慕容飞烟心知玄想真人说的一定是真的,慕容家除了自己,可就只有慕容渊曾学过藏龙剑法,城儿过周那年,渊叔好像就在洛阳附近.还记得渊叔有事回不来,还特意托人送了件金陵五福斋的刺绣给城儿,是的,一点没错.难道会是渊叔.想到这里,慕容飞烟轻叹一声:"秦府惨案虽不是我所为,但我愿一力承担."
这话一出口,等于是认了这事确是慕容家所为.四周群豪吃惊不已.有无根大师和枪王做证,慕容飞烟完全可以推脱的.
慕容炎黄大吃一惊:"大哥,你这是为何?"
慕容飞烟朝慕容炎黄挥挥,示意他不要再说.
无根大师"阿弥陀佛"一声后,带着门下弟子退到了一旁.
"不知秦公子要如何了断此事?"
秦斩脸如寒霜:"我只想与慕容庄主公平一战,我若败了,我秦家上下全部自绝于此地,慕容庄主要是败了,我只要你与令公子慕容青城在天下英雄面前自杀,以谢我父亲在天之灵."
一阵狂风袭卷而过,秦斩剑尖斜指天南,长发纷飞如云.
慕容飞烟衣襟飘飞,他只觉得秦斩这随随便便的一站,却似无泄可击.恍惚中只觉得秦斩似是一缕若有若无的影子.
秦斩一剑斩来,卷起滔天的劲风,毫无剑的轻灵之感,有如一座大山扑面而来.
这样的剑法慕容飞烟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慕容飞烟长剑一连九变,人已在秦斩之侧.一招龙飞九天,直奔秦斩的面门.
不愧是一代宗师,出手当真风采照人.旁观的群雄无不喝彩.
秦斩就算是避得了,也难免落入下风.何况秦斩如此沉猛的招式,威力虽大,一击不中再想变招却是十分不易.
秦斩腰身不可思议地一扭,竟已一掠两丈.反手一剑,已电射而出.强劲的内力透过剑尖,喷薄而出,仿佛这剑一下长了丈余.
慕容飞烟凝神静气,剑平平推出,剑尖发出一连串不易觉察的跳动.五十余年的功力幻化成龙形,迎上秦斩的长剑.
两股真力,一股龙形,一股剑形,已全面接触,短兵相接.甫一接触之后,突然"呯"的一声巨响,秦斩与慕容青城都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禁不住连退数步.劲气四溢,四周群雄,功力稍弱的已被卷倒在地.余人纷纷后退,让出偌大的一片空地.
秦斩一退之下,又迅疾无比地攻了上来.剑势与前已迥然不同.剑尖飘忽不定,身形有如鬼魅,在灿烂的阳光下,竟生出丝丝阴森森的鬼气,饶是这些见惯大风大浪的江湖豪客,也不由感动背部生出丝丝凉气.
两人你来我往,眨眼之间已经斗了百余招.
百招之后,两人的动作逐渐变慢,越来越慢,一招一式,无不古拙凝重.
这份凝重,让旁观的人感动压抑无比,仿佛一口气吐之不出,又好像有诉不尽的九曲柔肠,不吐不快.
慕容飞烟剑使大隐无形,此乃是藏龙剑法的三大绝招之一,剑越来越慢,几乎不见推进,但是一股浩浩荡荡的无垠真气如长江大河一般滚滚而来.
秦斩大喊一声毁天灭地,身体如陀螺般转起来,越转越快,快到了极致.长剑冲天而起,双手握剑,自头顶直劈而下,挡者披靡.秦斩的胸口,空门大开,完全暴露在慕容飞烟的剑下.
刹那间,两人招式用实,真力冲撞激荡,卷起漫天烟尘,如龙卷风般狂旋不已,形成一个巨大的由沙土烟尘组成的巨大陀螺,挡住了两人的身形.
巨大的劲风四散逸出,射向四面,激荡起旁观群雄的衣衫猎猎飞动,除了极少的几位宗师级的高手,其它人连眼都刺得睁不开.
良久,劲风散去,席卷的烟尘慢慢散去.
矇眬中,一个人拄剑而立,身体摇晃.
是秦斩,他双目无神,嘴唇干裂,嘴角有如墨鲜血溢出,胸口有一大洞,鲜血不断汩汩涌出.
