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若人生只是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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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儿……你若不想去,我这就帮你推了去。”他看我发愣语气失落起来。
雅思、雅言早已知趣的退下,别院的客厅只有我们两个。
我瞧他失落的样子,想到是他这两个月给我遮风避雨的地方,将他的侍女调给我照顾我,从不喜辣却常常陪我吃火锅,不无耐性的教我写字……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也失落起来,我……不想他不开心。
“你陪我一起去吧,我们一起叙叙旧也好。”我忽然没心没肺的对他笑起来,他看我这般笑起来,便起身唤雅言、雅思进来为我梳妆打扮。
我还是换了身素白的衣服,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发髻中留下的白色飘带随着衣袂飘飘。便随逸之上了马车,逸之见我这身打扮,靠着靠背,笑着便问:“你可知我第一次见你在府中打扮后什么感觉么?”
“晕了呗!”我笑笑。
“我那时候看你,觉得都不象是你了!”他笑笑,仿佛不是和我说的一样。
途中经过荷花塘子,荷花已经出了粉色的蓓蕾。我出神的望着这片地方,心中一个劲的感叹着……快啊……真快啊,已经从春到夏了。想想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想到这儿我脑子忽然灵光一闪——这几个月我从未出过门……那么,他们是从何而知我是在逸之府呢?这个想法刚一过,我就感觉有些窒息了……
“过些天,待荷花尽数开放,我带你来看好不好?”不知道为什么,苏逸之今天说话有些怪怪的。
“他们,是如何得知我在你府中的?”我顿了下还是艰难的开口。
“是我说的。”
“为什么?”
“瑞王……他说若是大婚前还见不到你就要外出寻你,他认定是荣亲王藏了你。”他缓缓的吐出来这几个字。
我听后沉默,不知道说些什么。可是我却平静下来,我明白,我不能在瑞王——一个将要大婚的男人身上去期待什么,我不可能把自己的爱人同别的女人分享。
便笑道:“你说的啊!到时候可不能赖账。跟一个少年才子一起看那么美丽的景致,确实值得向往。对了!我还要驾船游湖!”
他吃惊的看我一眼,随即对我报以灿烂一笑。
“我苏逸之哪里会失信人,还是一个女人。”
我听完这句就忍不住也笑起来,“你以前把我看做什么?”
苏逸之脸有些红,轻咳两声:“居然会取笑我了!”
我看他脸红的样子,我忽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禅儿……若是……若是……瑞王要你留在王府……”
“苏大哥……他明天就成亲了,自然是该好好疼惜自己的娘子。”我打断他的话淡淡的笑着。
不觉之中,已经到了瑞王府门口,王府内外到处张灯结彩,红墙绿瓦之上围着许多红绸做成的花藤,显得格外的显眼,与刚入王府内的满眼翠绿相呼应,就连树上的鸟儿也是喳喳闹个不停……K,又不是你们结婚,你们折腾个什么劲啊……
我和逸之随王府仆人到中厅,刚走进王府门内,眼帘映出一具欣长的身影在正厅静立……
“你担心么?”
“那你担心么?”
他笑笑同我走进正堂,瑞王对苏逸之象征性的相互问候后,尔后打量我许久,欣喜道:“禅儿,真的是你,你……还好么?”
“不是好,是——很好!”我瞧他这样子也乐起来。
“真是多谢苏兄将禅儿照顾的这般好!”
“禅儿常说,瑞王曾如兄长般关心她,看来所言不虚呐。”苏逸之忽然说出这句,我心里正琢磨着我什么时候和他说过王府的事情啊,忽然就反应了过来——这家伙,真是个说谎话眼都不带眨眼的主。
瑞王却沉默了一下,随后笑道:“快些坐……你们这样站着,倒显得本王有些招待不周了!”
苏逸之倒是不客气的入座了:“恭喜,瑞王明日大婚之喜啊,早就听说赛若郡主模样娇俏可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瑞王真是好福气啊!”
我白了苏逸之一眼,也坐下了。
“哪里有苏兄来的逍遥自在……早就听闻苏公子不知让这王城多少的名门闺秀魂牵梦绕的很呐。”
“是不是万花丛中过,半点不沾衣啊?”我听后笑道问。
“你……你今天是第二次取笑我了!”苏逸之有些生气的看着我。
“本王也觉得禅儿说的很对呢!”瑞王也笑眯眯的看着我,坐到我旁边的位置。
“禅儿,那日你对清荷出的那个谜题,谜底是什么?我思虑很久都没有想到。”瑞王话头一转到我这了。
我想起那日对清荷的坏笑,说:“谜底是……花!”
“为何是花?”
“因为……花生米呗!”
瑞王听到亦是开怀大笑,“是啊……禅儿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逸之在一旁看表情是听的云里雾里,估计是矜持着自己是位名动天下大才子,不肯问。看我和瑞王谈笑风生,无奈,只得一杯接一杯坐在那里喝闷茶。
偶尔也会拿目光试探性的看我,我只是笑,并不理会。
正在这时,一个身穿锦服的宫人紧着小碎步走到正厅,紧接着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瑞王接旨——”
我无奈的苦笑一下,便同逸之和瑞王一齐跪下,只觉得耳中嗡嗡一片,不知所云,最后一句倒是没忘了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意思听了个大概,就是让瑞王即刻进宫,仅此而已。
瑞王接过圣旨就转到我旁边对我耳语道:“禅儿,你是否肯留在王府等候我?”我抬头看他,满眼期待,同时,却感觉有道灼灼的眼光一直盯着我,让我如同芒刺在背。我对瑞王报以莞尔一笑:“待王爷您成亲之后,将各项事物打理好,禅儿自然愿意再与王爷聚聚。”
瑞王顿时一脸黯然,轻道:“你……你终究是……我早该知道的。”说罢,便命他的管家送我与逸之出府。
出了府门,我就不愿再上马车了,央着苏逸之陪我到处走走。苏逸之看这街道,暖风徐徐,左手旁边就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河,两岸栽种着无数的柳树,柳树上的“绿丝绦”柔柔是洒在河面上,说不出的惬意与舒心。便也答应了。
这两个月一直麻烦苏逸之,其实我一直存在侥幸心理,知道他并不会赶我走,可是我……毕竟大家非亲非故的,他这样对我,让我觉得欠他许多,现在我才体会到,在王府中虽然受气,但是在那里吃住我却是理直气壮!至少我劳动了,可现在……唉,生于忧患,才能死于安乐嘛。想到这里我更是一路上更是唉声叹气不断,苏逸之却以为我为瑞王的事而烦心。
“禅儿,你若是想留在王府中的话,现在自然还是能回去的,瑞王他回来见到你,自然会欢喜万分的……”
我摇摇头,还是书上说的好啊:深情是我担不起的重担,情话只是偶然兑现的谎言。特别是在我连以后“吃饭”的门路还没有考虑好的时候,更不会去承担这样的负担。这样的心情,是这些世家弟子所体会不到的。琢磨来琢磨去,还是把苏逸之的字给卖了来钱快……
我真是为我这样懒的性子折服了!
“禅儿!你在想什么呢!”苏逸之一把拉住我,我猛一回神,前面正是一颗大大的柳树!旁边是护城河,我要是再继续这样歪着走,掉进河里那是意料之中的,我抬手摸摸这个树,上面的疙瘩并不那么的大。
“没事,估计要是撞上去了不是很疼……”
“你难道真的喜欢瑞王?这么长时间来都心不在焉的。”
“……喜欢啊,人家有钱有势又帅,是个女人都喜欢。”

“你……”苏逸之断然没想到我这样回答,又气又急竟一时语塞。
“你别着急啊,你也很有潜力啊……你看这大街小巷的姑娘家家看到你脸都红的象苹果一样,不用担心你以后找不到娘子的。”我不禁笑出声来。
苏逸之这才发觉我实在逗他,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拉起我的手,道:“禅儿,你……”
忽然听到一声巨大的水声,然后就见不远处桥上有人喊:“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跳河了……”我正想着没准听到正宗的古人告白呢……这会“礼炮”都有人配合出来。
“禅儿,你在这等我下!”说罢,他转身就跳水里了……姿势不错,就是溅起的水花比较大,溅了我一身……
“苏逸之,要扣分的……”话还没说完,一个从天而降的麻袋就把我套住了……我K,用不用这么绝啊,刚出门就被绑架了?而且这麻袋扎身的很,还是不挣扎的好……这才想到苏逸之此刻恰巧下水救人,刹那间就明白过来,这绝对不是偶然。
虽说光天化日之下,但是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河里了,谁又会注意柳树下的我才是真正的受害人呢?
这招调虎离山加转移视线的手法用的可高明!
正在考虑着谁绑架我呢,就有人在我腰间轻轻一点,就这样很不争气的昏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身处一个及其干净的密室之中,正躺在一个床上,床上只铺了一个薄薄的褥子。密室中间放置一个不起眼的木桌,上面一盏油灯来维持这密室的昏黄的光线。而且空气中好像飘着一种不知名的香味,我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幸好这里没有老鼠……要不我可真是只能当作什么都看不见拼命的睡觉了。
忽然密室门轰然而开。走进来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身材高大,他带着斗笠,上面坠满黑纱,看起来既神秘又不可捉摸。他看我许久,都不曾开口。我则是弄弄自己的头发,看看身上有没有麻袋上留下的刺,总觉的被什么扎着似的隐隐作痛。
“你在这里住上几日,到时我自然会放你回去。”他终于开口了,而且声音沙哑的厉害。
“那麻烦您老人家送一床被子给我吧。”我故意轻笑着回答。
随后听见他轻“哼”一声离开了,门即时而闭。我就琢磨着这个人准是用了什么法子将自己真实声音给掩盖了。这四周只有密室门那边两扇极小窗户,而且四壁光溜溜的,我要想自己跑出去难度就忒大了些。果然不多久,就有一个锦被丢了进来,我下床去抱,发现四肢无力……难道这屋子里的淡淡的香里有软骨散什么的……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点头绪都想不到,来这里我认识的人并不多,不会得罪谁,就我认识的人中,表面也就是瑞王最在意我。难道是拿我要挟于他?可是没道理啊……他明日就大婚了,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唯一让我遗憾的是,今天难得苏逸之带我出来玩,就碰到这等衰事。想开想去都觉得我脑中所想的动机并不合理……索性还干自己最擅长的老本行——睡觉!