秦斩面前的地上,慕容飞烟仰面躺在地上,自头至胸,被秦斩一剑劈为两半.

呜呼,一代剑豪,溘然长逝.
孟狂夫,孟无痕,无根大师,电道人,在场的所有人一声惊呼后,都急步围了过来.就在这时,有一个人青衫如水,面如冠玉,说不出的洒脱风流,御风一般,从天而降,一把抱过秦斩,飘然而去.
孟无痕已扑倒在地,泣不成声.
无根大师口喧佛号:"阿弥陀佛."就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眼前的情景实在是惨烈无比,慕容飞烟几乎被一剑生生地劈为两半,鲜血四溅,五脏零落一地.
好霸道的一剑!
"老爷啊,你的大仇终于得报了,二十年了.二十年了......"秦叔大喊一声,有如号哭.
拭去老泪,秦叔说道:"天下英雄,有目共睹,我家少爷已赢了这一战,现在请慕容家的慕容青城自绝于当场,以祭我家老爷在天之灵."
孟无痕已是悲痛不已,闻言更是五内俱焚.
孟狂夫大吼一声:"谁敢动我的城儿,老子就不守诺言,又怎么样,哪个不服,老子就毙了他."孟狂夫双眼通红,泪光闪现,一付找人拼命的架势.
秦叔满脸不屑:"原来名震武林的慕容世家与大江帮竟是不守诺言的宵小之辈."
慕容炎黄一脸悲容:"天下英雄,请听慕容炎黄一言,不是我慕容家不守诺言,实在是半个月前,我青城侄儿遇袭,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慕容家曾广发英雄贴邀请各大门派,江湖同道协助寻找.此事天下皆知,秦兄当知我所言不虚."
慕容炎黄顿了顿,接着说:"为使我慕容家不失信于人,我愿代我青城侄儿一死."说着,慕容炎黄已抽出长剑.
叔狠狠地道,"我要的是慕容青城."
孟狂夫一声大吼:"老子毙了你."举拳就要冲上去.
无根大师拉住孟狂夫,对秦叔说:"秦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冤冤相报何时了."
"大师所言固然有理,只是我秦家上下三百六十二口枉死,现在我只要慕容青城父子两偿命,难道还过分吗?"
无根大师听了这话,无言以对.
慕容炎黄:"我大哥虽然不幸亡故,但是请问秦兄,我慕容家与大江帮可还有一战之力?若我方不择手段追杀已经伤重垂危的秦斩,秦兄你能保护得了吗?"
"不能."慕容家这一方还有孟无痕,孟狂夫两大绝顶高手,若真放手一搏,秦斩伤重之下,一定凶多吉少.秦叔答得还算坦诚.
慕容炎黄拱手施礼:"若是秦兄能放我青城侄儿一条生路,我慕容家永感大德,并且揭过这段公案,永不向秦家寻仇."
闻言之下,秦叔踌躇不已.
这时玄想真人说话了:"秦施主,贫道说句如何?"
"玄想真人是我秦家的大恩人,有话但说无妨."
"刚才掳走秦公子的还不知是何方神圣,秦家上下当务之急,应是寻回秦公子,设法救治.若是树了慕容家这一强敌,延误了救治秦公子.九泉之下你如何面对秦老施主.再说慕容庄主已经命殒当场,对秦家血案已经有了交待.秦施主若能放过慕容公子,两家从此互不寻仇,揭过此事,玄也是武林一大幸事."
秦叔认真想了想说:"玄想真人是我秦家的恩人,老奴怎敢不遵.不过老奴有一条件."
"秦施主请说."
"请慕容世家将所有慕容钱庄的房产,地契,金银,全部赠于我秦家."此言一出,群雄皆惊,这些江湖客,虽不像酸秀才那样君子耻言利,但是这样公然索要钱财,实在有失侠义风范.
秦叔又说:"今年陕甘大旱,民不聊生.秦家得到这些财物后,将主要用于赈灾,其余的我将努力经营,重振我秦家声威,重新树起我秦家洛阳首善之美名."
慕容炎黄答道:"就依秦兄所言."
慕容炎黄又朝玄想真人一揖到地:"谢真人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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