就这么傻啦吧唧的吃吃睡睡,不过这个密室还真够隐蔽的,分不出来是白天还是晚上,因为从来没见过阳光,所以我估计吧可能是藏在某宅子的底下。屋里永远只是昏黄,昏黄……一个破油灯制造出的光线,这样的状况真是让我很沮丧。
我一直在怀疑如果一个普通的古人呆在这里会有什么样的恐慌,而我却无数次的设想逸之发现我失踪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呢,很想告诉他不要太过担心,而绑架我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匪徒,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除了那天的黑衣人沙哑的嗓子外,一切都是空白,唯一的一床锦被证明这个绑架我的人身家不凡。
就这样沉溺在自我精神的虐待中,密室门开了……而我也终于看到承诺几天后会放我的黑衣人!
“到时候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我面前。
“我……已经做好晕的准备了。”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我怎么还有开我玩笑的心情,难道主观意识里的自我调节?随后再次消失了知觉。
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在我已经熟悉两个月多的可爱的红檀床上,床边守着一个熟悉的人,用两只小白兔一般红的眼睛盯着我,紧紧的抓着我的手:“禅儿,你终于醒了……”
看着他那双小白兔眼,心里盘算着有多长时间没有这么让一个人挂记着了,“逸之……我还好,只是你眼睛怎么……”都这样了……
“小姐,您说这话就太不该了……您被人放在府门口,都这样睡了三天了,怎么叫您您都不醒,我家少爷都快急死了,在这里都守您三天了!”
“雅思!”逸之厉声喝止她。
我听后一惊,怎么我都昏了三天了……我立马挣扎着要起来,却还是浑身无力。
逸之急忙扶起我:“大夫看过了,他说你可能是连续吸食散神香才这样的,过几日你就能恢复如初了。”
我想到在密室中一直蔓延着莫名的香气,点点头:“我知道。”
“都怪我,那日没有照顾好你……”他一脸懊恼的说。
“别傻了,那哪能怪你呢,那日明显是有人计划清楚的,防不胜防的!”我软言安慰。
雅言这时端了碗粥到我面前,“小姐,你快些吃东西吧。”
逸之接过粥碗,我一挡:“要我吃,你得答应我个条件!”我压制住腹中的饥饿感。
“你说,你说什么我都依你。”
“现在就去休息。”我对逸之笑笑,“你这样,我也不会安心的,那怎么能把身体养好呢?”他已经和我初见他神采奕奕,面色从容的那般样子相差甚远了。
苏逸之盛一勺到我嘴边轻轻的说:“看你喝完这粥我就去休息。”
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我的心一角已经崩塌了,如果维希在这里,我很想告诉她:维希,你看到了没有,这样就很好,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点点头,象乖孩子一样,吃完这碗粥。
苏逸之如我所言去休息了。我则要雅思雅言帮我准备洗澡水,我要好好的洗洗。把这一身晦气全都给冲走,养好身子,再满心欢喜的等逸之带我去看绽放的荷花……
……
梳洗完毕后,我与雅言、雅思在别院里的凉亭里练起字来,她们两姐妹刚开始要同我说,逸之如何找我,如何焦急,我阻止了,我笑笑说我都知道。
我的心第一次这么平静,以前我练字只为能适应这里,好听点叫资源利用,难听点就是附庸风雅。可是现在,我却很想很想写一手好看的字,能够让苏逸之眼眸发亮的字。
不知什么时候,荣亲王、瑞王已经站在我旁边,当我发现他们的时候,已经是瑞王满脸笑容的喟叹:“没想禅儿也有这般安静的时候。”
我吃了一惊,用疑惑的眼神看去雅言、雅思。
“我和王兄刚在这不到半个时辰而已,是本王不许她们出声打扰你的。”
“你们快去泡茶来给王爷!”我急忙吩咐,将手中的纸笔收好:禅儿见过荣亲王,瑞王爷。”行了一个礼请他们坐下。
“几个月不见禅儿,倒是懂了不少规矩。”荣亲王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笑意,快的好像刚才那就是我的幻觉一样。再看,还是一如平常,看不出里边藏了什么心思。
“谢您的谬赞了。”我笑笑。
“苏大哥,已经有几日不曾好好休息了,现下怕是见不了两位王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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